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血腹诅咒
现场瞬间沸腾起来。
在座的不乏各种上级乃至巅峰级的大魔法师，但谁也没有看到莱昂子爵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连两位国王也没有看到！
“是作弊吗……”
“一个根本不具备上级施法能力的小法师，为什么能击败‘舞焰者’莱昂……”
“他是断崖公爵的曾孙……会不会是莱昂诈败……”
“也许是某种诅咒法术……”
“诅咒法术！？我们元素系可没几个诅咒法术……”
“是其他派系的法术？断崖家族可是正统的元素法师家族……”
观众们议论纷纷，但一时也琢磨不透。
下面的战斗结束后，艾儿身体的不适感觉很快就减轻了。难道是下面那个席勒子嗣的法术效果？现场明明有法术屏障，效果是如何穿透到这么远的地方……艾儿一边想着，一边侧过头问精灵国王：“尊敬的阿洛伊西娅陛下，您怎么看？”
精灵国王阿洛伊西娅也有些专注地看着场内。“毫无疑问是那个年轻人一直没有丢出的那个法术。我感觉到了一些类似力动法术的波动，但又不是力动法术呢。”
说着，精灵国王阿洛伊西娅不经意地扫视了一遍场内观众和中央观景台上其他大贵族的反应，看到所有人都是一脸迷茫表情，她才才转过头，继续说道：“上级法师评定第一场就有如此青年才俊，艾儿陛下，贵国可真是人才辈出呢。”
“我国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然在评定上出现这样奇特的法术，我们也没有料到。”说完艾儿释放了一个传音术，对全场说道：“安静！等待医师的验伤结果！”
几名医师已经来到莱昂子爵身旁，正在用生命系法术查看莱昂的身体状况。
很快，检查结果就传给了冷雾侯爵，随后传给了国王艾儿。
莱昂子爵体表没有损伤，但内脏遭受了不小的伤害。看不出是什么法术导致的，体内并无魔力残留，没有恶化的危险。不过今天恐怕无法继续主持评定了。
没有发现莱克斯有任何作弊的迹象。
艾儿点了点头，让冷雾侯爵宣布评定结果。
“平手结果有效！”
莱克斯·断崖根本没听冷雾侯爵宣布了什么，只是有些焦急地盯着莱昂子爵，见莱昂被医师搀扶下来，赶紧靠了过去。
“非常抱歉！莱昂大人！这个法术是第一次使用，在下没能控制好效果，让您……”
莱克斯自己没受到什么伤害，大部分伤害都被命壳术抵挡了。反而是莱昂子爵受了重伤。
虽然被人搀扶下场，莱昂倒是不以为忤，还给莱克斯一个阳光的笑容：“我不要紧。你做得很好，莱克斯，恭喜加入上级法师行列。”
送莱昂子爵离开以后。莱克斯也准备返回休息室。
经过冷雾侯爵身边时，冷雾侯爵对他点了点头，说：“令人惊奇的战斗，你准备了一个不得了的法术，保护好它。”
即便全场都好奇莱克斯用了什么法术，甚至因此质疑这场战斗的正当性，但只要检查没有作弊，考官们却不会为此质问莱克斯。像这样能扭转局面的秘密法术，是每个法师的立身之本，不作探究是基本的礼貌。
回到受试者休息厅，三个小伙伴不出所料地已经聚集在了这里。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神奇巫术！？竟然能打败莱昂大人！？”第一个开口的是埃贝尔·丛影，他顶着一头永远乱糟糟的卷发，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莱克斯面前。
小个子的西蒙妮紧随其后：“真是充满戏剧性的一幕！完全不能释放上级魔法，只能依靠实战快速晋级的你，竟然抽到了最强的莱昂大人，就在我们都以为你完蛋了的时候，你竟然打败了他！莱克斯，你给我提供了绝佳的史诗素材！你的英勇事迹很快就会随着我的诗歌传开的！可惜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术……”
“我们都没能看出你到底是如何伤到莱昂大人的。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扎莉·深风也从座椅上起身，走了过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法术，只不过占了无人防备的便宜。”莱克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原理很简单，你们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
“不，别告诉我们。”虽然埃贝尔已经跃跃欲试，但扎莉马上伸手制止了莱克斯。“这种旁人难以看透、难以防备的法术，应该成为你自己的秘密，你的绝技，你的最后手段。”
