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月夜

几人在这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有了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手里都拿着许多吃食，在一处人流少的地方停下来大快朵颐。李玄机一边吃一边赞叹道：“老弟，你别看我从小就生活在京都，可是这街上的小吃美食可是第一次吃，真是太好了，黄公公回头你让人把我们吃过的小吃每样都买点给太子妃带回去尝尝。”

  黄公公此时也吃的满头大汗，听到李玄机的话立马应下准备让护卫折返回去买时，却被李玄机阻止说不用让侍卫专门再跑一趟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顺路再买吧。

  这时方尘也急忙说道：“田公公记得要买两份，别忘了阿玉姑娘！”

  李玄机听了立马对方尘丢来一个赞赏之色并说道：“不错呀老弟，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老哥是越来越看好你了。”

  方尘立即心虚的解释说道：“老哥，你别误会，我……我没有，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玄机嘿嘿一笑说道：“老弟不用解释，我懂，我懂！”

  方尘本身就心虚，见自己越描越黑，索性就不说话了。

  李玄机也不想方尘在其他人面前尴尬，就转移话题说道：“好了，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那就去花月楼逛逛吧，以前我只是闻其名未堵其容，今日就带老弟一同去见识见识这京都最奢华的销金窟到底是什么模样。”

  本来方尘还打算让李玄机陪自己去挑件礼物，到时候自己悄悄给李玄玉送去赔罪道歉，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可刚才自己的失言差点就把自己心思给暴露了，因此心里焦急，嘴上更加来不了口。虽然这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看着挺不亦乐乎的，可谁知道方尘心里的苦呀，他多次想开口询问李玄机他妹子到底什么时候走，可话到嘴边就是出不来呀，急死个人呦！现在李玄机还要继续逛什么花月夜，自己哪有心情嘛，不去坚决不去了，打死都不去了！

  李玄机突然听到方尘说他不去了，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弟，咱不是说好了一起出来转转嘛，怎么你又要变卦，是老哥那里做的不好让你不满？这一路我怎么就感觉你心不在焉，一直心事重重的。所以我才说要带你去京都最最有名的花月夜去逛逛，那花月夜听说是男人的天堂，里面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的，绝对让你大饱眼福。”

  方尘听了好有兴趣，此时他就想知道李玄玉的消息，于是他敷衍李玄机说：“多谢老哥的好意，我就不去了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没买，要不你们先去，回头我去找你们。”

  李玄机赶紧拉住方尘问道：“别呀老弟，你要买什么东西我们先陪你去买嘛，等把你的事情办妥了，咱们再去嘛！难得我们出来一趟，老哥不得带你好好逛一逛！”

  方尘赶紧推脱：“不用了，我一个人去买就好了。”

  李玄机当然不同意他坚持说道：“那不行，要不你说需要什么东西，老哥让人给你去买。实在不行回头我带你去皇宫内库里看看，那里面奇珍异宝多的很，包你满意！”

  方尘听了有些心动，可是那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呀，他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只要看起来珍贵稀有漂亮就好。”

  李玄机听了眼睛一亮说道：“哎呀！那好办，咱们就去花月夜，听说那里面的东西每一个都是稀世之物，绝对有你需要的。”李玄机可是有事要求方尘，好不容易将他拉出来，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回去呢，他也是真心是想带方尘转转。

  方尘上次没去成花月夜，但也知道想要进里面去最少得几千两银子，能进去的都是非富即贵，估计里面的奇珍异宝更是价值万金吧，他身上总共也就一百多两银子，拿什么买呀！他在京都这些日子里吃穿自由人安排，自己对银钱也不看重，所以徐国公和太子给他银钱时他都没要，而朝廷的俸禄他更是没去领过。可他又真的想给李玄玉选一件世间独有的东西，心里也非常想去花月夜看看，所以一时间心里有些难以抉择。

  李玄机看到方尘还在犹豫以为他还是不想去，所以就一把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老弟你就别犹豫了，跟哥哥走肯定没错，这次你不管选什么东西都由哥哥买单，你千万不要和我客气，从你来京都到现在我还从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反而是你一直在帮我，难得有次机会能帮你一次，咱们就快走吧！”

  在田公公和两个侍卫目瞪口呆之下，李玄机拉连拖带拽的拉着方尘往前走去。方尘也只好由他的心意了。

  很快几人来到一座奢华高耸的阁楼门前，方尘望着熟悉的建筑和门匾上花月夜三个字也来了兴趣。守门的居然还是上次那个小厮，这人眼尖看到了方尘，直接就挡住他们说道：“怎么又是你，别以为你带着几个人一起来就能蒙混过关，以为我就发现不了你了，我这眼睛可是火眼金睛，哼哼……”

  李玄机眉头一皱，黄公公赶紧小厮呵斥道：“大胆！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对方公子无礼，还不赶紧给方公子赔罪道歉！

