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叶儿。”傅焕马上心疼的低嚷:“不可以对你五姨娘无礼,你吓到她了。”
傅焕不说还好,他一说就让红叶心底起了深深的厌恶感。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她根本不理会父亲,继续质问道。
“十---十五岁。”五姨太细声回答。
老天爷,居然比她还小,与姨娘的几个女儿也相差无几,真不愿相信父亲会做出这种缺德的事。
“来来来,大家用菜。”湘云见气氛不对,傅焕脸色不佳,连忙居中调和,还使眼色要红叶收敛些。
红叶视若无睹,接着又问五姨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嫁给我阿玛做小妾?”
“红叶---”
“回答我!”
红叶的坚持让所有人都噤声不语,看着互相对峙的父女。
五姨太这时掉下伤心的眼泪,呜呜咽咽的哭诉着:“小奴也不愿意啊,可爹没钱治娘的病,只好把小奴卖给老爷,爹说老爷要小奴做什么,小奴就做什么---”
“你住嘴!贱人!”傅焕怒斥。
随即五姨太脸上火辣辣的挨了一耳光。
红叶觉得五姨太不过是做了她的替身,那一耳光本该打在自己的脸上。
五姨太没想到会这样,吓得抱头痛哭。
红叶仍不肯罢休,起来将身上所有的金锦都摘了下来,全塞进了五姨太的手里。
“你拿这些去治你娘的病,快走吧!”说着,就拉起五姨太往门口走。
“反了反了,当真反了!”傅焕没有出手阻止,只是扯着喉咙大声嚷嚷。
“你瞧瞧你生的好女儿,你是怎么教导她的,居然让她这样造反作乱!”
湘云在傅焕的质问下,连忙起身阻止红叶送走五姨太。
“叶儿,你这样做是不行的,她已经嫁入府里,是你爹的人了。”
“娘,你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你不敢说,我替你说。”
“好哇!原来你们母女俩早就合计好了。故意丢我的脸。”傅焕气急败坏的嚷。
“不是的,老爷。”湘云委屈的喊道,赶紧劝阻红叶:“你气坏你爹了,你不该这么做的。”
红叶很是失望,母亲心中明明有怨有恨,却甘愿为虎作伥,反过来替父亲说话,指责自己的不是。
她一咬牙,决定坚持下去,她先放开身旁的五姨太,走到傅焕的面前,恳切而真挚的说:“爹,求你放她走吧!您身旁有娘和四位姨娘,何必还要个小丫头呢?”
傅焕冷眼一扫。
“你过来!”他喝令五姨太。
五姨太身子战栗,低着头走过来。
“你自己说,我有为难你吗?”
五姨太马上摇摇头,不敢稍有迟疑。
“爹,你这根本是在威胁她,她不敢说不的。”红叶立即抗议。
傅焕脸色铁青,怒目瞪视:“你敢说完威胁她,你大胆!”
“她不过十五岁,而爹娘却刚好是她的相反,五十岁,她美好的日子才正要开始,你就当行行好放过她吧!”
湘云抢上前来,挡在中间。
“好了好了。娘求求你停止吧,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快点停止吧!”
红叶不依,厉声说道:“娘,你就是这样子忍气吞声,爹才会有恃无恐,一个姨太接一个姨太的娶进门,今天说话的确不应该是女儿,而是娘自己呀,而且你早就该说话了,否则也不至于到今天任爹糟蹋穷人家的女儿。”
“你住嘴,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生事的嘴!”
傅焕气急败坏的吼叫,一把推开了湘云,冲上前给了红叶一个耳光,反手又是一记,力道又重又猛打得她无力招架,身子晃荡的向后摔出去,打翻了一桌的酒菜,吓坏了所有的人。
“你这样忤逆我,我当初---”
“当初就该听相士的话,了结了我的性命是不是?”红叶接口说道。
她站稳了脚步,缓缓抬起头来,嘴角淌出一丝血:“我宁愿你这么做了,也好过眼见这肮脏事。”
“你---”傅焕顿时恼羞成怒,猛地飞身扑向红叶,“我现在就了结了你!”
所幸雨宸适时上前,阻止了傅焕的疯狂行径,他把红叶护在身后,但什么话也没有说。
傅焕见到雨宸,似乎清醒了些,但胸口怒气实在难平,忽然看见五姨太,就转而要找她的麻烦。
这时湘云终于忍无可忍了,挺身出来说话了。
“你够了吧,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要怎么胡闹下去?”湘云呵斥他。
傅焕从没有见过湘云发脾气,惊得忘了要做的事,瞠着眼睛看着她。
“你---你敢以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叶儿说得对,我早该说话了,你为老不尊,却要我们全都跟着活受罪。”湘云厉声说:“你听好了,现在这个家由我来做主,如果你不喜欢,就把我们都赶出去好了!”
傅焕呆住了!
他成天忙朝廷的事,府中大小事务都靠湘云处理,若是没了她,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湘云不等傅焕回过神,就径自吩咐开来。
她差人到账房支了银子,打发了五姨太,然后询问其他的四位姨太,要离开就到账房支领一笔钱,要嫁人就嫁人,不然做小生意也可温饱,愿意留下就按照往常一样,但绝不许再有争宠闹事的行为发生,否则一律撵出门。
四位姨太都愿意留下,见大夫人终于发威,从此再也不敢闹事。
等一切就绪,湘云最后来到了红叶的面前,对她说:“谢谢你救了娘一命,但我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湘云转向了雨宸说道:“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发生了这种事恐怕这个家再也容不得她了,请你无论如何要照顾她,我只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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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红叶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雨宸伸手抚触她肿胀的面颊,她疼得立即躲开。
他无奈的叹道:“这下回去该如何交代?出门前,娘还千叮咛万嘱咐过。”
“我---”她试着忽略脸上的刺痛感,小心点微启唇,“我不会麻烦你的。”
他摇头苦笑,笑她到现在还是牙尖嘴利,一点都不服输。
“你笑吧!反正我总是让你看笑话的。”
“我是在笑你,今天这种场面你根本不该强出头,你爹爱娶几个女人也不关你的事,我不知道呢为什么要生气?现在好了,不但挨了耳光,以后连娘家也回不得了。”
红叶的心刺痛着,咬着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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