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袭

出了超市，来到路边，方笑想要搭乘出租车，直接回老家。以往的出租车司机，如果能接到这么远的单子必然高兴无比，但今时却不同往日。问了几个出租车师傅，没有一人敢出城。

  方笑郁闷无比，自己难道要步行回去？两个小时的车程，步行一天都未必能到达吧。白天城外虽然危险，但也不可能太坏，要是到了晚上，变异兽就更加恐怖了。

  “小兄弟，你想去哪里啊？”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方笑转身，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寸头小眼睛，正和善的笑着。“大哥，我想去南离王家村。你能去吗？”方笑道。

  “南离王家村，我熟悉。有点远，至少要800。”“行，800就800，现在就走。”“好，那你等一下，我去把车子开过来。”说完，男子转身便往地库走去。看着这男子的背影，方笑若有所思。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缓缓靠近。车窗放下，寸头男道：“小兄弟，上车吧。”方笑点点头，拉开后座的车门，一步跨了进去。

  后排居然还坐着一个红衣年轻人。“小兄弟，不介意吧。我多带一个人，同路，不影响你的时间。”方笑不经意间瞟到了寸头男子手背上的图案，那亮度应该差不多是A级，红衣男的应该是B级。

  “没事没事，只要能到就行。”“小兄弟，好说话，你人真好。要是坐不习惯，你也可以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没事，大哥开车吧！我赶时间。”

  方笑低头，眼中闪现一丝寒芒。这两人，在超市的地库里遇到过。当时自己虽然在收取物资，但也在时刻关注周围的人群。那时，这两人便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车速很快，不一会便驶出了城区。“小兄弟，听说外面变异兽很多，现在出城很危险啊。我可是在拿命赚钱哩！”

  方笑道：“是啊，大哥。我也听说了，但是没有办法，家里有急事，不得不回去。这位红衣大哥也是家里有急事吗？”

  红衣青年没有想到方笑会突然跟他搭讪，支支吾吾道：“哦……嗯……是啊是啊，我也是家里有急事，不得不回去。”

  方笑点点头，笑着对红衣青年道：“这时候出城的，不是有急事，谁愿意出去？只是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厉害变异兽，它们都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国家不管吗？”

  红衣青年明显不善言辞，寸头男子接话。“听说这些变异兽是和觉醒者同时出现的。小兄弟，你也是觉醒者吧，什么级别的？”

  “我啊……诶，我都不好意思说啊。我没有级别，不入流，所以手上都没有图案标记。”说着，方笑伸出右手。“两位大哥，真羡慕你们，你们是什么级别？”

  “还有不入流这个等级吗？”寸头男子若有所思。“我们也一般一般，马马虎虎。小兄弟，你这情况我都没有听说过，那你觉醒了什么技能？”

  “不入流就是没有图案，没有技能。只能算是垫底吧。”方笑摇头苦笑。一阵沉默，各自无言。

  车行约莫一小时后，突然“吱……”的一声，在高速公路上急刹车。方笑心里冷笑不已，要动手了吗？寸头男和红衣男同时下车。“下车，小兄弟。好像车胎爆了。”

  方笑抓紧背包，轻轻拉开了拉链，方便随时取出杀猪刀，然后不慌不忙的打开另外一边车门下车。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绕过车子，若无其事的向方笑包抄而来。“两位大哥，车胎爆了那就赶紧换吧！”方笑佯装不知对方打算。

  “小子，还特么装？老子要你命！真他娘晦气，居然是个不入流没技能的憨货。二子，动手！”寸头男暴喝一声，便向方笑扑来。

  “不装了吗？”方笑冷笑一声，一把抽出背包里的杀猪刀，便向寸头男捅去。速度之快，寸头男根本来不及反应，小腹便已被捅穿。方笑一步窜到寸头男背后，躲过了红衣男的攻击。

  一脚踹翻了寸头男，刺啦……斜着抽出了杀猪刀，寸头男惨叫不止，捂着小腹，身体不断抽搐痉挛。方笑冷冷看着红衣男，红衣男见方笑是个硬茬子，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B级的速度如何能逃？抢出几步，方笑便追上了红衣男。一刀劈出，红衣男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这二人如此容易就被干倒，只能说他们太过轻敌，被方笑不入流的等级所诓骗。如果一开始他们就使用技能，谁胜谁负犹未可知。承平日久，末世刚刚降临，觉醒者们还没有来得及熟悉战斗技巧。

  刚刚拼命之际，方笑没时间多想，杀伐果断。这时，危机解除，方笑心里却惶恐不已。毕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青少年而已，虽是末世，如何能下手杀人？

  方笑双手紧握杀猪刀，颤抖不止，呆呆站立不动，心里却在天人交战。杀？下不了手！不杀？这两人回去后说不定会反咬一口。怎么办？怎么办？

  红衣男哆嗦嗦道：“大大……大哥，饶……饶命……”方笑怒道：“小逼崽子，现在求饶，刚才却想要我的命。特么的，给老子去死！”咆哮中，双手猛的高高举起杀猪刀，杀气凛然，可是始终无法落下。

