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过往
沈均闻声，立马将怀里的齐清川推开，忙转头看向洞口，只见一道紫色身影摇晃着站在背光处。
还不等沈均反应过来，羡阳似乎是察觉到什么，立马回头看向洞外，随后便闪身进了洞里一扬手中的扇子在洞口拉起一道结界来。
下一秒，洞口处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那人单手持剑似乎是追杀到此正在寻着什么。
沈均望着洞外的檀之，一时间紧张得放轻了呼吸，生怕自己动静太大会引起檀之的注意。
因着羡阳的结界，檀之知乎并没有发觉这处山洞，只在外面巡视一圈便提着剑离开了。
危机解除，羡阳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些许，他有些脱力半坐在地上，一只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沈均见状赶忙上前将人扶着走到齐清川身边的干草上坐下。
“仙尊你……还好吗？”沈均看着羡阳不太妙的脸色有些担忧地问道。
羡阳抬手摆了摆，声音有些弱弱地说道：“无碍，被你师尊打了几掌，灵力有些不稳罢了。”
说罢，羡阳便撑着坐直了身体双腿盘起，一副要打坐的模样。
沈均知道他这是要运动调息便也没有打扰，只在羡阳闭上双眼之后默默在他周身用灵力护着以免他运功途中灵力外泄再被檀之发现。
良久，羡阳周身的紫色光芒渐渐淡了下去，沈均这才缓缓收了灵力。
羡阳睁开眼看着沈均和被他半抱起来已经晕得不省人事的齐清川，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一番。
沈均对上羡阳探究的眼神，一时间红了耳根。
“我……我可以解释的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刚刚只是在……”沈均磕磕巴巴的想要解释，却被羡阳淡笑着打断。
“不是那样？你是不是想说你刚刚只是在给他治病，你们之间没有那档子事？”羡阳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缓缓扇了几下，哪还有方才被追杀时的落魄，俨然一副遗世独立的闲散仙人模样。
沈均惊叹于这人这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仿佛无论经历了什么他都能处之泰然的样子。
见沈均被自己问得红着脸呆住的模样，羡阳只把扇子摇得更快了，“其实吧，你和阿川那点事本尊早就知道了，从第一次在他家里见到你那时候起，本尊就猜到他对你与旁人不同。”
沈均听着羡阳这番话又一瞬间的愣神，羡阳只转头淡淡瞥了沈均一眼，复又拉起齐清川垂在身侧的手为他把了脉。
沈均见状赶忙将齐清川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方便羡阳为他诊断。
羡阳捏着齐清川的手腕，嘴里也没停下，“你待他倒是细心，难怪这小子爱你爱的要死。”
羡阳说着便捉着齐清川的掌心缓缓送进一道灵力，助他消化那些沈均渡给他的，但他还没来得及内化的灵力。
“师尊他……”沈均看着羡阳的动作，又想起在山洞里看到的檀之，一时间忍不住问道。
羡阳捏着齐清川的手臂，送了最后一道灵力进去，这才收回了手，转身半靠在山洞的石壁上。
他沉吟片刻，似乎实在想要着怎么和沈均解释他师尊的事情，见羡阳犹豫，沈均料想结果怕是不会太好，但是经过今晚的事情，沈均心里也多少猜出个大概来了。
“师尊他就是那个给玄门百家传信的神秘人，对吗”沈均看羡阳语气肯道。
羡阳懒散地朝后一靠，一身紫袍披散开来，脸上的表情带了些笑意，“竟是被你猜到了，看来还不算傻。”
沈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可是……师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陷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吗？还有，另外三位师尊又去了哪里？”
“这几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羡阳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折扇合起，神色霎时间肃穆起来，“只是不知道我说出来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沈均见他这般模样，悬着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羡阳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可能会震碎他的三观。
“你的其他三位师尊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羡阳说到这里声音里止不住有些颤抖，那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好友，三人同时陨落，还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另一个朋友动的手……
换谁来恐怕都很难平静的讲出这件事吧，沈均看着羡阳，心里默默地想着。
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羡阳这才重新开口和沈均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原来当初，四位师尊之所以要瞒着众人一同离开青岳山，是因为剩下三人知道檀之正在借妖气修炼邪功导致体内灵力溃散，差点因此死去。
四人从小便一起长大，又同在一处修行，感情自然并非常人能比，檀之又是四人中年龄最小最要强的一个，从小便被其他三位哥哥护着长大，脾气秉性自然骄纵了些许。
后来当了这青岳山的仙尊，手底下带了弟子，檀之的性子这才稍稍收敛了些许，但他仍旧是要强的。
从小便被几个哥哥压了一头，因为年纪小总是被人护着，久而久之就越发想要证明自己。
羡阳刚认识檀之的是时候便因为灵力胜他些许没少被檀之拉着比试，硬是要赢了他才算羡阳没比檀之大多少，但性子却比他沉稳得多，面对檀之也只和其他几人一样。
可谁知，檀之为了变强竟然走上了歪路。
他偶然间在藏书阁中一本古籍中得知妖气只要稍加炼化便能为己所用，尤其是一些幼童，本就体弱，妖气一旦入体摆弄很容易和他们体内原本的灵气混合起来。
这种妖气只要稍加洗练便能为自所用，不消修炼还能增长灵力，檀之懂得了益便开始撕下搜寻这种孩童，而沈均就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也是吸收到的灵力最多的孩子。
其他几人一开始并不知道檀之捡了孩子上来时做这个用途，便只当他是为了行善积德，左右青岳山上也不缺他一个孩子两口饭便也答应将沈均养在身边。
可是后来，檀之带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并且每个孩子都有着极其相似的性质，其他几人难免起了疑。
后来，三人连同羡阳在檀之又一次捡了孩子上山来的时候终于发现他是在干这种勾当，其余三人当即大怒，抓了檀之便将他关了禁闭，一关就是三年。
谁知三年间，檀之非但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反倒在关禁闭的山洞里凭借着当初在藏书室里看到的关洗练妖气的残卷自己悟出一套修炼法子来。
而檀之出来后便在山下遇见了回到当年遇见沈均的那个山洞中故地重游的齐清川。
原本就没有熄灭的雄心壮志在遇到齐清川那一刻被彻底点燃。
当年沈均身上的妖气与眼前这个狐妖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檀之几乎立马就确定了他就是书上所说的既能接纳妖气又能转化灵气的人。
而一切的根源就在他体内那颗妖丹上。
于是，檀之趁齐清川不备，拔剑便将人捅了个对穿。
齐清川身中一剑在集上檀之本就是刚刚闭关出来，正是灵力充沛的时候，两人打在一起齐清川竟然隐隐落了下风。
几招下来，檀之倒也没真的想要齐清川的命，他想要的只是齐清川的妖丹。
可妖王之子的妖丹想要取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檀之越是得不到便越是心急。
他本想干脆举剑直接剖丹，可谁知齐清川竟是拼了命挣扎，即使心口被扎了一剑叫檀之取了些妖气出来他也依旧撑着最后一口气逃了出去。
彼时天降大雪，身后又有檀之在追杀，齐清川维持不住人形变回了狐狸，他跌跌撞撞凭借着与那纷飞的大雪差不多的皮毛颜色成功躲过了檀之。
弥留之际，他摇摇晃晃地来到当初于沈均走丢的那个镇子上，于乡间小道中遇见了下山采买的沈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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