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道之变，定基调君臣答对
昊天两眼放光的朝离恨天狂奔。
兴奋无比的他，没有发现，此时天外天原本浓郁无比的元气，悄然间稀薄了三分。
朝歌城上空，霞光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五彩光晕流转，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民众再次聚集到了帝宫前的广场上，看着宫墙上张贴出的巨大榜文，交头接耳的打听着上面的内容。
很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越众而出，高声的为大家讲解了起来，方才知道原来是大王再次出手，准备推行新政。
粗识文字者身边聚集起了人群，一脸傲娇的将自己的理解讲述出来，收获无数敬仰的目光。
龙德殿。
殷受看着眼中尽是不甘，却敢怒不敢言的群臣，心中明了，与这群老狐狸之间已经生出了嫌隙。
作为一个后世之魂，对于群臣的反应，他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群臣早已经习惯了享受贵族特权，突然被套上了一层枷锁，脑袋上还多出了一柄利剑，换谁都会不适应。
说心里话，殷受并不讨厌这个时代的官员，相对于现代社会，他们对于贪婪的理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肤浅。
只是他没有时间去玩什么春风化雨了，反正那群圣人早晚会挑起大战，索性率性而为。
要是有谁想造反，通通给他们送到西岐去！
不过此时，话还是要说的漂亮的……
“孤知道你们心有不甘，但此有一言，望众卿家深思。
自三皇出世，解我人族生存之危，诸位之先祖多有功绩，为万民所敬仰。
古之先贤之尊贵，乃是万民由心而发，非其自认之。
而今人族日盛，你我虽为先贤子孙，但其尊贵却并非天生，乃是万民念及先祖之恩德尔！
但若有心，且勿忘先祖之念。
勿忘初心，你我君臣共勉之！”
“好个勿忘初心，好…好…好!”闻太师眼眶湿润，拍着蒲扇大的手掌，连叫了三声好。
商容愣了愣，面露惭愧之色，躬身一拜：“大王之心，可昭日月，老臣私心过重，望大王恕罪！”
说完抬眼环顾，选定了最近的一根柱子，伸手提起衣摆。
看架势，若殷受不肯接受他的道歉，那根柱子就是目标，准备以身殉国。
殷受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住商容的手臂，温声说道：“老丞相无需如此，谁人又没有私心？”
商容一脸的颓败：“大王此言，愧煞老臣了，老臣枉活七十春秋，愧对成汤先王，愧对先祖之德……”
“老丞相，私心与欲望乃是天性，永远都无法断绝，若是禽兽只会引发相互争斗，而我人族却可以自我压制。”
“大王，我错了！”
“呵呵……，老丞相何错之有，此乃平常之举，与德无益罢了！”
“唉……贵族……想来当真可笑……”商容叹息一声，神态变得更加萎靡。
殷受知道眼前这位，此生最大的执念便是面子，人其实是极好的，只不过受时代所限，眼光不可能看得太过长远。
在这朝堂之中，若论品德，除了太师闻仲，几乎没有人可以与之相比。
见他钻了牛角尖，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便温言劝道：
“贵族乃是应运而生，本无过错。老丞相一生为民操劳，已是功德无量，掌权者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完人！”
“论迹不论心……论迹不论心……”商容口中喃喃自语，有些浑浊的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
“大王，老臣受教了！”
商容感激的看向殷受，后退一步，再次躬身而拜，此时再无颓废之感。
殿中群臣受到感染，此时大多低头沉思，品味着殷受口中的这两句话。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官员还是相当淳朴的，很多人脸上渐渐泛起了愧色。
“好了，今日事已尽毕，七部部长人选留下，其余的便散了吧！”
殷受的话唤醒了群臣，纷纷拱手行礼，口中高呼：
“臣告退！”
殷受点了点头，看向商容，满脸笑容的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老丞相，你年事已高，便先与我入后殿详谈可好？”
“老臣领命！”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相携走入后殿。
余下之人对并不见怪，虽然若论年长，商容在此只能排在第二，但身体却是公认最虚的，即便是前不久才又纳了一房妾室。
几人围在闻太师的身边，本想讨些口风，届时与殷受答对时，也好言之有物。
不想殿外宫娥款款而入，在席位上摆上了水果茶点，告知几人此乃大王吩咐，以解几位大人等候时的苦闷。
几人见状，便知道这次君臣答对，短时间内无法结束，索性回到各自席位，一边品茶，一边商议了起来。
当然主要是在请教闻仲的看法，毕竟人家手里之剑，连人君都可斩得，与大王定是一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午膳过后，商容才一脸凝重的从后殿走了出来。
几人快速起身，围了上去，只有闻仲老神在在的端坐原地，微微点头示意了事。
“老丞相，大王对于筹备各部，可有什么示意？”
“是啊，商丞相快说说！”
“答对时，可有什么需要注意？”
……
商容伸出手按了按，压下几人的七嘴八舌，转头看向了比干。
“王叔，该你了！”
比干点头应是，正了正衣冠，朝后殿走去。
待比干离去，商容一边走向自己的席位，一边摆手说道：“诸位勿急，时间尚早，老夫不会离开，你我不如坐下详谈。”
几人依言回到席位落座，眼巴巴的看着商容，只是这位老爷子在喝了一口茶水后，便低头陷入了沉思。
想到大王与自己商谈的内容，商容感觉惭愧无比。
自称三朝老臣，枉活七十余载，却不过是个笑话。
大王真不愧是天纵奇才，不过而立之年，便对治理国家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自己负责的礼部，看似没有什么实权，却肩负着树立公序良俗，维持国家稳定的重任。
饮下一口凉茶，压下了心中的烦躁之气，叹气道：
“唉……我等终是小看大王了！诸位，你我之才与大王相较，可谓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
“哦？老丞相何出此言啊？”箕子不解道。
“大王之才，难窥其万一，稍后你等入内便知，寥寥数语，便可指出治国之关键所在，老夫心悦诚服。”
几人闻言，又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闻太师处，见闻太师含笑点头道：
“我亦有同感，非言语可尽道之！”
一个时辰后，比干缓步走出后殿，表情与商容一般无二，显是心神震动还未平复。
其后便是微子、箕子、黄飞虎，每个人走出后殿时，都没有了相互谈论的心情，却也并未离开，在席位上静静沉思。
闻仲从静坐中醒来，眼中精芒四射，大步走向后殿。
他迫切的想知道殷受的打算，想知道自己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在他看来，人族需要殷受，成汤江山更加需要殷受。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命去换殷受的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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