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凶

眼前的凶鬼极为强悍，浑身的血煞之气几乎凝为实质，想来这平南街的普通人死了不少。

  陆老爷子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就这么与凶鬼对峙，那凶鬼却也不急，这诡异的氛围就这样维持下去。

  此时的李翠兰已经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有陆老爷子的保护。陆安国自是大为放心，从别处找来一床棉被盖在刚生产完的妻子身上，刚出生的小小婴儿也被小棉被包裹着还在哭。

  过了一会儿，那凶鬼似是被婴儿吵到，也不再等待，闪身向陆老爷子杀去。陆老爷子刚看到血雾一闪而逝，带着寒气的利爪就已来到他的身前。

  但老爷子既不反击也不躲避，依然从容的站在原地。几乎是利爪碰到老爷子身体的一瞬间，一双极为凝实的手掌探出，替老爷子拦下这致命一击，同时老爷子抬步后撤，这才见得那双手掌的主人。“老伙计，还得靠你了”。

  那只从老爷子身体而出的鬼灵头也不回，只摆摆手。

  “咱俩没什么好客气的”。

  一击被拦，那凶鬼也不进攻，血红色的眼珠竟是上下打量起来。眼前的虽和它是同族，但和它自己那副浑身血气缠绕，煞气尽出的模样大为不同。

  那自陆老爷子身体出来的鬼灵，尽管模样苍老，可那一双挡下攻击的手却是细嫩柔白，和年轻人的一般无二。

  他虽也是鬼灵，但气质却中正平和，和邻家老爷爷一般和蔼可亲。那双眼睛虽是虚幻，可也十分清澈，与那凶鬼相比，完全是两个反面。

  老爷子的鬼灵看着面前的凶鬼感叹道：“杀孽深重，平南街至少两成人遭了你的毒手。”

  “这有何奇？凡人之躯，不过血食，今日不仅他们。你若败于我手，我一样会将你吞噬殆尽”。

  那凶鬼虽说长相恐怖，可也能口吐人言，想必实力不低，并且被血气怨念缠身，却也能保持神智，想来修炼时间不短。

  “那你大可以来试试”。老爷子的鬼灵笑道。

  一旁的陆老爷子虽是旁观者，但局面却看得很清楚，他的鬼灵实力相较于凶鬼来说要高一层。但凶鬼常年在外厮杀，掌握的都是以命搏命的招数，再加上平南街两成人口被他作为血食。谁胜谁负，一时难说。

  “陆玄，万事小心”。

  听得老爷子出声提醒，名叫陆玄的鬼灵也扭头看向老爷子，他俩合作几十年，心意早已相通，陆玄让老爷子安心。旋即鬼气化作一柄羽扇，朝凶鬼冲杀而去。

  那凶鬼见陆玄朝他杀来，也不敢怠慢，一双血色利爪迎了上去。

  老爷子站在屋顶，眼神阴晴不定，先前布下结界的木牌早已被他拿在手中，嘴里念念有词，在准备着什么。

  半空上，两只强大的鬼灵打的难解难分，陆玄以羽扇削向凶鬼的头颅，凶鬼的利爪同样刺向他的胸膛。看样子竟是想以命换命。但最后一刻，两鬼却同时收手擦肩而过。看来二者都不想以身涉险。

  “看来你终究是怕了”。凶鬼阴笑着说。

  “你不也一样吗？你这凶煞缠身之徒，竟也怕以命搏命。陆玄挥着羽扇反唇相讥”。

  凶鬼听得陆玄如此嘲讽，眼神一凝便再度冲杀而去。怕死吗？他当然是怕的，正因为在外每次都以命相搏，他到了如今这个程度更是害怕死亡。

  他本就是鬼了，再死一次就真的从天地间消散，万劫不复，更何况他血煞环身，本就已经不可能被超度。心中的执念早已被那些被他所杀之人的怨念所替代。而这次他只是为了一个机会。

  陆玄见他攻来也不敢怠慢，他自身早已没有半点血煞之气，可如果被眼前凶鬼的血煞之气入侵的话，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变成凶鬼那样。他本身亦是鬼，也曾受过万人之怨念，怨念入体，真的很难维持本心。

  两鬼爪来扇往，一波波常人看不见的涟漪在半空中荡开，这便是鬼气，陆玄那一半纯净无色，陆老爷子施展的亦是如此。

  凶鬼那一半则是血雾缭绕，血雾内尽是过往被凶鬼所杀之人的怨念。不管人或鬼，怨念入侵，都会成为怨念的傀儡，变成行尸走肉，只知杀戮。

  两鬼对决之时，陆老爷子的师弟四人也完成了任务来到他的身边，眼见半空中的厮杀，他们的眼神也是惊疑不定。

  “陆师兄，这便是那凶鬼”？

  陆老爷子只点点头，嘴中依然在喃喃自语，手中的木牌却越来越亮。

  不是老爷子的师弟们不想帮忙，实在是他们的鬼灵涉及不到。半点不及陆玄，贸然上去只会增加麻烦。但很快老爷子便将手里的木牌分给他们。

  此时却没人注意半空的打斗，更无人知晓一缕黑气从那凶鬼体中分出落向下方的院子。

  与之对战的陆玄只是突然感觉到对面体内虚弱的一瞬间，但对方依旧凶猛的攻势让他无暇顾及，只当自己是感觉错了，羽扇挥击尽数被对方的利爪挡下。

  对方反手而来的攻击，竟是差点破开他的防御，闪避不及时的话自己已然受伤。但他突然似是感受到什么，手中的攻击也更为凌厉，招招直达要害。这一手变故打的凶鬼应接不暇，只来得及抵挡便没有了还手之力。

  而下方的陆老爷子五人早已摆开架势，在半空中以自身鬼气构成一个阵法，先前的四枚玉牌分散在四周，老爷子站在阵中心，手里掐诀，口中念到：“万法不灭，诸鬼尽伏。四象封鬼阵”。

  旁人只看到一道白光直冲天际，而战场中，那道白光直直指向了与陆玄对战的凶鬼。白光与环绕凶鬼身上的血煞之气一接触，便如沸水里进了热油，不断翻腾起来。

  而凶鬼突遭此变故  虽是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随即满脸凶厉的开口道：

  “想不到我拼杀一世，竟被几个小小人类暗算。呵，也算你们有本事。不过我是不会沦为你们鬼物的养料的，既然要我死，那你们也别想好过”。

  凶鬼的身上虽被白光侵蚀，但仍可见内部一颗红色珠子发着耀眼的红光。只一瞬间，红光爆裂开来，一股血雾扩散向四周。

  四人一鬼及时抵挡，但刚施展四象封鬼阵的老爷子可就没这么好运，鬼气耗尽的他，结结实实被击中，从半空落了下来。

  四人连忙迎上，接住了陆老爷子，此时老爷子脸色惨白，但仍旧清醒。一口黑血喷出，脸色渐渐好转。

  半空的陆玄也不敢怠慢，急忙回到老爷子体内，为他压制血气。

  当众人都以为结束之时，异变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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