  小厮被一顿呵斥震慑住了，他不仅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谄媚的看着眼前呵斥之人，此时他心中一慌，因为他听出来呵斥他的人是个太监，而中间那个青年男子虽然他不认识感觉很陌生，但是他让自己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甚至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跪下来磕头认罪。这群人来者不凡，自己绝对不敢得罪，对于他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物来说，哪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于是他卑躬屈膝，谄媚的对方尘说道：“是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希望您能大人不记小人，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您几位里面请。”

  方尘也无意和此人计较，在他看来没有对错，小厮也是为了自己的工作，讨生活不易呀！对小厮笑了笑就往里走去，李玄机也跟着往里走去，黄公公只是瞪了眼小厮也跟着进去了。

  几人进来后被大厅里的景象也惊呆了，宽阔巨大的大厅中间有一个高高的大台子，台子上一群仅用纱衣遮住隐秘部位的女子在高台上舞动，她们曼妙的身影时而轻灵飘逸时而火热奔放，七彩的衣带随着她们的舞姿在空中灵活飞舞，伴随着热烈奔放又又充满异域风情的曲子，宛若让人身处于仙境当中在欣赏一群飞天的仙子在九天之上演奏。

  李玄机看到后大喝一声道：“好一个七彩倪裳飞天舞，没想到今日竟又能一饱眼福。老弟，你有所不知，此舞名为飞天曲，当年是由一群异域胡女所创，它结合了异域和我大云之所长创作而出，最后进献给陛下的，而我当时也在场有幸看到，陛下欣赏后大为赞赏道：“此舞既有异域的热烈奔放，又含我大云的含蓄典雅，初闻在人间，曲毕已临仙，这是妙哉美哉！此舞当为飞天曲！”，就这样飞天曲名声大噪，可惜我此后再无缘一见，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到了，这花月夜真是名不虚传呐！”

  方尘也觉得此舞非常好看，炼制就是技近于道呀！

  不过台下那些景象就让人有些不堪入目，一桌桌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摆在桌上，形形色色的人围桌而坐，他们一边吃喝一边对着台上的舞女大声吆喝，说着不堪入目的话语，在他们周围还有许许多多打扮艳丽穿着暴露的女子，有些娇笑着讨好这些人，有些则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有些女子则被那些油腻猥琐的男人抱住动手动脚，场面非常的不堪，空气中混合各种味道，让方尘和李玄机感到非常不适，而那些人却一个个非常的享受。

  这时一个老鸨来到几人面前谄媚的说：“哎呦，几位贵人是第一次我我们花月夜吧，看几位公子气度不凡，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要是没有我给几位介绍几个，包您满意。”

  方尘看着眼前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同时周围房间里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听的方尘耳红不已。于是他好奇的问老鸨：“阿婶，周围的房间里怎么有些奇怪的声音，这是有人受伤了吗？”

  老鸨子听了娇笑连连说：“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呀！以后我给您找一个姑娘，你也去试试就知道了。嘻嘻嘻……”

  李玄机听了眉头一皱，他知道方尘心思单纯，对男女一事一窍不通。心里有些后悔带方尘来，他强忍着不适，有些厌恶的说道：“这花月夜难道只是这烟花之所，那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可有安静雅致一些的地方？”

  老鸨听到李玄机对这里不满心道：“这群人虽然是第一次来，不仅对这些庸脂俗粉看不上眼，而且语气也不甚友好，不知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她眼光毒辣，这些人一看就身份不凡，自己可要小心点，虽说花月夜楼背景不凡不怕任何人惹事，但是她一个小小的老鸨子，被贵客一不高兴弄死就白死了。看到李玄机厌恶的样子，娇笑着说道：“您一看就是高雅之士，一楼这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入您的眼呢！不如您去二楼吧，那可是文人雅士风流才子品茗赋诗之地，那里的娘们个个都是才色双绝，只是她们都卖艺不卖身，讲究一个缘分，若是您之才华能够打动她们，或许她们会请您做个入幕之宾，成就一段美好佳话。要是您还不满意还有三楼，那里都是珍玩古画，有大儒名士真迹，宗师名家手笔，件件都是无价之宝，若是您能买一件回去放在书房当中，必然会让您的书房底蕴增色不少，定期我们还会举行拍卖会，那更是热闹非凡。四楼是奇珍异宝，每一个都是稀世奇珍，您也可以去开开眼界，所有中意的买下来送送自己的红颜知己或者当做传家宝也非常物有所值。五楼乃是楼主用来招待贵客的，不对外开放。老鸨子看了几人一眼，又继续说道：“一般人是见不到我们楼主的，不过听说这五楼可以一览京都风光，而且里面的景色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可惜我从来没有上去过。”

  李玄机听了眼睛一亮说道：“好好好！今日我们就去四楼逛逛，刚好给老弟挑一件东西。不知你们楼主是何人，可否让他出来一见。”

