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守着银子、孩子过好日子
乔嫚带着儿子，母子俩一片温馨的用了晚饭。
直到结束，也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倒是明峰中间来通传，说侯爷被圣上叫去了，晚膳也在圣前用过了，让她不必挂念。
乔嫚敷衍的应了声，心中腹诽。
她才不挂念呢。
最好一直都别回来，还落得清静。
——
等吃过晚饭，乔嫚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消食。
忽有丫鬟通传，陆夫人来访。
乔嫚登时面露喜色，“快请进来。”
丫鬟也被主人面上的喜色感染，笑呵呵的下去，“是。”
“安儿，你谢姨母来看你了。”
陆夫人即威远将军陆谦的夫人、也是乔嫚闺中的手帕交、国子监谢祭酒之女谢淑怡。
乔、谢两家相交甚笃，乔嫚与其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不多会，只见一身茜色衣裙的年轻妇人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正是谢淑怡和其女儿陆蓁。
乔嫚一看到陆蓁就两眼放光，“小孩子真是长得快，蓁儿如今已经有你的影子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谢淑怡也行云流水的抱过乔嫚怀里的安哥儿，刚接过怀里就面露诧异，“安儿可真够壮实的，姨母都要抱不动你了。”
两人坐在院子里闲聊家常，两个孩子常见面，也不陌生，没一会就玩到了一起。
“听说了没，郑湘被送回去没几日，郑家老少就着急忙慌的要把人嫁出去。”
乔嫚面不改色，“我婆婆给足了体面，可她不要，我能有什么法子呢。”
谢淑怡面色愤愤。“不怪你，换成别人敢动我孩子，两个耳光怎么够，我非要她半条命不成。”
乔嫚：“都过去了，好在安儿没有大碍。”
好友畅叙，谁也不想老提晦气的人，谢淑怡转而略过这一话题，又道：“周芸那厮给你来信了没有？”
乔嫚一怔，点点头。
谢淑怡不无钦羡的叹道：“还是她日子过得快活啊，外放泉州，妇唱夫随，当真是神仙眷侣。”
她们三个好友，只有周芸嫁得是知根知底、青梅竹马的表哥，也属她的生活最是滋润肆意。
其他的，宁祈清冷，陆谦阴鸷，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但谢淑怡看得开，兼之驭下手段又了得，所以日子过得还算顺心如意。
谢淑怡年长乔嫚三岁，性情较之更为沉稳，心思也更为细腻，不过几眼，就瞧出了不对劲。
“我怎么觉着你一副不痛快的样子？怎么、侯爷惹你生气了？”
乔嫚闷声道：“可别这么说，我哪敢生他的气？”
两家男人一样的狗脾气，谢淑怡深有同感，拍了拍乔嫚的手，安抚她道：“你别因为不相干的事坏了自己的心情，咱们又不指望他们过日子。”
乔嫚一怔，十分意外自己听到的。
谢淑怡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嫁妆丰厚、手上有银子、有忠仆，现在还有孩子，难道你还真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
乔嫚顿感一阵心虚，
她之前还真是这样的。
谢淑怡见她这副神情，也多少猜出来了，“娇娇，乔伯父和乔伯母夫妻感情好，所以你对这方面有希冀、有期盼，也属正常。”
“但是，如果所得非所盼，你也要能自己想得开才是；再说了，男人的真心最不靠谱了，喜欢的时候把你捧在手心，改日得了一美妾也能把小妾宠上天，你可别自己苦自己了。”
乔嫚笑得释然，“我都知道，现在也想开了些，以后不会了。”
谢淑怡细细打量着这个自己看大的妹妹，月色之下，白皙娇嫩的脸庞姝色昳丽，美得不似凡间，“……不会了是什么意思？”
乔嫚笑，“就是像你说的，守着银子、孩子过好日子就行。”
谢淑怡忍俊不禁，又颇为不服的反问：“你就说我这些有没有道理吧？”
乔嫚郑重的点头，“嗯。”
