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从小到大从书本中学习到的道德观告诉我，人绝对不能仗势欺人。
历史故事里那些仗势欺人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用来教育孩子的故事总要符合价值观。
但是现实生活中遇到的种种奇葩又教会我：完全按照书本价值观成长的孩子总是会被教做人。
不管是唐宸还是陈翌年，他们哪一个按照核心价值观做人了？
所以，面对挤眉弄眼扮鬼脸的程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活了十八年的我犹豫了零点一秒，苦着脸说：“没错！我好可怜呜呜呜……”
要是给我的演技打个分，大概也就是十分左右。
嗯。满分一百分。
年幼稚嫩的程程在我的衬托下都是童星级别。
沈知闲眼中的冰寒稍退，勾起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随即又重新凝起。
“是吗……陈先生？”
陈翌年听他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姓氏，一愣，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紧张地想要后退：“您，您怎么知道我……”
沈知闲眼中泛起一丝嘲讽：“我听谢瑾安说过你。”
陈翌年原本还抱着一些侥幸心理，现在大惊失色，两腿一软险些跪下来。
我脑子转了转大概就能猜到谢瑾安是什么人。
名字的画风和沈知闲他们是何其相似，还是陈翌年认识的人，大概就是那个给他戴了绿帽子抢了他妻子的霸总吧。
傅延之认识唐宸，沈知闲又认识谢瑾安，可见霸总圈子不小也绝对不大，天下霸总是一家，每个人拿的剧本都还不一样。
凑一桌吃饭的时候应该很热闹。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陈翌年已经想好了自己的死法。
他不认识沈知闲，还能不认识谢瑾安吗？
他也很喜欢苏意的，可以让他放弃苏意还屁颠颠地把苏意送上去的人，自然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陈翌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沈知闲这种阶层的人有所联系，但是他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沈知闲对我的态度？
他着急忙慌地解释：“那个……这位先生……我真的没动他们俩！一切都是误会！您相信我！”
沈知闲冷眼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个场景显然没有我说话的份，我默默坐在病床上，向程程招了招手。
程程以为我有什么事，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我身边。
我在他耳边低语：“我还以为沈先生是不会似笑非笑这种霸总技能的呢。”
程程：“？”
他的脸上出现了某种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复杂：“妈妈，我偶而会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剧情里。”
你要是生活在一个沙雕文里，应该会很快乐吧。
我听不懂他说得话。
但是也正常，小孩子的思维总是天马行空，和平常人不同，乱七八糟说一些东西装作没听到就好了。
我扭过头，继续悄咪咪看沈知闲教训陈翌年这个人渣。
陈翌年就差痛哭流涕了：“对不起这位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我……”
沈知闲嗤笑：“你要道歉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陈翌年应该向谁道歉呢？
他一巴掌把我再次送进医院，还试图直接打劫抢钱，确实应该跟我道歉。
但是他最应该道歉的，应该是苏意吧。
沈知闲知道陈翌年跟谢瑾安之间的交易，对谢瑾安有些无语的同时更对陈翌年深恶痛绝。
对谢瑾安无语倒不是因为他死不要脸喜欢有妇之夫，虽然这有悖正常的道德准则，但是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替谢瑾安辩解：横刀夺爱趁虚而入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没干过。
……他什么时候干过？
沈知闲想了许久没想起来，便不再纠结。
他无语的只是谢瑾安所用的手段，跑去逼迫丈夫强求苏意实在是落了下乘，听说苏意自杀急得差点从车上滚下来也是活该。
但和陈翌年相比，谢瑾安也只是手段不当而已。
这种卖妻求荣，要担当没担当，要道德没道德的人，沈知闲本来就看不上。
更何况程程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哭着喊着说的可是：“那个姓陈的要杀了妈妈呜呜呜……”
虽然后来了解情况发现程程在不负责任地夸大事实，沈知闲还是气得想踹陈翌年一脚。
死人渣，怪不得苏意对他心灰意冷，最后答应了待在谢瑾安身边。
就算沈知闲不对他动手，谢瑾安那个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家伙也迟早“背信弃义”让他不得好死。
陈翌年真的害怕了。
他这辈子真正觉得害怕的次数其实不多，被谢瑾安那只笑面虎威胁的时候算一次，眼下算第二次。
人在害怕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脑子会转得飞快。陈翌年也不例外，他小小的脑瓜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
他飞速地想清楚了自己惹怒沈知闲的原因，果断抛弃沈先生，转头扑到我的病床前：“陆念……不是，陆小姐！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您原谅我吧！”
我微微长大嘴。
这么丝滑的吗？
程程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我呸！我呸呸呸！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你一巴掌把妈妈扇进医院这么容易过去吗？”
这孩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个念头丝滑地滑过大脑。
更重要的是……
我挥开他的手，有些不满：“你捂住我嘴巴干嘛？”
程程理直气壮地说：“我怕你一心软就原谅他了。那我……不是白费了！”
他想说自己辛辛苦苦打电话给沈知闲哭诉把我描述成了一个惨兮兮马上要死了的病人——但是怕说出来被我瞪，硬生生咽下去了。
我哭笑不得：“我看上去是这么圣母的人吗？”
程程一脸“你说呢”，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在他心里留下了这么奇怪的印象。
我无奈了一会儿：“你对妈妈有误会……”
再看向眼中带着期待的陈翌年，我闷闷地说：“您的道歉好像不是很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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