  老鸨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感觉自己有些失礼又赶忙说道：“贵客，您说笑了，不是我看不起你们，你们穿着虽也不凡，想必也都非富即贵，只是在大云，能比楼主更有背景的恐怕也寥寥无几了，想请我们楼主下来一见你，你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吧！”

  黄公公听到老鸨子质疑李玄机，本来他就对这地方很是厌恶，只是李玄机不发话，他根本不敢开口走，这下让他逮住机会就呵斥道：“大胆！贵人在此，你竟然如此无礼！不论你们这花月夜的楼主是谁，赶紧让他立刻出来，不然别怪我没给他机会！”

  老鸨子听了顿时不干了大声喊到：“呦呦呦，我叫你们一声贵客，你们还真把自己当贵人了！真是好大的口气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在京都但凡有点身份的谁不知道这花月夜楼是安国公家的大公子秦云秦公子开的，从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这里闹事！我看你们身份不凡才好言好语对待，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呀，将这群闹事的打出去，要是敢还手打残了丢出去！”

  话音一落，一群打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将李玄机等人团团围住。这动静一下子引起了一楼客人们的注意，在询问清缘由后，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都跑过来看热闹。因为大家都好奇，从来没人敢在花月夜闹事，今天竟然有人头铁敢这么做，自然都想看热闹。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个别眼尖官员在看到被围住的人是李玄机后，刚开始还有些惊疑，可在看到田公公后就是惊吓，心道这哪里是什么热闹呀，这简直就是要命，一个个迅速把头低下，恨不得立马逃出去，只是李玄机他们刚好堵在大门口让他们进退两难。而大多数人却是不认识李玄机的，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那里吆喝！

  李玄机听到楼主竟然是安国公之子，有些惊讶的问老鸨：“哦？没想到这花月夜竟然是安国公大公子秦明开的，有趣有趣，你是告诉他，让他出来见我！”

  老鸨子见她搬出了秦公子，还被团团围住，此人依然要秦公子下来见他，心中一惊，赶忙让打手停下，试探着问道：“不知几位公子可是认识我家楼主？若是认识，那就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李玄机淡淡的说道：“不认识！”

  老鸨子听了这才心安，认为这人是在装神弄鬼，一狠心对打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

  黄公公立马呵斥道：“住手，你们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你……”

  老鸨子冷冷一笑打断黄公公：“我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你们一会儿会变成残废，哈哈……”

  李玄机依然淡定的说道：“我是不认识秦云，但是秦云一定认识我！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不然让他知道了，你绝对会后悔！”

  黄公公听到后立马意会，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递给老鸨子并说道：“你去把这交给秦云，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老鸨子狐疑的接过令牌一看，上面雕刻着条龙飞凤舞的五爪金龙，吓得双腿一软，双手一哆嗦，差点把令牌掉地上。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皇室令牌。这样的人可不是她能得罪的，幸亏打手还没动手，不然殴打皇室，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压下心中的恐惧让几人稍等，自己连滚带爬的往楼梯上跑去。

  此时秦云正在五楼招待王兴，最近那个不可一世的宰相公子王兴接连受到打击，心情郁闷，他臭味相投的好兄弟秦明知道后，就主动约他来花月夜楼消遣一下。此地空间非常大，虽然是在阁楼中，但是却有一副江南春江流水的感觉。在这五楼之上竟然开凿出一条环绕的小溪，不仅有小溪还有假山拱桥，各种奇花异草的点缀，让人一下子有种身处江南水乡的优美之中，房间的整个格局布置的错落有致，伴随着一阵阵琴声，让人有种有种吾心安处的感觉。房子的中间竟然又是一个小池塘，池中几株淡雅的荷花静立其上，若是在夜晚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投进池中，池中就会显现出一轮月盘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花月夜。

  此时王兴在秦云的不断开导下，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两人越说越兴奋，相约一会儿去一楼要好好戏耍一番。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让两个正在兴头上的人非常恼火，秦云立马起身开门准备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东西，结果看到老鸨子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站在门外，看到秦云后直接大声哭喊道：“楼主不好了，出大事了，有人来砸场子了！”

  秦云很是不满道：“鬼哭什么！能出什么大事，都说了不要来打扰我们！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惹我，是不是……”

  没等秦云把话说完，老鸨子赶紧递过来一块令牌，秦云看到后立马将后面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神色惊恐的赶紧对老鸨子吼道：“瞎了你的狗眼，人在哪里，赶紧带我去！快……”

  王兴听到秦云的话后，也好奇的过来，当看到令牌后立马神色愤怒咬牙切齿。

  李玄机看着在自己面前忐忑不安的秦云和一脸平淡的王兴，淡淡的开口说道：“抱歉，打扰了两位公子雅兴！我听说这花月夜楼誉满京都的销金窟，更是被称为京都第一高楼，可从未曾来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刚才我听老鸨子介绍说这五楼很是神秘，只有秦公子的贵客才能上去一观，不知我可有这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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