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觉醒的火苗
孟川柏感觉眼前的雾霾被拂去,几人的话叫他觉得醍醐灌顶,被说的热血沸腾,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鹿闻笙他们——这都是振聋发聩之言啊!
侍卫长:“......”这是他能听的吗?!不过......这下不用担心了,这几个说的话,比他家公子还狂妄。
“乱世本色之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改变这一切,何尝不是自救?!”鹿闻笙的言语似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前世读乱世,青史上的寥寥几笔写尽了他们的一生,可真正的历史被埋葬在时间长空之中,鹿闻笙只能通过惨白的书页,来试图触碰他们的眼泪——史书上轻描淡写的一句乱世,便是他们颠沛流离的一生。
如今能亲眼看到烽火里翻滚的绝望,听到流民撕心裂肺的哭喊,闻到空气中流动的浓重血腥味。
夫因兵死守蓬茅,麻苎衣衫鬓发焦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后尚征苗,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拔刀割肉目眦裂,太平时羊乱时妾。
书上隐约瞥见的惨象,此时都劈头盖脸砸在他的脸上,残酷地将视人命如草芥的真相剖开来给他看,血淋淋的展示在眼前。
抹了一手的眼泪,眼泪,是滚烫的,是真实的——原来这个时代的空气,都在哀鸣。
此前,他只能通过苍白的纸页,摸着文字,隔着时空,感受他们泣血的回响,如今身临其境——他不甘心当一个旁观者,希望的火苗,他想试着,撒在这个时空。
不管能做到那一步,只要他们能因此好过一点,那就够了。
但是单靠他一人是没有用,真正能拯救这个时代的,是有志之士,是这些想要改变现状的年轻学子,是他们自己——乱世儿女,如草芥,亦如巨树。
其他人默默的听着,被他们几人的言语震撼到了,感觉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业,心里不由的崇敬起来。
鹿闻笙忍耐着因为心中设想而加粗的呼吸,眼里的亮光却是越来越惹眼。
柳霁谦看向鹿闻笙的眼,隐约明白了鹿闻笙的深意——他很乐意为鹿闻笙的事业“火上浇油”。
“你若是做了,不管是否成功,你可算是那先行者了,那史册上也必添你一笔。”他那张温润的脸,清朗的声音,说起什么都是很有说服力的。
察觉到鹿闻笙说起这些时,隐约的兴奋,柳霁谦更肯定,觉得鹿闻笙就是可以跟自己产生灵魂共鸣的人——鹿闻笙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东方升起的赤日,耀眼又热烈,带来黎明和希望,阳明,倒是真的贴切了。
这位戒律堂看起来最规矩的首席弟子,其实最“叛逆”,骨子里是与生俱来的不屈服。
颜清殊没忍住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一唱一和的,孩子已经被忽悠瘸了,一副被打了鸡血的样子。
而且鹿闻笙这是打算整事情啊......颜清殊只是想了想,就感觉血液都沸腾了——这种大事情,她也要加入!拜托,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真的很酷!
后面的鹿闻笙没详细说——他还有屠龙术,说了怕孟川柏这孩子当场吓死。
侍卫长越听越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这都是大逆不道、惊骇世俗之言,但还是想要听下去——他屏着呼吸,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腔跳动的声音。
不得不说,柳霁谦和鹿闻笙的组合技,加上是个人就无法拒绝的“族谱单开”诱惑,轻而易举的将孟川柏钓成了翘嘴。
孟川柏感觉心中好似燃起了火焰,下一秒鹿闻笙叫他去刺杀皇帝,说不定都愿意。(夸张说法)
虽然说朝廷还有威严,用乱世形容是有些夸张,但是如果其他的城镇大部分和前面他们经过的那座城镇一样的话,鹿闻笙觉得乱世也不远了——老百姓最容易满足,但凡还能活着,他们就是最乖顺受屈的那批人。.
但是,如果活不下去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把他们逼急了,也是会造反的。
季晏礼察觉到有些不对,给鹿闻笙传音,善意提醒他。
“鹿师弟,修士不可插手关于国运的事情,不然会受到天道反噬的。”柳师兄也是,他应该也明白的,怎么还附和鹿闻笙,跟着胡来?
鹿闻笙一脸无辜的传音回去:“我没有插手啊,我就是跟他说说话,帮助迷茫青年,又不做什么。”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推波助澜,给孟川柏动摇的内心加一把火而已。
季晏礼反正是不信的,他这么久下来也清楚,鹿闻笙是个有主意的,凭着他能灵活运用规章制度叫人栽跟头就知道了——所以尽管觉得鹿闻笙有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的行为,季晏礼只是提醒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鹿师弟不是会吃亏的人。
孟川柏觉得找到自己奋斗的目标了,正所谓“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他当即对着鹿闻笙几个人,一口一个先生,全然是将他们当作路上的指明灯了。
鹿闻笙循循善诱,告诉他要想办法拉拢更多有影响力的人进来,集中力量才能办大事,有才学有抱负的年轻学子最适合了。
“那我认识一个,齐兆书,字怀修,他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当时我还没去云鹤学府求学,在京城和他当过同窗,他的学问和才能是顶顶好的,被称为京城一绝,家里时常会施粥做善事——都说他是‘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评价这么高,大家都来了兴趣,孟川柏顿了顿,表情有些犹豫。
“不过听说家里出事情了,具体的我远在庆州并不清楚,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去了京城大概就知道了,齐兆书那样优秀的人,想必落魄了也依旧散发着光彩。
(关于剧情,或者是询问,包括回应,为了不占字数,我会发作者有话说哈——这里不占字数)
下面是怕大家看不懂的翻译。
夫因兵死守蓬茅,麻苎衣衫鬓发焦桑柘废来犹纳税,田园荒后尚征苗,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
丈夫阵亡了,我守着简陋的茅草房, 身着粗麻衫,两鬓斑白,头发焦黄。 农桑荒废,里胥仍然催我交赋纳税,田园无收,官吏征青苗把我不放弃。谁怜我,挑取野菜和着根儿一起煮。谁怜我,砍取生柴和着叶儿一起烧。 尽管我住在深山老林十分幽深之地,也无法避开这横征暴敛的重税苦徭。
拔刀割肉目眦裂,太平时羊乱时妾——“拔刀割肉眼都瞪得快裂开了,太平年间吃羊动乱时吃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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