谢淑怡父母的感情就是世家夫妻里最常见的相互尊敬但没甚感情的那种，所以，比起在温室里长大的乔嫚，她看得更多，想得更明白。
现下，她也把这些道理一一传授给这个妹妹。
乔嫚也都细细的听着，心里怅然若失。
人心难测，确实不能太指望别人什么；
指望多了，就难免失望。
更别说他们这样的人家，说不定哪天男人就带回一柔弱无依的美娇娘收作小妾 、亦或是圣上赐下几个侧室通房。
到时候怎么办？还能不过了？
乔嫚想起谢淑怡的母亲谢夫人，这一辈子也没和谢淑怡的父亲举案齐眉的做过什么恩爱夫妻，但谢夫人家世显赫，嫁妆银子丰厚，在婆家说话底气也是充足，就算谢大人有几房小妾，也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该在主母跟前伺候的时候，几个小妾一点也不敢懈怠。
谢夫人有儿有女、有身份有地位，手里有钱有人，谁能说她这辈子过得不好？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自己想开就好。”
“明日男人狩猎，咱们可自由松快些，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乔嫚正给陆蓁喂点心吃，一口一口的，“没想好呢，带着孩子四处走走吧，就当郊游踏青了。”
谢淑怡：“你大哥二哥还没回来吗？”
她摇摇头，“前几日收到二哥得到书信，说是至少还需半个月才能返程。”
谢淑怡托着腮，奇道：“你大哥这年纪，怎么也该议亲了，伯母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说及自家长兄，乔嫚倍感骄傲，却也愁人，“我大哥那脾气，我娘亲着急又能有什么用。”
“哎呀没事。”谢淑怡宽慰道：“大哥乃少年英雄，官居高位；又一表人才，想嫁他的姑娘都能把你家门槛踏扁了，你且安心。”
乔嫚笑笑：“婆母前几日还和我提起，想给大哥说媒呢。”
“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大哥少不了媳妇的。”谢淑怡眼里亮晶晶的，兴奋又好奇，“谁呀谁呀，哪家的姑娘？我们认识不认识？”
“没细说，好像是出身……河西柳氏？具体是哪位姑娘倒是没说。”
“河西柳氏？也是名门大族，也算堪配乔府的门楣；至于柳家的姑娘……我倒是听娘亲说过，柳家子孙昌盛，枝繁叶茂，尤其是年轻的一辈，光是儿郎就有七八个，姑娘嘛，嫡出庶出的加起来，就更多了，估摸得有十几个呢。”
乔嫚瞪大了眼，“七八个？十几个？”
谢淑怡点头，声音放低了许多，“柳家家主兄弟多，自然妻妾也就多，那这嫡出庶出的子女能少吗？”
“还……还真是多子多福啊。”乔嫚惊讶诧异过后，讪讪得给出了这么个评价。
谢淑怡：“能让大长公主开口的……若是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三房一脉。”
“三房？”乔嫚纳闷。
“嗯，柳家三房的夫人林氏是大长公主的闺中密友，即便林氏随丈夫外放多年也往来不断。”
八字还没一撇，乔嫚也不想多费神打听别人家的事。
“娇娇姨母~”怀里的陆蓁突然奶声奶气的开口。
“嗯？”乔嫚低头看去。
只见小女孩指了指一旁空空如也的盘子，手里还捏着最后一块豌豆黄，眼睛圆圆的，还闪烁着几分惭愧的神色，“蓁蓁吃完了~”
乔嫚噗嗤笑了出声，谢淑怡也无奈的看着女儿，手指点了下女儿的小鼻子，“贪吃鬼，不知道还以为娘饿着你了呢。”
陆蓁直直的看着乔嫚，“娇娇姨母的好吃。”
小姑娘奶声奶气，圆圆的脸露出甜甜的笑，乔嫚心都化了，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好好好，蓁蓁喜欢吃，姨母天天让人给你备着，蓁蓁想吃了就来找姨母好不好？”
“好。”小姑娘把最后一块豌豆黄塞入嘴里，郑重的点头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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