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莉莉丝.琼斯篇
咸湿的海风吹拂着宽阔的海面,接近于黑色的海浪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伫立在茫茫大海中海岛的礁石,白沫四溅。
海岛是荒凉的,除了岛中心的建筑岛上没有任何其他生命存在,白色的沙滩,白色的墓碑,黑色的建筑,黑色的怪物,黑色的礁石,白与黑的碰撞交织,这是被世界遗弃的地方。
黑色的礁石被海浪侵蚀成各种形状,张牙舞爪,海风吹过时哀嚎四起,和建筑里隐隐约约的哭嚎声呼应着,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声音。
黑色的怪物在建筑四周漂浮着,海风吹过它们破烂的长袍发出的嗖嗖声像尖锐的哨声,又到了他们享受晚餐的时候了。
“求你…不要这样…妈妈…妈妈…”
在这座建筑的最高层关押着最凶狠的罪犯,但在对上这群怪物时没有人不跪地求饶,即使那样并不会让它们停下伸向他们的魔爪。
就在这层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厚厚的床上蜷缩着一个消瘦的不成人样的女人,她栗色的头发已经全部覆上了白色,紧闭的双眼从眼眶里突出,脸颊也没有一点肉,即使紧紧抿住的唇颜色还是惨白的,她自己没有力气去求饶了。
‘还是不够…莉莉丝…你要赎的罪还很多呢…’
周围的求饶声渐渐弱了下来,莉莉丝知道摄魂怪们已经开始享用他们的食物了,即使蜷缩着身体她还是能感觉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股寒冷和绝望。
“啊!”
莉莉丝被拉了起来,面前黑洞洞的嘴巴吸食着她的快乐,她还是发出了尖叫声,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些倒在自己面前的人,小孩,少年人,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男人,女人。他们的脸色青灰,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她,她也看到了他们眼睛里的自己。
“贱人,杂种,该死的叛徒…”
莉莉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迷的,等她醒来时她隔壁的那个年轻人已经开始了对她日复一日的辱骂,即使她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闭嘴,克劳奇,不要浪费你的口水和叛徒说话。”
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从莉莉丝的另一边响起,叮铃哐啷的锁链碰撞声随着女人的移动响起,躺在床上的莉莉丝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汤姆冈特的利刃,阿兹卡班重点关注对象。
或许是贝拉的话起了作用,也或许是那克劳奇已经没了力气去骂她,莉莉丝也难得安静的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她要为明天摄魂怪的吸食准备快乐,这是她能继续活下去为那些死去的人赎罪的唯一方法。
“为什么不去抓斯内普!我都是听他的命令行事的!”
“闭上你的臭嘴,穆尔塞伯,你们这群臭鱼烂虾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等那些事都结束斯内普会来陪你…”
牢房里渐渐暗了下来,一个叫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并且离顶层的罪犯们越来越近,所有能动弹的家伙们都扒在栏杆上努力的想要看清这次被抓的人,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呦呦呦,穆尔塞伯,你不是逃跑了吗,怎么被抓了,啧啧啧,看看,看看,伙计们,我们的逃兵穆尔塞伯回来了!”
“闭嘴,小莱斯特兰奇!你是不是还想尝尝我的魔咒的滋味?!”
正押送犯人的穆迪狠狠踢了一脚莱斯特兰奇面前的栏杆,蓝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说道。
莱斯特兰奇兄弟包括贝拉还有几个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都参与了凌晨袭击傲罗和魔法部高级官员的行动,傲罗们也都一一把他们抓捕送到了阿兹卡班,而这个穆尔塞伯是他们在冈特老宅附近抓到的,这个蠢货,还想着去他主人的房子里躲躲难呢,只可惜傲罗们早就包围了那栋宅子,虽然他们用尽了办法都不能靠近门把手一步。
“莉莉丝.琼斯!莹.曹死了!哈哈哈!她死了!我亲眼看到了,她死了!”
就在穆迪把戴着手铐的穆尔塞伯推进一间空牢房时,穆尔塞伯突然大声喊了起来,霎时间,这一层牢房里只有他疯癫呐喊的声音。
“谁?”
“他说谁死了?”
“莹.曹…曹教授?”
“撒谎!你在撒谎!”
“闭嘴!都闭嘴!”
情绪激动的穆迪一脚踹飞了穆尔塞伯,掏出魔杖指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他大喊着。
与此同时,另一个牢房里,原本拿着地上的干草玩弄的贝拉也大声尖叫了起来,绑在她脚上,手上的锁链碰撞着她牢房的栏杆,刺耳的声音让意识混沌的莉莉丝转了转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是说莹死了?哈,怎么可能,她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可能出事,他在撒谎!
“阿拉斯托,告诉我,他在撒谎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他在撒谎!”
莉莉丝一步步走到了栏杆前,轻声道,但在看到远远站在走廊里的阿拉斯托后,她崩溃了,握着冰冷的栏杆大喊了起来。
“嘶…咳咳,她死了,琼斯,莉莉丝,我的好队长,莹.曹,她,死了!”
刚刚被狠狠教训的穆尔塞伯躺在地上倒吸着冷气,但在听到莉莉丝这个叛徒的哭腔时报复的快意让他短暂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又一次,口齿清晰的,拉长了语调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穆迪!你们说过不会把她牵扯进来的的!你们给我承诺过!”
莉莉丝跌落在地,恳求的看着走到面前的男人,试图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他们说过会让莹继续在霍格沃兹上课,安全的,快乐的。可为什么,为什么穆尔塞伯会说莹死了?
“这是个意外,莉莉丝,我发誓,我们真没有想把教授…”
“你撒谎,穆迪,你撒谎!”
旁边牢房里大喊大叫的贝拉突然冷冷说了一句,她褐色的眼睛充满了血丝,那张病态白的脸紧紧贴在栏杆上看着这个抓她进来的傲罗说。
“贝拉说的没错!他在撒谎!他们让莹曹去救那个泥巴种,一个多小时没有人支援!我就在现场!还有斯内普!”
穆尔塞伯见缝插针的说着,牢房里所有人都扒在栏杆上注视着这个自愿待在阿兹卡班的傲罗,他们组织的叛徒,虽然其中几个满脸不可置信,满脸痛苦,他们不敢相信那个在学生时代帮助过他们的和蔼的教授死在了这场突袭中,因为他们没有接受到任何关于袭击教授的消息。
“莉莉丝!莉莉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莉莉丝.琼斯昏倒了,那个傲罗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牢房抱走了她,他们欢呼,他们尖叫,他们痛哭。
“你就不怕我在撒谎?说不定真的是我杀了那一家人呢。”
“怕,当然怕,可是我更怕你被送去阿兹卡班,所以我留下了你的耳钉,你是坏蛋,我也不是好人。”
那年的返校节,大晚上漫步在黑湖旁的她们解开了几年的心结。
“你这是帮凶,莹。”
“那咋了。”
“你就不怕去阿兹卡班?”
“那我就告诉他们我要和你住一个牢房,没有我陪你,我怕你要躲在被子里悄悄哭。”
“放屁!”
“臭莉莉丝!”
“臭莹!”
莉莉丝记得那天晚上的星空是那么明亮,但却远不及身边人眼睛一半明亮。
她们原谅了对彼此的隐瞒,原谅了对彼此的不信任,两颗渐渐远离的心再一次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三天后,海岛白色沙滩上的墓群里出现了唯一一个黑色的墓碑,莉莉丝.琼斯,1925-1980,沉睡在此地的守护者,坚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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