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朱高煦咬牙:真草了!
两人守在井口。
约莫一个多时辰。
里面再无半点动静。
嗡!
巨石缓缓被推开,井中小黑胖子正面朝下,已然漂浮起来。
陈懋一言不发,丢下去一个绳套,尝试数次,拴在浮尸脚腕,一拽便打成死结。
两人合力,将其打捞出来。
而后就地刨坑掩埋。
就是厚葬的礼遇都没打算给。
直接来了个最体面的方法。
失踪!
或者是归隐了。
“辛苦魏兄了,若是我一人,怕是半晌也干不完这个活。”陈懋擦了擦额头汗水,笑着客套两句。
“陈兄太客气了,您乃前朝名将,本身高我两个辈分,与您同辈相交已是在下僭越不守规矩了,做了些不值一提的力工活,怎敢居功。”
魏杲笑了笑,感叹道:“韩国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开国元勋屁股没放对地方,可是古之大忌讳,时也、命也、运也。”
两人坐在井沿,天气燥热,褪去几件笨重的甲胄,相谈甚欢。
等待着校场中,诸位皇帝与武将会武结束。
随着太阳正当空。
校场中乌泱泱的人马走了出来。
诸位大明天子赫然在列。
身侧武将并未跟随,而是已经得到旨意,正在操练兵马,准备随时行动。
一行大明皇帝谈笑风生,互相推搡着逐步登上龙辇。
忽然。
两道人影向这边走来。
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俩热的直吐舌头。
因为永乐正值冬季,两人穿的还是冬装,如今脱的只剩亵裤了,还是燥热无比。
“你们俩干嘛呢。”朱高煦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大声喝问道。
“汉王爷,赵王爷!”陈懋、魏杲连忙起身恭敬施礼。
陈懋在正统朝土木堡之变时,见过朱高煦,而魏杲在洪武校场,也混了个眼熟,自然是相熟无比。
“俩老小子倒是会找阴凉地,我看这地方就不错,后背凉飕飕的,舒爽的很。”朱高燧往井沿边一瘫,大树完全遮盖住了阳光,舒坦的长叹一口气。
陈懋魏杲对视一眼,默默不语。
能不凉嗖么。
这还埋着个人呢。
忽然。
陈懋眼睛瞪大,连忙疾声唤道:
“诶,汉王爷!”
咕咚!
朱高煦抱着打水的木桶,往肚子里硬灌了小半桶,甘甜井水虽然带着一丝异味,但冰凉的口感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他大大咧咧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边水渍,豪爽一笑:“咋了,你想说这水你们两个喝过啊,老子不嫌这个,没那么多王爷病!”
两人面面相觑,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朱高煦喝完还不忘自家兄弟,吆喝一声道:“老三接住,你也来一口,冰爽的很啊!”
“得嘞。”
朱高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哪里还顾得上干净不干净的,举起桶就要往嘴里灌。
陈懋魏杲两人大惊失色:“诶,赵王爷!”
咕咚咕咚!
朱高燧一边喝,一边挑衅的瞥了他们俩一眼。
咕咚!
两人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对视一眼,神色十分不自然。
陈懋低声道:“二位王爷,末将家陛下还有旨意下达,恕末将不能奉陪,告辞!”
“末将也一样!”
魏杲连忙附和道。
说罢。
两人下意识就想跑路。
“等会!”朱高煦大喝一声。
两人身形一滞,顿时强笑着转过头说道:“汉,汉王爷有何吩咐。”
朱高煦吩咐道:“这有好几个桶看到没有,都打上水给太祖太宗皇帝送去,速度要快,万万不可在半道上不凉了。”
陈懋魏杲两人头皮发麻。
这要是给太祖太宗送去,俩人得按族谱沿着十六朝的血脉开始杀啊!
两人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末将做不到啊!”
朱高燧舒服的闭着眼,懒洋洋的开口说道:“你们俩太狂妄了,让你们送个水,这是立功表现的机会,瞅你们俩那个样子,跟送毒药似的。”
“怎么,汉王爷也说话不好使啊?”朱高煦虎目圆睁,凶神恶煞的模样,看起来骇人无比。
太宗文皇帝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来这两个混不吝的傻儿子啊!
两人是欲哭无泪。
别说是汉王爷,就是阎王爷来了说话都不好使啊!
恰巧此时。
朱标跟朱元璋附耳说了几句,而后径直向这边走来。
到了近前,轻笑道:“你们几个在这乘凉呢。”
“皇伯伯。”
“皇伯伯。”
朱高燧弹射起步,跟朱高煦两人老老实实的叫道。
“没事儿,你们歇着,我跟两位将军谈些事情。”朱标笑吟吟的压了压手,示意两人不必过于拘谨。
兄弟俩呆愣愣的点头,不知道是真没眼力见,还是装没眼力见,反正往井边一靠,竖着耳朵就是听。
一点都没有避讳的意思。
真是两个活宝。
朱标顿了顿,摇头失笑,而后回头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回殿下,韩国公失足……跌入水井中,末将打捞起来后,已然没有了生息。”陈懋绷着脸,硬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嗯,不错!”
魏杲连忙附和道。
朱标沉声道:“韩国公为大明朝奉献一生,本该厚葬,却心怀不轨,贪图淮西封王,屡次三番视父皇威严于无物,便就此归隐吧。”
“尔等将尸身打捞起来葬在何处?”
陈懋干巴巴道:“井侧三米处。”
“如此……”
朱标沉吟一番,轻声道:“这口井便赐名善井吧。”
“殿下慈悲!”两人连忙恭敬道。
一旁的汉王赵王听得认真。
不时眼神交流一二。
‘果然有龌龊!’
‘韩国公?这两人把李善长杀了?’
‘不愧是太祖最喜爱的儿子,这魄力确实非同寻常啊!’
‘等会。’
‘李善长跌入水井?’
‘哪口水井……’
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两人默默转过头,将目光看向倚靠着的这口水井。
井下水面波光粼粼。
仔细看去,还有一根宽长的头巾飘在水中,若隐若现。
“真草了!”
朱高煦脸色难看至极。
而后。
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两人只感觉腹中翻滚,干呕不止。
“哕!”
场面极其惨烈!
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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