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惊天大案
徐朗最终还是没有逃掉，毕竟大半个月没怎么吃好睡好，而且身上还绑着绳子。
当他被初一带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双眼无神。
直到这个时候，史兴才和凌川在徐家大院里碰上了面。
史兴一把抱住凌川胳膊：“看来你这段时间没少吃苦啊，人都瘦了一圈了。”
凌川朝他拱了拱手：“这次可是多亏了你了，帮我这么大的忙。”
“咱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史兴朝身后一挥手：“这事该怎么收场，你得赶紧拿个主意，我在这里不便久留。”
“史兄的情谊，凌某记下了，你就先回去吧，收尾的事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那我就不跟你矫情了，等你回来喝酒啊。”
趁着天黑，史兴又领着部下撤了，但是他们临走之前，已经把徐家所有人都控制住，并且关押在了一个院子里。
整个徐家大院里，住着三百余户，一千多号人，这还不包括外迁的其他徐家族人。
凌川看着凄凄惨惨的情景，心中也有些不忍，这案子若是上奏到朝廷，九成九是要被夷三族的。
看到凌川这副模样，涂远上前一步，直接下令，命人将徐家所有人进行甄别，然后分开关押，进行审讯。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涂远拍了拍凌川的肩膀：“是不是心软了？”
凌川叹了口气：“涂兄不用劝我，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里不太舒服罢了，缓一缓就好了。”
涂远转移了话题：“你这段日子也是受苦了，先歇着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缉事司一边审讯徐家众人，一边派人回京报信。
只不过审了几天下来，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唯一得到一条有用的消息就是，徐家一直在跟西边做买卖，并且有一支商队在荆州府最西边，随时可以出发前往巴蜀，这巴蜀就是南越国的地盘了。
大盛律法虽然有说禁止私通外国，但实际上并无详细条文，而且民间一直以来都有通商，朝廷也基本上不管。
后来因为三年前那场动乱停滞了一段时间，但是近年来又重新复苏了。
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别说徐家了，整个大盛那么多世家，但凡是有点路子的，都会做点往来的买卖。
不过民间通商朝廷虽然不管，但是朝廷管制之物却是禁止外流的，比方说盐铁，以及兵器。
大盛在铸造兵器，尤其是弓弩方面，可以说是独步天下，所以这兵器弓弩，是严令禁止外流的。
但是三年前的动乱，南越国趁机发兵攻打岭南府，原本双方还打得有来有回，但是宜州一战，越军竟然掏出了和大盛一模一样的弓弩兵器，出其不意之下，宜州一战大败亏输。
因为京城动乱，所以岭南府兵员不足，越军攻下宜州之后长驱直入，整个岭南府几乎尽入敌手。
同时在大盛的北边，齐国也趁机攻打大盛，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吕曦不得不临危决断，连授十三位藩王军权，令其统兵阻敌，这才堪堪打退敌军。
而大盛也从原来的十二个州府，变成了如今的九府十三藩。
也就是说，整个岭南府的丢失，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源自于越军手里的弓弩兵器。
至于他们的弓弩兵器从何而来，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儿头绪。
而凌川他们根据徐朗以及徐家其他人的供述，就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当初越军的弓弩，就是徐家提供的。
这事牵连可就有些广了，如此大量的弓弩贩运到越国去，中间需经手的官员可不少，这个案子一旦揭开，京城里必定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幸好徐朗一直都是凌川审的，所以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而涂远此时却是拉着一张苦瓜脸。
“我说凌兄，我总算是这么大老远赶来救你，你怎么还坑我呢。”
凌川撇了撇嘴：“涂大人，属下上报案情，这不是……”
“停停停！”涂远朝凌川连连拱手：“咱们好好说话，我跟你说，这事牵扯的也太大了，可不是咱哥俩能担得起的。”
“那怎么办？”凌川两手一摊：“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吧。”
涂远两只手一起挠头：“咱们大张旗鼓把徐家给抄了，要是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咱俩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不就结了，这可是惊天大案呐，咱们要是给破了，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呀。”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么大的事，要是上头……”涂远朝上指了指，同时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说道：“上头要是不追查此事，那咱哥俩这两个知情者，恐怕就要……咔嚓。”
看着涂远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凌川先是一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涂远说的没错啊，上头要是不追查此事，为了稳定人心，可不就得把知情人灭口嘛。
于是凌川也跟涂远一样，两只手一块儿挠头。
好一会儿之后，凌川灵光一闪：“你说，这事……宁王担不担得起啊？”
涂远被他一提醒，顿时也醒悟过来：“你是说……将此事上报给提举大人？”
凌川笑道：“合情合理呀。”
涂远一拍大腿：“没错，下属上报案情，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呀。”
凌川朝涂远一拱手：“那这事，就要劳烦涂副提举了。”
“此乃本官分内之事。”
凌川还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可惜史兴那家伙跑了，要不然把他也拖下水，宁王加右相，这个案子就翻不了盘了。”
涂远听得咋舌，这凌川，坑朋友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手软啊。
因为此事事关重大，缉事司人手不足，也没法押解这么多人进京，所以涂远只能带着几个番子先回京去了。
这一路上，涂远可是忧心忡忡，别看两人商量得挺好，但实际上，这事主要还是得看陛下的意思，要是陛下怕牵连太广而选择按下这个案子，到时候自己跟凌川两人恐怕该灭口还是得灭口。
到时候陛下只需杀了自己两个知情人，向那些涉案之人表个态就够了。
连皇上都不追查了，再多人知道此事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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