西蒙妮闻言点了点头，“不少大魔法师都有专属于自己的秘技，现在你也有了。大魔法师莱克斯！悄无声息之中置人于死地！”说着她一脸陶醉地把双手合在胸口，“噢，我真是嫉妒死你了！”
“不管怎么说，好样的！”埃贝尔也说。
莱克斯感激地看着三位伙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谢谢你们。你们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这个法术的真相。既然我能研究出这种法术，别人一定也能。这是一种知道原理就很好防守，不知道原理就会非常被动的法术，你们也看到了，实战效果非常出色。我不能让我最好的朋友们陷入这种危险。”
三位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说不想知道，那肯定是骗人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西蒙妮学着扎莉那高傲劲儿，把脑袋一扭，大麻花辫差点打着一旁的埃贝尔，随后竖起一根食指：“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听一听咯！”
“等一等。”莱克斯正要开口，扎莉忽然打断他，释放出一个隔音术，将四人包裹在里面。“这样就可以了。”
莱克斯看着三位伙伴一脸兴奋的表情，差点噗呲一下笑出来。
“其实秘密就在这里。”莱克斯指了指扎莉的隔音术。
埃贝尔最没耐性：“到底怎么回事，快讲快讲！”
莱克斯说：“你们知道，我偶尔会去琢磨一些非战斗法术。有一次我在研究传音术的时候，心想，声音是否有什么其他作用呢？去过雪山的扎莉和埃贝尔，你们应该知道，大的声音会引发雪山之怒，造成可怕的雪崩。于是我想，声音对其他物体有没有效果呢？声音能够干什么？”
“但是不少人尝试过将声音运用到战斗中啊，最大的成果也不过就是尖啸术之类用于干扰的法术，听说精神系和灵魂系有一些利用声音传递的法术，但从没听说哪种能对肉体造成巨大伤害。”西蒙妮疑惑地说。
“对啊，而且刚才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埃贝尔说。
莱克斯说：“别急嘛。你们说的我也知道，所以我没有从听觉和精神方面去研究，而是想看看，声音对物体有什么效果。得益于我家对土系魔法的精通，以及我约纳斯爷爷对雕刻和建筑的爱好，我的实验场地周围有大量的石料。我尝试对不同的物体发射不同的声音，很快就发现，当把巨大、低沉的声音调整到某个特定的音高时，石头会开始微微摇晃起来。”
“噢！——”三位伙伴一起惊呼。
“那么，这有什么用呢？”埃贝尔紧接着问。
莱克斯继续说：“就快说到了。我实验了各种物体，发现这种摇晃很难总结出什么规律，最容易产生摇晃的是巨大的石料，其他物体有的会产生振动，有的则完全没有反应。研究一时陷入了瓶颈。无聊之中，我想到用动物来做实验。”
“我让仆人给我找来了牛犊和羊羔，对它们发射各种声音，但除了巨大的声音让动物烦躁不安外，并没产生什么特别的效果。”
“我尝试反复调整声音的音高。你们知道，传音术是风系与力动系结合的法术，用一个力量冲击微风，就能产生各种声音。我们用一个发现自千舌鹦鹉体内的符文，也就是音符文，来调整力量的大小，制造出不同的音高。我尝试调整音符文，发现当声音太高或者声音太低时，声音会消失。”
“那是因为调整过头，超出了音符文的造音能力。”扎莉说，“过去的学者们是这样认为的。”
“但我发现不是这样！”莱克斯说，“我不断降低音高，在听不见之后也仍然继续降低，然后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当音高在听不见之后继续下降，羊羔竟然埋下了脑袋，出现了呼吸困难的表现。”
“这是为什么……”埃贝尔轻声说道。
莱克斯继续说：“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如果持续给法阵注入魔力的话，羊羔会极度不安地在原地踱步，并且很快就会出现无力、蹲伏等现象，身体也会微微摇晃，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如果再加大音量，羊羔会蜷缩起来，最终死去！”
三位朋友的眼睛同时瞪大。
“我切开羊羔的肚腹，发现肚子里有大量的鲜血。羊羔死于内脏出血！”
“天啊……”西蒙妮用手遮住嘴巴。
