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悲痛欲绝
尸山血海果真不凡，血光冲天之间，瞬间便扭转了整个战局。
原本占据优势的黑袍男人，在这突如其来的血腥风暴中，兀自乱了阵脚。
东方羽是依靠着序列技学会的尸山血海，所以他对于这个玄阶低级灵技的领悟还有欠缺，但仅仅只是这样，施展出来的威力却已极为不弱。
在不断闪烁的血光之中，黑袍男人被逼得连连退后。
这次东方羽果断放弃了罗生殿弑神榜上的所有绝学，因为他和这个男人都属一个宗门，自己会的东西，他也一定会，况且从刚刚的较量便已看出，这个黑袍男人对于弑神榜上的部分招式的领悟力还是略高于自己的。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对拼，无非就是找死。
但若是脱离了罗生殿的范畴，那便是各凭本事了。
略作思索后，东方羽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拉回到这个战场上。
虽然男人被尸山血海击得连连败退，但他眼神中的那份泰然却始终未有半分衰减。
黑袍男人只是将东方羽施展出来的每一击猩红炁刃都抵挡了过去，他却始终处于保守的状态，他的眼神锐利如锋，对于东方羽这一击的表现，虽感到了一丝惊讶，但还远远未达到让他畏惧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还能不慌不忙，怡然自得，仿佛整场战局都他的掌控之下。
这个男人的真正实力，会是何其恐怖。
“挥剑绵柔……”
“该有的迅捷也差了点意思。”
“糟透了，真是破绽百出。”黑袍男人的眼神中流露出半分失神。
他语气轻松地说道：“我知道有一种可以让人瞬间学会灵技的序列技，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刚才觉醒的序列九应该便是由屠家掌管的缱羊序列。”
“而你那枚灵核应该也是从某个屠家族人的手中拿来的吧？”
黑袍冷笑着说：“你杀了屠家人，怪不得你小子怕人家来找麻烦。”
“你给我闭嘴！”东方羽的眉宇间充斥着杀意。
“不管怎样也轮不到你来管，今天就算是屠家人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东方羽的眼中闪过一抹凶戾，说：“我还就没怕过谁！！”
……
一言甫毕，黑袍男人突然一愣。
他感觉面前的这个男孩变得极为陌生，一种先前从未在东方羽身上出现过的坚毅和不屈此刻却被这个年仅十二男孩表现的淋漓尽致。
黑袍男人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这么坚定的眼神了。
如今这种眼神再次出现在一个小男孩的眼中，这种兴奋已经难以用言语表达了。
黑袍男人突然发觉，面前的这个男孩真是越来越像年轻时的自己了。
尸山血海形成的猩红灵炁随着东方羽每次挥刀，都会在其周身爆发出一道道极为凌厉的血色炁刃，这恰好为东方羽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保护层，剑锋碰撞间擦出无数火花，将那些从背后袭来的利剑全都弹飞了出去。
此刻男人催动三千剑的余势已被东方羽的尸山血海全部解化开来，战场变得一片狼藉，山岩上刀痕遍布，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树木和灌木丛全都被砍碎了一地。
男人斜睨了一眼，淡淡地说：“仅仅只有这种程度了嘛？”
正当男人得意之时，他脸上的开明兽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
“咔嚓--！”
那道缝隙如蜘蛛网一般在面具上蔓延了开来，随着那一声响动，开明兽面具的一角碎裂并掉落了下来，露出了男人气得微微颤动的脸颊。
两道道剑光掠过，直指男人咽喉，东方羽面沉如霜。
“把人交出来！”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对于这种威胁的不屑。
他冷哼一声，嗤笑道：“原本你的实力并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
“不过既然你想见她们，那我就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
一个小跳步便脱离了东方的钳制。
随后黑袍男人脚步诡异地变动，身形也如鬼魅一般。
在月色的映照下，黑袍男人的身影似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他的步伐轻捷而诡异，仿佛每一步都在跳跃着不同的空间，让人无法捉摸其真实的位置。
瞬息之间，黑袍男人便退后了数十米，站立在一座小山头上。
男人直起身，探手便朝着虚空抓了去。
只见他屈指成爪，顺势一拉。
突然从他身后飞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全部落入男人的掌心之中。
东方羽定睛看去，那两人不正是小姨和诺诺嘛。
此刻，两人的脖子都被男人死死地扼制住，不断地挣扎着。
东方羽心中一惊，瞳孔瞬间收缩。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一切却又如此清晰。
那两人的确是小姨和诺诺，此刻正被黑袍男人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控制着。
两人的嘴巴都被布条塞住，手腕粗的麻绳将两人牢牢地捆绑住，动弹不得，甚至勒出了道道血痕，诺诺的眼中噙着泪水，她吱吱呼呼地呼喊着，显然是在向东方羽求救。
小姨眼神真切地看向他，拼命的摇头。
她不想让东方羽为了自己而送命。
事实也确实如此。
其实唐雨本身的实力并不弱，真要较真的话，恐怕和罗沐辰都有得一拼。
这两人都是灵者，身上翻涌的灵炁早已到达一个极为恐怖的境地，以东方羽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评估，至于两人现在具体处于序列几，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现在唐雨被擒，罗沐辰下落不明。
这就足以说明这个黑袍男人的实力。
不过东方羽不管，小姨和罗沐辰待自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种种关怀也都看在眼里，诺诺还是他的亲妹妹，这种情况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他瞬间冲了过去，心中的愤怒和焦急如同火山爆发，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大声呼喊着，试图唤醒那两人，但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如此微弱，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放开她们！”东方羽怒吼着，冲向黑袍男人。他的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黑袍男人冷笑一声，转身面对东方羽。
他的动作轻盈而诡异，仿佛一个幽灵般的存在。他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便将东方羽击退。
东方羽跌落在地，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挣扎着站起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的小姨和诺诺还在危险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再次冲向黑袍男人。
