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原来如此
最不同寻常的就是它的颜色。
一般鼓身都是光滑木制，然后上朱漆色，寓意喜庆吉祥，眼前这面黑鼓却是处处透着邪气。
“这上面刻着的......”鹿升升用手指描摹着鼓身上雕刻的纹路。
她的手指仔仔细细地顺着纹理走向，一条一条在心中临出图样。
“这应该是个阵法图。”鹿升升将整个纹理归整之后，断定这些纹路不是随意刻画只图美观。
“阵法图？”金福祥也凑过来跟着研究，奈何他不懂阵法只能附和道：“对，应该是，没错。”
“夔，你还记得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都是一片漆黑，每次我清醒过来，除了鼓上的尸体，就是他们跪在地上叩拜。”夔指向周身这片人群。
“清醒过来？你意思是每个月只有初一和十五你才觉得自己是能从鼓中出来的？”
鹿升升脑中隐约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像是隔着一层雾。
夔点头称是。
“那每天晚上出现在大街小巷的鼓声是什么？袭击我的人又是谁？”鹿升升厉声道，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神死死盯住夔：“你在撒谎。”
“我没有。”夔目光坚定地与鹿升升对视，眼神中毫无闪烁之意。
周围的人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他，还能是谁多年如一日天天盯着我们？”
“不要信他，都是借口。”
“可不是！夜里闹鼓声可是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开始了，没人知道敲了多少年，也没有人敢晚上出门。”客栈那个老板娘跟着说道。
老城主也跟着附和说道：“整座城的怪事都是因为这面神鼓，谁能想到鼓中住着的鼓神竟然是妖兽，变成了吃人的妖鼓！”
“对，这是妖鼓。”围观的百姓大声附和。
“以前我们拿它没办法，如今有仙尊您在，必须诛妖邪！”
人群再次因为老城主的话沸腾起来。
“诛妖邪！诛妖邪！”
“道友，他们说得有理，这面鼓是一定要销毁的。”金福祥凑到鹿升升耳边，尽可能压低声音：“销毁了鼓，结界肯定就没有了，我们就能离开这了。”
鹿升升托着夔，环视左右，最后嫣然一笑，同意道：“行，那明天就挑个吉利时辰毁鼓。”
“神鼓不能毁，老天爷会惩罚我们的！”老城主急得眼眶都红了。
“对啊，那可是神鼓，斩妖兽留神鼓！”
鹿升升看着眼前亢奋的百姓，轻飘飘的应道：“行，那就斩妖兽留神鼓。”
人群一阵欢呼，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愚蠢。”夔一脸怒不可遏，但是又说不出什么，人命确实全部葬送在他手中。
“这小东西我随身看管，不能让他回到鼓中，到时候不出来反倒又成了麻烦。”
众人无不连连称是，只要同意销毁妖鼓，别的都依着这位仙尊。
“我这就叫人将神鼓抬走。”老城主转身要吩咐士兵去搬鼓。
“那倒不用，明日斩妖还有用处。”鹿升升目光瞥向黑鼓，心中已有盘算。
老城主上了车驾，邀请鹿升升和金福祥同乘，却被鹿升升婉拒了。
金福祥一看救命恩人都婉拒了，便也不好意思撇下她乘车独自回去，只跟着鹿升升一路徒步缓行，顺便套套话。
“你是魔界之人？”金福祥开口就直白地问道。
“对，怎么？你要诛邪魔护正道？”鹿升升一挑眉。
“哪敢哪敢，就是觉得不可思议。魔界之躯可以修仙？你一身修为甚是了得。”
“仙修魔修只是变强的途径罢了。”
两个人走着聊着，绕了大半个城。
“我发现个事儿，你说是不是因为这座城一直被困着，大家好像都没什么热情，打不起精神。倒也不是冷漠，就是说不出一种奇怪的氛围。”
金福祥是个散修，游历多年，修为不见得如何，机敏倒是有一些。
当初上当只是虚荣心作祟，被副城主一职冲昏了头脑。
“嘘。”鹿升升微不可闻的噤了金福祥的声。
金福祥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异样，但还是闭了嘴。
走回城主府已经临近傍晚，鹿升升回到她先前的院落，门窗还没拆封板，可能副城主没了，这些琐事也没什么人张罗。
她就随着金福祥直接去了他的住处。
进了小院将院门一关，两人迈步走进屋子。
“大街上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金福祥反手关上门不解地问鹿升升。
“这座城有古怪的不单单是那面鼓，你也看见了，城中百姓的模样，各个干瘦枯黄，面容憔悴。”
“那又能说明什么？”金福祥更是疑惑。
鹿升升沉默着，释放出魔识，细细探查院落周围，确定没人监视才收回魔识。
她把夔放在八仙桌上，收了笑意，没有回答金福祥的问题，反而说了句：“我信夔的话。”
“谢谢。”
桌上的小公子悠然地坐在倒扣着的白玉茶杯上。
“为什么！？”
金福祥不解，那可是吸食摄取了无数条性命的妖兽。
“你再回忆回忆，品一品。”
金福祥陷入沉思，将事情来来回回过了两遍。
忽然他一抬头，与鹿升升四目相视，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老城主。”
天色暗下来了，整座神逐城一如既往被浓黑笼罩。
即便大家都知道妖兽已经不在神鼓中，知道妖兽被控制住即将斩除，街上仍旧无人，家家闭门不出。
“走。”
“去哪儿？”
鹿升升将夔放在肩头，也许是距离那面鼓太远了，夔的化形变淡，近乎半透明。
“去捉妖。”
鹿升升带着金福祥和夔，以飞快的速度朝宗庙方向飞奔。
她还好，可这实在是太难为金福祥了，眼见着那个胖子跑得要断了气一样。
鹿升升终于回到宗庙前，火把堆早已熄灭，四周除了如水的月色，仿佛将大地万物蒙上一层白纱，掩盖整座城的真相。
黑鼓仍在，夔的化身也不再透明。
“过来。”鹿升升围着宗庙和鼓转了一圈，金福祥才连跑带颠地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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