第2章 那父王可情愿？

退朝后又和几个略有才能的大臣密谋了许久，时至正午西秦王才有片刻喘息的机会，那柳相也是个能人，推出了各个方案，这令西秦王更加信任柳相了，只是他也不是很能确定可行性。

  正午西秦王去了柳后的兰华台。

  柳后见他一脸疲倦便问了一句。

  “大王可是有烦心事？”

  “确有，今年大雪造成雪灾损伤无数，那边境蛮族又开始闹事……”

  “王上可有对策？”柳后听他说完才问。

  “柳相出了一些计策，寡人觉得可行。”西秦王道。

  “可方便说与臣妾听？”

  “也不妨事，玥儿在时也不少为西秦出谋献策，王后听了许会有些想法。”

  西秦王说着便把柳相的计策说给了柳后。

  “……臣妾觉得柳相说的不错，但是臣妾认为仍有不足之处，百姓受了冻定有伤寒者，集中管理不妥。

  “再者单单靠朝廷拨款也有不妥，朝廷乃一国之本，若是削弱，极易被他国欺压，恕臣妾愚钝只能解其皮表并不能献出方法。”

  林霄低头吃着餐食，耳朵却在仔细听着，她有一种特别浓郁的求知欲，不同于好奇。

  “还有便是，那刘老将军年事已高，恐受不得这舟车劳顿，臣妾觉得那楚家大少爷是个不错人选，楚家忠国，国难当前定不会有二心，大王可以放心用，若是大王实在忌惮，那就令你楚大少爷长守边关就是。”

  柳后恭敬说道。

  楚将军是林余登上王位时，设法害死的。无他，因为忌惮，整个朝廷最效忠他林景行的就是楚将军，当初林景行能登上王位，他功不可没，但是如今的西秦上下能领兵打仗不多，镇守边关的能将更是不多。

  西秦王扒拉几口饭，盯着某处思索半晌便放下碗筷起身。

  “来人，去请柳相，许大夫和郭相，来。”西秦王道。说完又对柳后说“寡人被王后一点拨顿时茅塞顿开，寡人何必墨守成规，寡人就是要开创先河。”

  西秦王大笑着离去，心情舒畅。

  “母后……《晟礼》上说女子不该参政的……”林霄说。

  “霄儿是从哪里看到的？以后也不必再看那卷了，咱们西秦女子在后堂参政者无数，你父王说的那个集中难民的言论原出自于…于…你周母后，只是被柳相沿用了。”柳后说。

  “周母后很厉害吗？”林霄问。

  “先用膳，之后母后再与霄儿细说。”柳后说道，她也该和霄儿讲讲她娘亲的事了，霄儿有权知道那些。

  “嗯嗯”林霄点头。

  只是柳后却没有表面上那么镇静，她握着的手在颤，吃的有些艰难。

  膳后柳后便同林霄细讲了同周后的往事，公主雪睡得正酣，林霄抱着汤婆子站在一侧。

  公主霄认真地听着不愿落下任何一个有关生母的字，对于生母她没有怨，母后说过生死有命，有倒是数不尽的崇拜，关于周母后她听过太多夸赞她的话。

  话落柳后喝了口热茶，顿了顿。

  “所以呀，这女子便是抛头露面也做得。你娘亲那时在街上为难民布粥，帮老伯申冤，走在街上可是很多百姓敬拜，无一人责她抛头露面，更无一人说一句不是。”柳后眼中闪着光，像是在说一件极骄傲的事情。“你娘亲说过，女子与男主同为人，并没什么不同。”

  “那父王可是情愿？”林霄问。

  突然柳后眼中的光熄了，她说“：情不情愿与他何干……不过他当然是情愿的，毕竟你爹爹那么爱你娘亲。他说：只要看着你娘亲开心他就很知足了。”

  “那父王真的是爱极了母后，肯为母后开创这先河。”林霄点头，认真说道。

  柳后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大雪发呆。

  此刻，殿门外站了有一会儿的西秦王才沉默着离开了，没有惊扰到里面的两人。

  过了许久，暖炉里的噼啪声唤回了柳后的神。

  柳后扭头看向认真看着自己，明明好奇却始终没出声打扰的林霄，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真像他，他也是总这么默默地等，从来都那么礼貌地对待身边人……霄儿你可要知道，如今你看到的表面不一定是真实的。”

  “母后这是何意？霄儿不懂。”林霄说。“现在的你不必懂，也不必问，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明白。”柳后说道。

  之后柳后又讲了一些过去的琐事，对她来说也是对旧事的重启，她大抵是不肯轻易忘记的。

  柳叶看着炉子上的烟火边听边发呆，只有柳枝还记得为柳后添新茶。

  柳叶是那个老伯申冤故事中老伯的孙女，那时周后还不是周后，是公子钰夫人。

  她本是周玥的婢子，因为那时的柳清贴身丫头背叛了她，周玥怕柳清再被伤害就把最信任的她送到了柳清府上。

  柳叶原本名字便叫柳叶儿，是爷爷取的，爷爷总盼爹爹归家，又想爹爹能有所作为，便看着长亭外的柳树给她取了柳叶儿，周玥说名字是一个人的羁绊，是家人的期许便没给她易名。

  林霄听得认真，悉数记下，她感觉心口空空的，不舒服，很不舒服，有些想哭，但她听读过《晟礼》，她是公主，所以不能失了仪态，她不能哭。

  又八年，春日天气回暖。

  兰华台，春和景明，桃花夭夭，灼灼其华。

  “母后  。”林霄轻轻一礼。

  “姐姐，姐姐可是学完了？可还有课业？”林雪笑着扑到公主霄怀里。

  林霄赶忙接住妹妹连答确有，又说了学的新内容，听得林雪直捂耳朵，她最讨厌这种知识想要流经大脑又留不住的感觉了。

  尤其是奇怪的治国策论。

  “来，霄儿快别逗雪儿了，尝尝这桃花酥。母后特意吩咐御膳司做的。”柳后笑说。

  “是，儿臣谢过母后。”林霄又是一礼。

  “哎呀，这么多礼节这古代真麻烦…”林雪小声嘀嘀咕咕。

  林霄笑看了林雪一眼，她听得分明却没说什么，诸如“这古代”“这封建时代”“女主”“男主”等等此类话她已在林雪口中听了许多遍，追问林雪又可怜她为难，再者林雪还小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说些奇怪的词语也不会有什么，便也就由她去了。

  柳后笑着拿桃花酥堵住了林雪的嘴，说道“雪儿还是好好吃糕点，这话在母后和姐姐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以后在旁人面前切莫失仪，说些不得体的言论，否则母后就该考虑给雪儿挑一个严格的教导嬷嬷了。”

  “啊！我才不要容嬷嬷！”林雪扑到柳后怀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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