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阿闻……我好疼啊,你在哪?为什么不要我?我好想你……”
纳兰镜闻有些茫然,下意识寻找着声音来源处,白茫茫的一片,唯有远处一小点红色。
她扫视了周围,朝着那点红色走去。
竟是一只小狐狸。
它趴在那,好像是受了伤,闭着眼气息微弱。
很熟悉,脑中好似有什么闪了过去,被她迅速捕捉到。
这只狐狸,曾出现在她梦中,与那个红衣女子一起,她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
蹲下身,将狐狸抱起来,摸了摸它略微凌乱的毛发。
“你怎么在这?你的主人呢?”
小狐狸好像似有所感,虚虚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小脑袋歪了歪,好似在确认着什么,鼻头翕动,随即伸出小爪子 ,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
见她没有抗拒,又将小脑袋眷恋地往她怀中靠了靠,喉中发出低低的呜咽,好似在说着难过和委屈。
纳兰镜闻垂眼看着这小家伙,原本应该光滑柔顺的毛发,此时有些暗淡,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闭着眼睛躺在自己怀中,好像非常信任她一般。
想帮它查探一下哪里受伤,可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使不出玄力,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吗?
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湿,从它脑袋下把手抽出来,稍稍一怔,是眼泪吗?
便见怀中的小狐狸,不知何时,竟在流眼泪。
她正想去查看时,小狐狸的身体在逐渐消散,最终消失不见,白茫茫的一片开始坍塌。
“她还有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大夫说,就在这两日。”
“那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醒?你们找的什么大夫?!”
纳兰镜闻微微皱眉,随即睁开了眼,便看到了裴云彻那张放大的俊脸,眼睛红肿,眼下青黑,眼中有着血丝,明显很久没合眼了。
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随即他一声惊叫。
“纳兰镜闻你醒啦!!”
站在一旁抱着剑的镜池闻言,立即上前查看,随后转身朝外走去。
“属下去请大夫。”
“等等,回来。”
纳兰镜闻拦住了他,想要撑着坐起身来,却不想手被裴云彻一直紧握住,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受伤的指尖。
“不用了,本王无碍。”
话还未说完,裴云彻又猛地一把抱住她的腰,嚎啕大哭,好生可怜。
“我错了纳兰镜闻,我再也不跟你置气了,我再也不乱跑了,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还来救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纳兰镜闻额角抽疼,却没有把他推开。
“裴公子,让王爷休息吧。”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纳兰镜闻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略微诧异,容衡玉竟也在?
裴云彻闻言,下意识想开口回怼,却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纳兰镜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可怜巴巴地看着纳兰镜闻。
那双含水的眸子怎么看怎么可怜,纳兰镜闻坐起身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出去,他这才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出去。
又看了看一旁站得笔直的镜池,只一个眼神,镜池立即心领神会,转身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她这才望向坐在那边桌子旁的男子。
雍容华贵,风华无双。
“本王睡了多久?”
“五日。”
五日?这么久吗?
她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身上并无什么不适,又调动玄力,不再是枯竭的状态,反而更加充盈,修为好像更上一层楼了。
她皱眉,心中略有疑惑,却并未表现出来。
“王爷可知,绑架裴公子的是何人?”
“可有线索?”
容衡玉站起身,递了个东西过来。
是个刺绣,像是从衣服上直接撕下来的,图案莫名的熟悉。
她望向他,神情疑惑。
“这是?”
“这是从刺客衣服上撕下来的,藏得很隐蔽,是齐临皇室的标识。”
这一句话,令纳兰镜闻猛地抬头。
齐临?怪不得她觉得如此熟悉,可是,齐临的人为何在这?
绑架裴云彻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威胁她吗?可是在京中,虽然裴云彻同她是青梅竹马,却在两年前就决裂了,要说绑架裴云彻,还不如绑架容衡玉。
容衡玉得贤王喜爱,除去贤王这个背景,就只有容家了,可自容衡玉嫁给她后,容家虽明面上没什么变化,却也将容衡玉当作半个弃子。
而裴云彻,将军府的嫡小公子,又不是不受宠,照这么看的话,绑架容衡玉,怎么也比绑架裴云彻要好。
容衡玉在她床边坐下,平静道:“齐临如今正与宿水交战。”
纳兰镜闻眉头皱得更深了,原主真的是一点不关心四国形势啊,她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望向容衡玉,“形势如何?”
容衡玉凤眸漆黑如墨,同她对视。
“势均力敌。”
只一句话,纳兰镜闻瞬间明了,所以两国交战,一直久居不下,不分胜负,所以他们是想将凤天拉下水?
怪不得他们绑架的是裴云彻,而不是容衡玉,裴将军手握兵权,更有风声说裴云彻即将成为凤后,而绑架了裴云彻,自然也就挑起了两国争斗。
纳兰镜闻抬眸,面色严肃。
“所以你觉得是齐临?”
容衡玉淡淡摇头。
“自然不会如此蠢,蠢到这么轻易暴露自己。”
“所以,你认为是宿水?”
容衡玉那双凤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沉默不语。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白及?”
毕竟如果三国斗起来,只有白及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容衡玉却再一次摇头,“白及此时正处于内患之中,无暇顾及其他,但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可能性不大而已。
纳兰镜闻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是宿水的栽赃陷害了。
可纳兰镜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蹙眉沉思,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不对,不是宿水!”
“此话怎讲?”
“若是真是宿水的话,怎会不知这个计谋,按照正常情况下,这么明显得栽赃陷害,自然能看出,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也知道我们会往这个方面猜测。”
容衡玉眉尖微蹙。
“王爷的意思是?”
纳兰镜闻看着他,面容沉静,眼中却是耀眼的光芒。
“齐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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