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元凶
鹿升升拉着金福祥蹲在高台后静静等着。
“咚咚咚咚咚”，金福祥心跳如雷，既累又紧张，还不敢大口喘气，憋得满头大汗。
凌月当空，午夜将至。
一道黑影如箭矢疾行，几个纵跃竟然就到了黑鼓近前。
金福祥瞳孔一震，歪头看向鹿升升。
但见此时的鹿升升竟然毫无意外之色，他更一头雾水了，城内修炼者不是无法使用灵力吗？
鹿升升轻轻摇头，白了金福祥一眼，一脸嫌弃。她都能使用魔气，别人为什么不行，神逐城限制的只是灵力而已？
那道黑影停在黑鼓跟前，一挥手甩出几道符，一一附在鼓边铆钉之上。整个黑鼓竟然急剧缩小，从需要十几人才能抬动的巨鼓变成孩童腰间的小花鼓。
“咔哒”一声，原本放在鼓面上的两只鼓槌掉到地上，黑影弯腰去拾。
鹿升升眼疾手快一个俯身冲刺，翻身一滚将鼓槌抢在手中。
“老城主，大晚上不睡觉，您来这干什么？”
黑衣人身形一顿，闭口不语。眼看着鼓槌被人抢走，转身便想溜。
金福祥也趁机从高台后面紧跟上来，与鹿升升一前一后堵住黑衣人的路。
黑衣人再次改变方向，朝侧方纵身疾奔。
刚迈开步，就有一条长绳像是活了飞掷而出，缠住了他的左腿。
金服生顺着绳子方向看过去，另一端长在夔的手腕上，正是当初将他五花大绑的那根筋。
黑衣人挣了两下便也停下不动了，似是晓得这条绳子的厉害。
“老城主，你就别故弄玄虚了。我都在这蹲好久了，你的动作实在太慢，难不成真的是年纪大了，腿脚确实不中用？ ”鹿升升抱臂讽刺道。
“举行仪式那日就不该留你。”黑衣人终于开口，正是老城主的嗓音。
“不装啦？说实话在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一直担心今晚会扑个空。如果今晚扑空，那明天就不好办了，毕竟全城百姓都在等着斩夔。”
“是我露出破绽了？”老城主带着点儿好奇地问道。
他一直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天衣无缝，不该惹人怀疑。
鹿升升“噗嗤”一笑，继而说道：“也不算很明显的破绽，只不过金福祥都看出你有问题了。”
“你的问题大了去了。”金福祥壮着胆子嘲讽了一句。
“不妨说说，解决你俩不急于一时。”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问题。从不过问城中事，一切交由副城主操持。唯独在有关于鼓和仪式的事情上积极响应，做了该做的事。”
“做该做之事不对吗？”老城主倒还真不明白了。
“你总在一些特殊的节点和问题上诱导百姓，始终是第一个发声的人。”
“城主自有城主的责任。”
“你忘了你是个凡人。”
鹿升升觉得这个老城主实在脑子不开窍，还不如金福祥。
“看见妖兽得恐惧，看见失控得慌张，看见侍奉您多年的副城主惨死至少得有那么一丁点悲伤。你却始终处在冰冷的旁观者位置。”
“还真是麻烦。”老城主叹了口气。
“最后确定你有问题是因为你坚持去夔留鼓。”鹿升升的目光落在老城主收走的黑鼓上，“你的目标一直都是黑鼓吧？”
老城主听完鹿升升一番话，一张褶皱的脸突然变得狰狞。
“丫头，你该上路了。”
不知从哪儿飘过一股阴风，吹得鹿升升和金福祥背脊发凉。
夔感受到这股阴风，知道是老城主动手了。他释放出灵体为数不多的妖力收紧筋绳，想将老城主的另一条腿也缠住。
鹿升升趁着夔牵制住老城主，她率先出手，将魔气外散，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朝老城主兜头罩下。
“自不量力。”
老城主不闪不躲，也不知用了什么功法，强烈的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宗庙前温度陡然降低，冻得金福祥打了个哆嗦。
这股阴风与魔网对个正着，和老城主预想的不太一样，魔网并没有被打散。
那张魔气织成的大网盖过阴风的势头，当头罩在老城主身上，夔更是加大力气收紧筋绳，将老城主捆在原地。
“没想到你才修魔道，竟然就直接越过幼魔体魔之境，达到三级的灵魔修为。”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鹿升升将魔网收紧，同夔一齐紧紧束缚住了老城主。
夜幕如墨，阴风怒号。老城主此时仿佛是由夜雾凝聚而成，苍老的脸上，那双眼睛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他那下垂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狞笑，双手缓缓抬起，指尖凝聚起一团团漆黑的鬼气。
“万鬼加身，去！”
鹿升升终于确定老城主是鬼修。
“他是鬼修！”金福祥大喊一声提醒鹿升升。
此时的金福祥仍旧灵力全无，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为了不给鹿升升拖后腿分神，他扭头跑出老远。
这些鬼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哭泣与怨恨。
老城主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尖利刺耳，如同刀片划过金石。
随着他的咒语声落下，那漆黑的鬼气化作一道道利箭，疾射向鹿升升。
鹿升升面上凝重，身形轻盈地闪避着这些攻击。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在月下跳着一支无声的舞蹈。
老城主并不打算给鹿升升喘息的机会。
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大喝道：“幽冥鬼爪！”
顿时，那漆黑的鬼气凝聚成一只只尖锐的鬼爪，向着鹿升升猛烈地撕扯而去。
鹿升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深吸一口气，魔心大开散出魔气，口中念动咒语，正是屠仙录。
灵力被封存，而她的魔修功法也只有屠仙录。
她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起来，一股无形的火焰从周身喷薄而出，整个人猎猎燃烧。
她猛地一掌拍出，那无形的火焰化作一片黑金相间的飓风，迎向老城主的幽冥鬼爪。
黑金飓风与幽冥鬼爪撞个正着，激烈的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魔气与鬼气在空中缠斗。
老城主鬼修的境界终是高于鹿升升，不屑多时，就将鹿升升的魔气击散。
鹿升升眼疾手快，屠仙录再出，打出数道棱锥形状直射老城主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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