“我当时和你一样惊讶。我马上继续试验，终于，在某个范围，我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种杀死羊羔的力量！最开始是轻微的不适感和眩晕感，继而浑身乏力，恶心想吐，一种难以描述、极其厚重的难受的感觉将我笼罩，有点类似马车晕车时的感受，但要强烈地多。随后天旋地转，站立不稳，而且胸腹开始疼痛。”
扎莉倒抽了一口凉气：“你还真是敢干，不能再继续了。”
莱克斯笑了笑：“我当然没有继续，否则就没法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了。当时我也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一种无法察觉的可怕武器。我马上尝试用反魔罩来防御这种伤害，但没有用，新换的羊羔同样死去了。”
“反魔罩也没用！？”埃贝尔惊呼起来。
“对，没用，造成伤害的不是魔力，而是魔力制造出的东西。就好像用魔力点燃的火焰，就算你隔绝掉魔力，火焰在熄灭前也仍然会造成伤害，必须增加额外的针对性防御。杀死羊羔的不是魔力，而是那听不见的声音。没错，听不见的声音。”
“听不见的声音……这种东西真的存在？那还是声音么？”西蒙妮语气里有些迟疑。
“虽然我们听不见，但那声音仍然存在！只是我们听不见而已。我采用隔音术之后，不管如何调整发音法阵，羊羔都依然活蹦乱跳！”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们，你是用声音……打败了莱昂子爵？”扎莉一脸不相信地问。
“是的。”莱克斯回答。“而且这种法术很好防御，用隔音术就可以。”
顿了一下，莱克斯又说：“但是一旦缺乏针对性防御，这个法术就会造成非常可怕的伤害，所以一定要谨慎使用。”
“这还真是……难以置信。”西蒙妮说。
“我们都知道针对各种特定的魔法系别进行防御，哪怕是尖啸术，我们也知道如何应对。但……没人能想到，竟然还存在听不见的声音……能让内脏流血……”扎莉说。
“感觉有点瘆人呢……”西蒙妮打了个寒战。
“真是……非常有趣的法术！听不见的声音竟然也能杀人！”还是埃贝尔最先从震惊中缓过来，“莱克斯，你给这个法术起名了没？”
“还没想过……”
埃贝尔说：“这是一个用听不见的声音伤害内脏的法术，很有诅咒类法术的风格……”他忽然打了个响指：“就叫‘血腹诅咒’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对于埃贝尔如此跳脱的思维，三位朋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涉及你的声音原理，就算被人听到这个法术名字，也还是不知道要如何抵御。听我的没错！”埃贝尔继续说。
“倒也不是不可以……”莱克斯一边品味一边回答。
“除了我们，这个法术你还打算告诉别的什么人么？”西蒙妮问。
莱克斯回答：“我会告诉约纳斯爷爷应该如何防御。原理的话，只告诉两位，一位是曾祖父，由他决定是否传授给家族里的人。另一位则是陛下。”
扎莉表示同意：“这样特别的法术，有很强的战略意义，确实应该告诉家族族长和艾儿陛下。”
莱克斯点了点头。继续说：“对了，我之前没注意听，你们的实战评定分别是什么时候？抽到了哪位考官？”
“我还想试试打败莱昂子爵来着，谁知被你抢先了。”埃贝尔若无其事地说。
“今天除了你就只有埃贝尔待会儿上场，”扎莉回答，“他抽到了法洛·落鹰男爵，激烈的战斗风格倒是很适合我们这位野蛮的小伙子。没有听到我和西蒙妮的名字，我们明天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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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两位国王又观看了两场比试之后，提前离开了大魔武厅，回到了王宫。
与之一同的还有亚当·深风公爵。
这是一位三十来岁年纪，衣着华丽的帅气男士。披肩的头发颜色深邃，有些蜷曲，隐隐泛着紫色的光泽。他带着轻松随意的笑容，对艾儿说道：
“亲爱的艾儿陛下，请允许我重新对您介绍：这位是来自万法同盟九大王国之一，银蔷薇王国的国王，银精灵之主，蔷薇之地的庇护者，银光之城的光之心，力的执掌者，阿洛伊西娅·法兰·月铸·米尔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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