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四章终生遗憾
交代好那里的事,怀着对楚天阔的担忧,水脉赶来了长风镖局。她已经认了林氏夫妇为干爹干娘,长风镖局也算她的半个家。
水脉看到陆采儿受了伤,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陆姑娘这是怎么了?”
东方红忍不住皱眉:“发生了什么事?陆姑娘,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是纪正打伤的。”
东方红立即追问:“纪正呢?”
他身为凤城名捕,有责任与义务抓捕纪正归案,却一直找不到纪正这厮。
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只是一直找不到纪正。
“纪正被楚天阔打伤,又被烟香刺了一剑,最后被烟香推下悬崖了。应该尸骨无存了。”
这话一出,大快人心。围观的人,都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人群里,有涂月派的弟子混迹其中,也听到这消息。
李爽闻声赶到,他看到陆采儿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心里一惊。
不过,见识过了沈梅的醋坛子,他不敢表现出过多的关心。他只是拉着沈梅的手,左顾右瞧,像大夫检查病患一样认真,生怕她少了块肉。
沈梅脸色微红,轻轻推开他的手,尴尬地小声说:“别看了。我没事。”她忽然提高声音,大声说:“你快给采儿姐姐运功疗伤吧。”
李爽惊讶,拉她的手,闪到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不吃醋啦?”
沈梅撇了撇嘴:“哪那么多话?救还是不救?”末了,她补充了一句:“我们已经义结金兰了。”
李爽目瞪口呆。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竟有这天翻地覆地变化?他诚心诚意:“你扶她到房里,我给她疗伤。”
陆采儿脸色难看,声音焦急道:“先别管我,快点去救天阔。”
听到天阔两字,水脉心颤抖了下,她心里一惊,慌乱不安地问:“天阔怎么了?”
沈梅这才想起,楚天阔和烟香还在山上等待救援呢。
陆采儿落下泪来:“他中了纪正的相思掌,身受重伤,正在昙花山上,等着我们前去搭救。”
“天阔!”水脉心下一沉,眼眶湿润,惊呼一声,奔出了门。
“水脉姑娘。等等我。”东方红唤了一声,紧跟着追了出去。
沈梅挣脱李爽的手,丢下一句话:“采儿姐姐拜托你照顾,我带他们去找天阔,我知道他在哪。”言犹在耳,沈梅已经夺门而出。
虽然水脉,东方红以及沈梅,已经上山去找楚天阔了。李爽还是不放心。他指挥有度,调动一批江湖人士,准备了灯笼火把之类的,让他们上山去接楚天阔。
林总镖头得知此事,也派了一队镖师上山去。
那名混迹在人群中,听到这消息的涂月派弟子,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涂月。
那名弟子忐忑不安地说:“涂掌门。属下打探到一个坏消息。”
涂月面无表情,脸色阴郁地看着她:“说!”
“属下不敢!”那名弟子低垂着头,不敢说。
“说!”涂月的声音里,带了些不耐烦。
那名弟子咬了下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听长风镖局里的人说,纪盟主被楚天阔打成重伤,掉下山崖身亡了。”
听到这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响彻在涂月脑中,让她形神俱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悲哀蔓延开来,从指间到心脏。
她苦苦寻找无果,以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却不在人世了。
她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到他了。
几月前,听说他被害身亡的消息,她是半信半疑的。而如今,他死了,真的死了。
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二十年前,她代替他受了一掌,命在旦夕,被一高人所救。等她养好了伤,身体复原后,来找他时,发现他已为人父。
她偷偷去看过他,看见他的女儿活泼可爱。她看见他抱着他女儿的样子,慈爱极了。那种眼里的关心和宠溺,是亲情的真切流露。
虽然并没有看到他的娘子,但是她已肯定,他变心另娶。
她伤心地离开,回到宅中,爹娘一直要给她找婆家。她早已下定决心,此生不嫁。
于是,她离家出走,到了南山岛,创立了涂月派。她本叫涂菁菁,隐姓埋名,改叫涂月。
她只记得纪正爱好习武,争强好胜。她开始修炼武功。就等着哪天,她的武功练得出神入化,然后,去找他,打败他。质问他,为何忘了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
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二十年。留下终身遗憾。
她因感情的变故,不再相信世上的一切,把自己封闭起来,终年呆在梅傲山庄里。
直到前几日,出了梅傲山庄,打听纪正的消息。她才知道,原来,他当年并未变心另娶。
纪文萱,不过是他收养的女儿。
她万分后悔。如果当初,她能当面问纪正这件事,或许,事情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她真是后悔啊。误会解开,她盼着找到纪正。这么多年,她一直还爱着他,并未真正放下。
当她听说了纪正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人人口中唾骂纪正,她却不以为意。
世上有一种感情,即使全世界都认定,是他错了,人人厌恶,憎恨,唾弃他,她仍然愿意站在他这边,与整个世界为敌。
她对纪正就是这样的感情。看见众人那么唾骂他,他被骂得狗血淋头,她替他感到万分心疼。
她愿意站在他这边,愿意为了他,与整个武林为敌。
可是,上天不给她机会。
心里的痛,无法诉说。
她憎恨起楚天阔来。是楚天阔令他名誉扫地,声名狼藉。是楚天阔逼得他走投无路,是楚天阔害死了他。
她面目可憎,凶神恶煞起来:“我要亲手杀了你!”
她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涂月派的弟子见状,吓得瑟瑟发抖。涂掌门,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夕阳逐渐消失,黑夜来临,夜雾笼罩着大地。月光躲在低沉的铅云中朦朦胧胧。山像一个巨大的锅底,黝黑而低沉。
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出来,发出一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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