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招供


沈流烨得了四人助力,调查沈府的事逐步进入正轨。

  秋雨连绵下了两日,彼时江烛染正和沈流烨对弈。

  文笔从外头进来,上前作揖,“奴才文笔,拜见王爷、郎君。”

  文笔这一离开王府就是几日,走时尚且高挑劲瘦,回来时却让人打眼瞧着他变了模样。

  大概是文笔扮做沈府侧君的缘故,整个人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如今虽然脱了伪装,但还带着点不属于本人的影子。

  沈流烨对此感到惊奇,江烛染却并不意外。

  她当时看到文笔的技能,就知道这是个化妆大师,再加上那模仿人模仿的惟妙惟肖的模样,很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

  沈流烨说要自己解决沈家这个麻烦的时候,江烛染想到拨给他的人手里第一个就是文笔。

  果然沈流烨也想到了文笔此人的最佳用途。

  沈流烨道,“在棋郎那,可得出了什么消息?”

  “奴才那日装作在城外偶遇他,拦住他后与他说起了主仆情谊。棋郎此人,应当对沈府侧君怀有愧疚,一直只说是对不住侧君。”

  “他能够在城外这么久没让人发现他的踪迹,又和季鄢的掌事有联系,必然是行事十分小心谨慎,就没对你起疑?”沈流烨问道。

  “他最初见到奴才扮成的沈府侧君后已然是十分惊慌,转身就要离开,奴才借着他的惊慌感尚且未过去,和他说起在沈府时的旧事,再加上他全程并不敢直视奴才很久,所以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当年他离开沈府时,只听说是家中有事,故而辞了在沈府的差事。现在看来,怕不是当年这里面还有些内幕,他做了什么昧着良心的事,所以才如此害怕见到沈府侧君。”沈流烨道。

  沈流烨彼时在沈府不受待见,因此也很少见到后宅的人。对沈府侧君的弟弟失踪一事的各种原由毫不知晓。

  “倘若棋郎离开沈府的真正原因与沈府侧君有关,依着文笔那日见到棋郎后的表现,甚至可以猜测沈府侧君的弟弟失踪与棋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江烛染指尖点着桌案,缓缓说着。

  那在沈流烨中毒这件事情里,棋郎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除此之外,还试探出了什么?”江烛染问道。

  “奴才用沈府侧君的弟弟失踪一事来试探他,却发现他反而镇定下来,只说他与此事毫无关系,是季鄢害死了沈府侧君的弟弟。”

  江烛染抬头,蹙起眉,季鄢当真是心够狠,一条人命,说除掉就除掉了。

  但是,倘若棋郎与沈府侧君的弟弟之间毫无关联,他为什么会对沈府侧君愧疚呢?

  “季鄢不可能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侧君的娘家人,大概这事还是牵扯到了季鄢的利益。”沈流烨说道。

  他作为前任沈府正君所出的嫡子,已然是季鄢的眼中钉,季鄢因此想要除掉他。

  那么,沈府侧君的弟弟妨碍了季鄢什么呢?

  “倒不如这样,干脆把沈府侧君的弟弟已死之事告诉侧君本人。”江烛染看向沈流烨提议道。

  沈府侧君能够把他弟弟接到沈府住,就足够说明他与他弟弟感情甚笃,不如利用这层关系,让沈府的侧君和季鄢对上。

  “妻主打算让沈府的侧君掣肘季鄢?若是这般,或许可以牵动季鄢的掌事。”

  “正是如此。”

  季鄢要是与沈府侧君对上,必然又是一番明争暗斗,届时少不了两方斗法,季鄢要想对付侧君,必然会指使掌事去做事。

  “那就在沈府侧君得知他弟弟是被季鄢害死的之后,安排他真正见到棋郎一面,让他在棋郎口中去求证事情的真假。”沈流烨颔首。

  转头看向文笔,“你写封信,告知沈府侧君,就说他弟弟是被季鄢害死的。要想知道其中真相,就去城外破庙见他原来的小侍令七。”

  江烛染把所有的事情交给沈流烨,并不打算插手太多。

  但是沈流烨和她在一起这么久,沈流烨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从沈府内部瓦解无疑是最简单的办法,让季鄢焦头烂额,从而带来牵制他的掌事的效果。

  根据文笔所说,棋郎必定是整个事件的了解者,或者可以认为,棋郎是沈流烨中毒和沈府侧君的弟弟失踪的交叉点。

  沈流烨叫来云墨,“你去盯紧棋郎,他与沈府侧君见面后的对话,你尽数记录下来。”

  云墨点头,道了声“遵命”,一息间消失在屋子里。

  几日后,沈府发生了一起大案子,沈府侧君状告沈府正君谋杀自己的亲弟弟。

  由于是朝廷重臣的家事,皇帝把案子批给了大理寺。

  棋郎作为重要人物被带去大理寺看押问审。

  同一时间,沈流烨得到消息,季鄢的掌事也被关进了大理寺。

  沈流烨听闻这个消息时,知道棋郎是把季鄢的掌事给供了出去。

  挑了个天高气爽的好日子,沈流烨带着文笔等人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牢狱,沈流烨带人去了暂时关押棋郎的地方。

  “令七,不知你还认识我吗?”

  幽冷的牢狱里,棋郎猛地抬头,将信将疑道“您是——大少爷?”

  沈流烨在沈府时,尚且被人称一句大少爷。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奴与大少爷,并不相熟,不知道大少爷为何来找奴。”

  棋郎一双眼睛幽幽盯着沈流烨,“您若是没事,就走吧。”

  他大概知道自己进了这地方,十有八九是出不去了。

  “我以为你走到这一步,会愿意把你做的所有事都说个清清楚楚。”

  沈流烨对棋郎并不熟悉,至少这人在沈府时,也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恶事。

  “奴不过草芥之命,会做出什么呢?”

  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你有什么把柄被季鄢抓住了?还是家里的至亲被季鄢扣留在了沈府?”

  沈流烨看着他,声音里带了怜惜,“你应该很清楚,为季鄢做事,他不会留你一条命的,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要守口如瓶吗?”

  牢房里,棋郎的脸上淌下两行泪。

  “郎君若是能救出奴的亲爹,奴便把所有事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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