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段过往

离开西湖后，我来到了九安网吧。

  在和肖然分手之前，我从没有踏过网吧这种地方，在分手后，我几乎将游戏这种当成了我心情的发泄物，我想要通过游戏，忘记分手所带来我的痛苦。

  也正是这样，由于常来，我结识了这家网吧的老板，杨西。

  我刚一走进网吧，我就看见了他，我走到吧台，打趣道：“西老板，今天怎么你亲自当收银员？”

  杨西抬起头，看见是我，那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挂上了一丝灿烂的笑容，他从兜里掏出他的利群，然后递给了我一支，放在嘴里点燃后，才笑着对我说：“有几天没来了啊？”

  “这不是，公司最近事有点多吗？”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烟，然后抱怨道：“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总监，有多黑心，自己想要往上爬，甘愿让我们为他铺路，不服从就死路一条，也没得选啊，毕竟，这工作我也干这么多年了，虽然工资低点，但每周双休，这可不好找了。”

  杨西认同的点了点头，回道：“你说的对，现在的工作，确实不好找，找到了吧，又不一定合适。”

  “你可不一样，你可是一家网吧的老板，你还担心着找工作的事呢？”我调侃道。

  杨西吐出烟雾，然后才说道：“光是每个月的房租和水电，就能压得我喘不过气，更何况还有那些员工的工资，我每个月到手也没多少，还要除去电脑的折旧费那些，你算算，还有多少？”

  我点点头，说道：“也是，每个行业都有各自的难处。”

  “老样子，还是66包厢，给你开好了，直接过去吧。”杨西朝我说道。

  “行。”

  ......

  我来到66号包厢，这里在我和杨西认识之后，基本就成了我的专属包厢了，桌上还放着我前几天的留下的饮料，这就足以说明，这段时间，我这个包厢一直没有被别人开过。

  我熟悉的打开我最喜欢的枪战游戏，打了两把，都赢了，但我不如之前那般厉害，排名也是队伍的第三第四，即便赢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又点燃了一支香烟，靠在椅子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快感。

  杨西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罐啤酒。

  我看着他进来，笑道：“你不是还要干收银员吗？”

  杨西看着我，笑了笑，然后将一瓶啤酒递了过来，说道：“员工不是来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老板，不能啥事都让我亲力亲为啊，不是吗？”

  “咋了？有烦心事？”他看着我。

  我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冰冷的酒液入肚，让我有些恍惚，我这才回道：“我不是天天都有烦心事吗？”

  “这次不一样，你那难过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杨西也喝了口啤酒说道。

  我惊讶道：“有吗？”

  “有，当然有，咱俩也算认识有段时间了，你啥心性我还能不知道吗，看你这游戏又赢了，但脸上却挂着一副难过，这换谁都能看的出来。”杨西说道。

  “唉。”我叹了口气。

  “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杨希又问。

  我点点头，说道：“这几天公司发生的事情几乎快要把我脑子给撑炸了。”

  "啥事啊，大不了就摸摸鱼呗，反正早就晚五的班，周末还双休，这样的工作哪里去找，偶尔受受领导的气也正常，哪份工作不受气？"杨西看着我，他似乎认为我是被领导训斥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主要是我现在就好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你知道吗，有着好几条路可以走，但我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该往哪走。”

  “哦，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给你提点建议？”杨西看着我说道。

  我想了一下，或许将这事说给杨西，他真的可以给出我一个合适的答案，毕竟，他也是一个网吧的老板，这点见识肯定还是有的。

  于是，我将严明所说的来龙去脉，又复述一遍给杨西听了。

  杨西点点头，同时在思索，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其实吧，这件事本质上是什么风险的，这本来就属于一个商业竞争，你何必为了一个仅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去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呢，对不对？”

  "可，这真的道德吗？"我喝着酒，看着杨西。

  杨西笑了笑，神情露出一瞬间的黯淡，但很快被他掩饰起来，他说道：“这个社会哪有什么道德不道德，就算不道德，但你并没有触犯法律，这样，哪还有什么道德？”

  他继续说道：“有的时候，你有着向上爬的机会，就要把握住，不要放弃，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女子去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我这一辈子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网吧老板了，我再也翻不了身了，你不同啊，你的前程无量，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这不抓住机会，等以后，机会没了，就算你想后悔，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看着他，他似乎对这上进这两个字很是关心。

  我问道：“平淡，不好吗？”

  听到我的话，杨西嗤笑一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容很快被他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落寞，他点燃了一支香烟，自嘲道：“我看着现在的你，就像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你知道吗？我那个时候为了所谓的平淡生活，我对象离开了我，并不是我们不够相爱，只是，有着外力因素的干扰，我们被迫分开了，其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不够努力，甘愿平淡。”

  我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杨西会有如此的过往。

  我看着他黯淡的神情，想要追问，但却被我卡在了喉咙处，再也说不出来。

  在有了他的警醒，我似乎有点大彻大悟的感觉，我突然明白，也许我和肖然并非不爱彼此，只是，因为我的不努力，不上进，她选择了离开我。

  可，我当初明明的很上进的啊，我每天加班到深夜，为了给她一个家，我能够做的我都做了。

  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过的太平淡了？

  不对，不对。

  我当时的努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如果没和肖然分手后，我也不会逐渐懈怠工作，且不说小组组长的位置是我的，就算再往上爬都足够。

  可，倘若不是因为平淡，不是因为我的不上进，不努力，那肖然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的大脑在此刻剧烈的疼了起来，过往的记忆似如洪水猛兽，向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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