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总所林秋谚
此时远在永安县城西南方向近百里的旷野上。
一排排用石块木材搭建起的简易茅屋的最后排，也是占地比例最大的一排半开放式的厨房里也正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团圆饭。
身材矮小时常受挤兑军士，现在的总所亲卫小旗李二脚步欢喜的提着灯笼小跑向西面打头第一排最中间的一处屋子。
“总所晚饭准备好了。”和门外负责站岗的兄弟打了声招呼之后，刚过20还算是半大孩子的李二活泼的声音在毛毡门帘外欢快又不失恭敬的禀告自家总所大人他的再世恩公。
半个月前远在百夫关日常操练的他们，就听说上头要分配特殊任务。
其实在七月看到隔壁军营被调走万人之后他们都在隐约推测上面是不是要有大动作？
可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了，也没听说要往哪里开阀打仗，所以他们也就安心继续操练。
现在又说过两日会有新上任的总所过来挑人。让他们都打起精神，好好表现这可是个肥差。
个头娇小力气不行，除了跑得快没有别的任何特长的李二毫无意外的在新总所下来挑人的日子，被其他原本该出去巡查的同僚们支使着去关外巡查。
本就对自己重选没有抱多大期望的李二没有多做反抗的就顺溜的牵马，跟着其他同样被挤兑出来本不应该这时候外出巡查的其他百人组成小队，向着平日巡查的路线缓慢前行。
本以为回来之时该如愿的人都已经得了肥差离开了大营。
没想到十日后巡查完，并带了一路上所打的猎物回来的他们竟然还在原来的营帐里看到一个都不少的同僚…
旁敲侧击的打听下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林总所挑人的规律很迷。
你要说他挑武功高强，身体精悍的吧！
他现在唯一选出来的几十个人里只占了一小半。
你要说他挑的都是面嫩俊俏的吧！
那文明全军营凶神恶煞般的林魏校尉却在里边。
你要说他挑的是头脑灵活善于用政法谋略的吧！
那军营里各大将军身边的谋士近卫他一个也没挑…
“稍等，我这就来…”
“兄弟们，都到齐了。”门帘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掌掀开。黑色劲装外套深蓝狼毛滚边大氅的林秋谚璀璨的瑞凤眼里不怒自威。
“到齐了。除了在四处高台上负责警戒的40个兄弟。其他160人都已经聚在后方的食堂了。”
林总所位比校尉本应统领1000人的，可是总所只挑了200人。
说什么精益求精？人不在多，好用才行……
加上卫军医早就指派过来的40人火头军。他们目前的人数不过240人。
不过明天永安县那边负责招募的采煤工就会陆续抵达…
“嗯，一会儿你亲自带人挨个把晚饭送过去。务必让他们吃饱吃好。今日是中秋，却让他们在本该全家团聚的日子，跟我来这旷野上吹风受冻，实在是…”
“总所说的哪里话？能被总所挑中那都是我们的福气。总所不知道，我们私下里不知都偷笑了好多回呢！”刚被挑出来就发了一身轻薄柔软香喷喷的冬衣。
这可是军营其他人都没有的。
他现在都穿在身上了，真的又香又暖。
不但有衣服，荷包也从来没这么鼓过。
最主要的是前日路过永安镇，他们队伍里大部分人都被总所允了一个时辰的假，回家探望了一番。
他阿父一听自己新跟的上官叫林秋谚连忙拍腿让他好好干。
还说一个多月前给林总所家修房子，人家不但多给了工钱，还时常送些野味给他们打牙祭。
房子修好还请他们去镇上的酒楼吃了一顿。
人不错，实在。跟这样的上官不吃亏…
暗道这真是缘分的李二满心欢喜的把新到手的相当于他一个月军饷的二两赏银交给了阿父。
并郑重表示，以后跟定这个上官了，绝不挪窝。
即使上官不要他，他也会死皮赖脸的巴着。
他这副耍宝的模样，惹得阿父娘亲和小爹们一阵好骂。并让他好好干，以后必定有大出息…
揣着阿父娘亲塞的零嘴饱餐了一顿的李二踩着点到了南城门外集合。
大部队一汇合小声交流之间惊觉发现，原来他们家中或多或少都和他们的新上官有些交集。
有的去西北医馆买药时碰到过林总所，有的像他这样家里的长辈曾经给林总所家修过房子，还有是家里在西市摆散摊的。也有那零星几个家住北市现在被推平重建成大型皮毛交易市场的……
“你们刚跟在我身边，可能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你们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
一派温和的林秋谚步伐稳健的走在李二躬腰提着灯笼在前方照明下的泥土地上。
“明白，小的们以前那都是被人排挤的份，哪有比现在这么滋润自在过。大人放心，别人不敢说。小的敢自己保证，小的对大人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怪他以前上学堂的时候不好好念书，现在连说好话都不知道用什么词。
“呵…李老爷子看着挺稳重的，怎有你这般活泼的孩子…”也被这个直到他肩膀处的半大孩子这般表忠心的急切模样逗笑了的林秋谚莞尔。
“嘻嘻…我爹刚病退不久，我小时候是被小爹带大的。”他阿父曾经也这般怀疑的语气说过，他这样般稳重的人怎么会生出他这般不着调的孩子。
“李老爷子看很是硬朗啊！卫大夫怎么说？”确实不知道这点的林秋谚脚步一顿。
“卫军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根治，只能养着。西北苦寒常年在外风吹日晒，多少都留下了点体寒骨头痛的毛病。”想到每逢阴雨寒冬天气，阿父都在疼痛中度过，李二都不由得心疼。
落寞的声音里也是对他们这群西北军的宿命般的叹息。
“年轻时不觉得，年纪越大越明显。”
不知为何下面又画风一转，颇为惊喜。
“不过我阿父说，前几日林二公子托人送去的辣汤包喝了倒是有奇效。”
“以前每逢阴雨都会酸麻疼痛的骨头，喝了辣汤发了一身汗就轻松了很多。”
那日回去他阿父还特意烧了一份给他喝。麻辣鲜香确实比平日喝的那些畅快。
胃里暖融融的，比吃了羊肉还得劲儿。
喝的他满头是汗，要是喝完汤再能泡一个热水澡就更完美了……
“感情你小子是惦记上我带的几大袋辣汤料了。”一副没想到你这小子在这里等我的表情，林秋谚摇头苦笑。
“唉！那可是我家妻主亲手为我准备的…”
思索几息终于忍痛割爱般的让这个嘴馋的家伙上他屋里拿东西，但只分一袋。
“你带个人去我房中抬一袋出来送去厨房。他们可能不大会做…”
“大人，我会啊！我阿父做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呢！”
对于好吃的永远都是过目不忘的李二举手毛遂自荐。
“今天火头军那里刚好有羊肉毛肚青菜豆腐一应俱全…”
“行，交给你。”
“那这要是做好了送给外面站岗的兄弟们也不好送…”
“你一会从后厨借几个锅，带上食材去高台那里现做。或者教他们方法，让他们自己弄…”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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