  红衣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发出声音。恐惧却驱使着他努力往前爬行，路上带出一道宽宽的猩红血印，异常瘆人。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野兽的叫吼。“吼吼吼……”转眼功夫，一只牛犊子大小的孤狼出现在高速道路中间。那狼王缓缓前行，全身毛发雪白，迎风飘荡，一看就不凡。不过却只有一只眼睛，幽幽散发绿色寒芒，摄人心魄。

  方笑眯眼，与独眼狼王对视。这里有狼，那肯定就还有其它野兽。周围血腥味太大，万一被兽群包抄，那时就危险了。想到这里，方笑转身拎起包裹，迅速上车。

  寸头男伸手扒拉车门，哀求道：“大……大哥……求求你，带……带我们一起……一起走……”“滚你妈的！去死！”方笑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自己不杀他们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活该他们被野兽吞食，正好省去自己的后顾之忧。杀猪刀扔在副驾驶位置，方笑双手紧握方向盘，身体依然有些颤抖。

  冷静冷静，深吸一口气，方笑强行按捺心情。有狼王在，那两人应该活不了了。目视前方，高速公路两边，群山耸立，变异兽肯定很多，万一被包围，自己就危险了。

  不宜继续前行，找了个最近的路口，一打方向盘，径直往国道行去。国道上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变异兽，不过大多是家禽家畜变异而成，对人类仍然怀有敬畏之心，不敢聚拢围攻，一路倒也没有遇到危机。

  又驱车一个多小时，王家村遥遥在望。找了个田间地头，方笑抛下车子，整理好背包，大踏步往村里走去。“二大爷，王叔，你们好！”方笑跟村里族人打着招呼。

  “啊……方笑回来了。”这些人虽然回应，但是言辞闪烁，神态也极为不自然。方笑心里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加快步伐，一路小跑来到家中。

  熟悉的小院，很普通的三间屋子。中间堂屋，东边是父母的卧室，西边则是自己和弟弟的。这就是自己的家，心中最柔软最温馨最眷恋的地方。

  院门没锁却紧闭，这时候母亲和弟弟不可能外出。家里出事了，一把推开院门。“妈，阿严，我回来了。”没人回复，屋里和后院也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方笑脸色唰的一下铁青，一知道大乱将至，自己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难道还是晚回来了一步吗？不不不，不可能。村里和家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村头巷尾还有族人，证明村里并没有受到变异兽袭击。

  方笑思绪飞转，结合族人们故意掩饰躲闪的神态，母亲和弟弟失踪必然另有隐情。不能乱，深吸一口气，方笑出门来到隔壁二叔家。

  南离王家村，都是王姓族人。村里只有父亲、自己和弟弟三人姓方。小的时候，自己没有意识到，稍稍大点想要询问时，父亲已不知去向，母亲也摇头不语。时间一久，自己也就懒得再去刨根问底。

  “二叔二婶，你们在家吗？”“啊……笑笑来了，快坐，快坐。”二叔手足无措，装作十分客气。

  二叔是母亲的堂弟，本该叫舅舅。但是自己一家人寄居在王家村，便干脆依着母亲的辈分，称呼族人。从小便是这么称呼的，倒也不觉得拗口。

  方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二叔二婶，我妈和我弟他们去哪里了？我刚刚回来，没见着他们，便来你这问问。”

  二叔瞥了一眼方笑的手背，神情舒缓了许多。“笑笑啊，我们也不清楚。说不准串门去了呢，你可以去你阿爷家看看啊。”

  觉醒后，方笑的感官何其敏锐，二叔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自己的眼睛。这进一步证实母亲和弟弟出事了。“那好吧。二叔，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很多地方都乱了，咱们村子没出什么事吧？”

  “哪，哪能啊。没有没有，没出事。”二叔不敢与方笑对视，慌忙摆手。

  方笑转身便走，留下了一句话。“没有就好，要是我妈和我弟出了什么事情，谁特么搞事我弄死他！”

  二叔和二婶身形一僵，脸色极其难看，身体微微发抖。不过这些，方笑都毫不在意，早已大步走向阿爷家。阿爷就是母亲的父亲，本是自己的姥爷，从小便称呼爷爷。

  阿奶早已去世，阿爷便和母亲唯一的哥哥，也就是大伯一起住。整个村里，唯一不把自己一家人当外人的，也就只有阿爷和大伯了。其他人也就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和善，背地里指指点点，风言风语多了去。

  小时候，自己和弟弟经常被族人欺负辱骂，不过现在大了也不在意。人嘛，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又不是直系血亲，哪里需要你们掏心掏肝的关爱。只要表面过得去，不要背后搞事情，马马虎虎过得去，也就无所谓。

  “阿爷，大伯，我回来了。你们还好吗？”方笑大声喊道。大伯急急冲了出来，头上戴着白布，两鬓斑白，双眼通红。大伯上前一把抓住方笑的手，方笑感觉大伯的手很冷，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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