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无所有

火焰…依旧哑然摇曳着它消瘦的光影，寒风依旧永无止息的吹打着。

W和伊内丝…死寂一般的各自坐在了枯木的两端，好似衡量的天平…却无人能决定爱的偏向。

“爱”这个名词，或许太过高雅，也太过平淡，以至于无人能做出真正的诠释。

…

“别…提起殿下……”

W眼神那燃烧着的愤怒的火焰，只是顷刻间便衰弱熄灭了下去，满眼只剩下对过往的悔恨与追忆……

“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在遇到殿下之前…我只是不断掠夺，杀戮，让自己活下去，但我不知道我为何而活，我也从未想过这一点，因为那时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萨卡兹…”

“而殿下让我重新活过来了…说真的，我根本他妈的不在乎什么萨卡兹和其他种族的和平与团结，更不在乎什么正义与邪恶……”

“我在乎她。”

“她让我的灵魂能够安定下来，让我…让我不再觉得自己就是个为了生存而不断杀戮的行尸走肉……”

“只要能够在远处望着她那高洁的身影…我就仿佛能够抛下我这身肮脏的混蛋萨卡兹身份……”

“伊内丝…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在乎她…？”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刺骨的寒风回应着W近乎疯狂的叫喊声……

“……”

“那…伊娜老师呢……”

“她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甚至感情远比我们每个人都更加细腻…为什么她要因为自己的温柔而被迫承受这份痛苦……

“难道你只想让她变成属于你一个人的私有物，不需要对你的人生以外的东西负责么…W…？”

“你又有什么权利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

寒风翻涌着吹刮起伊内丝的发丝，又任由其散乱的偏落在伊内丝那张布满寒霜的面孔上，似那雪原上孤苦无依的飘飞的旗帜。

“我告诉你伊内丝，我是个任性的人…也是个自私的人…！”

“如果我只有变得任性与自私…才能将伊娜老师留在身边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

面对伊内丝的质问，W只是悲凉的笑了几声，面上显露出几分难以察觉的自暴自弃的意味。

“你不会明白的，伊内丝。”

“在失去殿下后，我的生活里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你心里一直记挂着你的殿下…又何必再纠缠着伊娜老师不放……”

“不…你不明白…真的…”

“我曾经以为，殿下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火光与希望……我只需要簇拥在她的身旁，作为她阴影中最锋利的利刃，在众人欢呼雀跃胜利时在远方默默注视着她就好……

“可…伊娜姐教会了我…如何活的有意义。”

“她带我一同参与宴会，带我喝的酩酊大醉，带我躺在草坪上看天空那不断闪烁的星星……”

“第一次，她让我体会到了被爱的感觉……”

“她让我明白，即使是我这样的糟透了的人，也能拥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W的眼角轻轻滑落几颗泪珠，来不及拭干，就早已凝结成冰…

“她带我尝试我从未吃过的美食，带我第一次伪装进大都市中逛街，带我接我以前从来不敢接的任务，带我打扮我从未在意过的穿着……”

“我第一次感觉到…在和她一起吃美食，逛街，出任务，打扮时…那种发自内心的，不需要勉强自己的快乐……”

“她带我认识文字与读书写字，带我了解原理知识，带我出席各种大大小小的集会与雇佣兵会议……”

“她常常告诉我，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能够自己独立的好好活下去…也能够找到为自己而活的理由……”

“…不仅要实现自己的复仇，更要在复仇之后找到生活下去的意义……即使复仇之后会变得空虚与遍体鳞伤，也别忘了回家。”

“这就是她对我所说的话。”

W望着伊内丝，眼中却不住的闪过过往的无数画面。

“家…”

“伊内丝…我从未妄想过我能够拥有这样的东西…但伊娜姐给了我一个家……”

“我怎么能离得开她呢…？”

“离开这个家…我是否又会变回一无所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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