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迅猛，仿佛一只猛虎下山。
黑袍男人依然冷笑着，他并不在意东方羽的攻击。
他轻轻一挥手，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便将东方羽击飞。
东方羽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要散架一般。
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挣扎着站起来，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的小姨和诺诺还在危险之中，他必须救出她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准备再次冲向黑袍男人。
黑袍男人目光深邃，对于东方羽接连不断的攻击感到一丝丝的厌倦，每接下东方羽一剑，他的眼神中就会掠过一抹失望，就好像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效果。
“都逼成这样了，居然还是没有效果。”男人喃喃而语。
男人摇了摇头，对于这样的局面他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男人叹了口气，笑着说道：“好吧好吧，虽然有些残忍，不过事情还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么接下来就让我看看，如果我弄死她俩，会不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呢？”
“住手！！”东方羽瞳孔猛地一缩，惊叫道。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哼！”黑袍男人嗤笑一声，说道：“就凭你也想阻止我，真是痴心妄想！”
就在东方羽的手将要抓住黑袍男人的胳膊时，男人双手手掌却猛地用力。
“咔嚓——！”
两声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小姨和诺诺的表情便定格在了那一瞬间，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得真切，那么得生动，就像是世界油画大师的绝唱之作。
整个世界也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落针可闻，静得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了。
黑袍男人轻视一笑，说道：“你不是想见他们嘛？”
“不过很可惜，活人恐怕是没有了，只有尸首，拿去哀悼吧！”
下一秒，男人便将小姨和诺诺的尸体像是丢垃圾一般朝东方羽丢了过去。
东方羽机械般地做出了反应，他飞身向前，一把抱住了两人。
“小姨……诺诺！”
东方羽的视线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坍塌，就像是漂浮在咖啡上的奶沫一样，一块块地分裂，然后在滚烫而又浑浊的咖啡中逐渐融化，直至最后完全沉溺进咖啡之中……
那个东西消失了，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那个小小的家就是东方羽的全世界，当这两张可爱的脸庞不再生动时，那他再也看不到那张坚毅的脸庞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坍塌了，正在逐步崩溃、破碎，瓦解！
东方羽抱起两个人，将头埋了进去，抵住两人冰冷的额头，沉默无言。
……
对于这样的画面，远处的男人只是以冷笑应之，随后扭头便走。
有时候人类的某些感情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多余且没有任何意义。
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在这种事上浪费情绪。
“切……”黑袍男人不屑一顾。
“也不好好想想是谁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他故意将自己的音调拉长，大摇大摆地朝山下走出，调侃道：“没那个实力，就别做梦去当什么英雄，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站立在殿堂之上，自认为英雄或者骑士的人，其实他们不过都是一群小丑而已，供人谈笑的对象而已。”
如若看见血流成河的战场，那当权者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当死成了一种荣耀，那么就不再会有负罪感了。
相反，如果当死成了一种罪恶，那么便会永世遭人唾弃。
可生生死死，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一样，再简单不过了。
死后的事情又有谁人管得呢，何必为了所谓的意义而去选择自己的结局呢？
无力感从来不专属于失败者，但无力却只专属于失败者。
就在黑袍男人走出不到十步远的距离，一道冷厉而又充满愤怒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站住！我让你走了嘛！”
东方羽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起身。
男人嗤笑一声，嘲讽道：“我来也好，去也罢。天上天下能留得住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就凭你？恐怕还差了那么点意思，如果你觉得自己一个人活着太没意思了，想去阴曹地府陪他们俩，我倒是不介意也送你一程。”
“是嘛，是这样嘛？”
“但我觉得，应该下阴曹地府的人应该是你吧！”
黑袍男人顿时来了兴致，彻底激怒东方羽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的诡计似乎就要得逞了，不免露出笑容，说道：“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么本事了。”
话语刚落，东方羽不再废话，一个爆步便朝男人冲了过去。
“什么？这怎么可能？”
当东方羽扑到他面前时，男人的眼中掠过一抹惶恐和不安，这个少年居然这么快便能从这样巨大的悲痛中走出来，并且借此爆发出的力量相较于之前有着数十倍的增长。
东方羽的眼中依旧夹杂着十足的怒意，他的眼球被鲜红的血丝所包裹，未干的泪痕依旧挂在他的脸上，他抡起沉重的一拳朝着男人的面门便砸。
此时此刻，他的理智正在崩溃的边缘。
男人双手交叉，抵挡住了这威力十足一拳，但整个人却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东方羽解开了一直缚在他双臂上的绑带。
“轰隆隆--！”
两个绑带落地，瞬间便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陨坑。
紧接着，东方羽分别解开了缠缚在双腿及腰部的六块绑带。
绑带再次落地，又砸出了一个半径三米的陨坑。
二话不说，东方羽再次朝黑袍男人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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