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没把野兽拴住的下场
原先蓬莱是打算放任赤犬坐镇本部，万一出现不得已的情况再出手阻拦。
毕竟虽然打不过对方，但骚扰一向是蓬莱的拿手本领。就像那绿头苍蝇，攻击力不强，但恶心且缠人。虽然形容很不贴切，但细想确实有理。
但突如其来的回忆让姜与乐改变了想法，计划可以稍稍改变一下了。
“赤犬，我要毁了世界政府。”原本在和他打太极的人突然扔出了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不免让赤犬微微蹙眉。
她翘着个二郎腿一脸戏谑的挑眉望着自己。
世界政府给百姓灌输天龙人至上的规则，他们用统一的思想俘获着他们成为自己的奴隶。这套规则千百年来没有变化，可人们不需要这些，他们想要有饭吃，想要衣能蔽体，想要公道，想要活下去。
而我，能给他们。
只有我，能给他们。
“梦话可以到此为止了。”赤犬抿了口茶，既没对那大逆不道的言论作何处置，也不赞成她的想法。
海军已经在世界政府手下蛰伏了那么多年，也就赤犬上任的两年有些动静，现在只要不被五老星揪出来，长此以往，继续做大，对赤犬来说不是难事。
“不是梦话，萨卡斯基。我可以供得起海军。”
这突如其来称呼的转变，让赤犬不自主的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一个人在社会群体和制度体系下的挣扎很煎熬，很想改变什么但事实往往非你所愿。可现在不同了，姜与乐把她自己社会那套规则的前提已经打下来了。
现在整个海军本部的军饷可供所有海军分部五个月。但只能供日常，供不起和海贼战斗。想要脱离，只能靠往陆地上以战养战，而且还不能往没有油水的非加盟国打，只能打加盟国。
甚至因为整个本部搬到新世界，战线太长，供不应求。可又有多少士兵愿意去侵占别人的故乡呢，愿意看着自己的故乡被战火所侵扰？
因此闭环产生了……
“蓬莱可以给你们当踏脚板。”
钱，姜与乐不缺。
粮，蓬莱给得起。
名号，这片大海除了海军，还有比蓬莱更具民心的组织吗？
甚至连人，他们都悄无声息地在不断渗透。
“听起来很不错。”萨卡斯基漫不经心的掸了掸烟灰，随手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抬眼直视着对方。“你的想法很不错，可我凭什么要拿着一切和你冒险，然后与世界政府对着干。”
“不出三日，革命军将集结全部力量去攻下圣地。”
这话一出，萨卡斯基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像一头刚刚从冬眠中起来，想要觅食的野兽。
同一时间他身边的电话蜗牛也燃烧了起来。
如果是之前，姜与乐或许觉得这步棋下错了，可看完自己的记忆后，她能明确的知晓萨卡斯基的野心。
他绝不是屈于世界政府之下的人。
海军要脱离掌控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作为世界政府盾的特工已经成功在世博会登岛，只要我不愿意，他们就无法轻易回去。而五老星现在能调动的先前力量只有你和神之骑士团。”
“还有……天王。”
“不，他们用不了天王。”姜与乐非常笃定道。
上次对蓬莱的清剿总的来说并不顺利，一个如此毁天灭地的存在消耗的能源也是同样的。
革命军这两年在多地进行战争，可最严重的情况也不过是海军的围剿。
期间甚至有革命军本部地址的泄露，可世界政府依旧没有选择使用天王，而是派遣大将。
这也使龙脱离了这次灭顶的灾祸。
他们为什么不适用呢？还是说，他们现在也无法使用了。
火山沉寂太久总会令人觉得它不会在爆发，但纵使即将随死寂的夜消逝，也不该小瞧那毁天灭地的瞬间。
“你们想让我帮革命军推倒世界政府？”赤犬嗤笑出声，“我看起来像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冤大头吗？”
姜与乐懒洋洋的抬头，眼眸里都是笑意，但那已经和萨卡斯基脑海里的样子全然不同。这样的她，更自信，更耀眼，且更疯狂。
海贼有时候会认为蓬莱站在他们那一边，革命军有时也有这个想法，甚至连海军，偶尔也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革命军的未来？海军的未来？那些东西对蓬莱来说一文不值。
那些他们舍不得的蓬莱都舍得，那些他们在乎的，蓬莱也舍得。
“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革命军赢了，你们就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功臣，五老星赢了，你们也不过是没能及时接收到指令，误了入场的最佳时机而已。”
左右都不亏。
“很美好的前景，甚至预示到了自己的失败。”
看着眼前绷紧的身体，姜与乐坏心眼的微微靠前，两人距离开始拉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紧接着便是猛然一笑，然后她将烟圈直接吐在萨卡斯基脸上。
“策划那场狂欢的是布埃纳·费斯塔；想要攻打圣地的是革命军龙，而下令讨伐四皇的是你———元帅大人啊。”
“这一桩桩一件件，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可怜的商人。”
有钱，有粮，有武器军队的弱小商人。
“你以为仅凭借这三言两语就能脱罪？”听到这狡猾的狡辩，萨卡斯基嘴角笑容扩大，他还真是赶上了个“好时代”啊，抬手掐住面前人的手腕，毫不费力就能令她脱臼。
然后，一张张纸张不受控制的从他身后的打印机里冒出。只是随便一瞥，赤犬就明白了上面所有的内容，对准那人侧着的太阳穴，她下挑的眼睛开始变得恶劣。
“那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早在看完记忆的第一时刻，她就命人去接触曾经自己埋下的那些情报组织，拿到了这世界政府丑恶嘴脸的证据。
姜与乐不管对方杀人似得眼神，直接拿着对方的摄影蜗牛播出了乌塔跳舞的直播画面。
不得不说，乌塔的确是个不得了的天才，她拥有着让所有人爱上她的本事，如果不是放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她或许真能用音乐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你知道这场演唱会的观看人数现在有多少吗？”
打开这个画面当然不只是单纯想缓和气氛。
“20亿，这还只是商品单记录的人数。”
这样庞大人群所接收到信息所产生的影响，那将是史无前例的。原本信息封闭的世界，已经被蓬莱连接起来了。
“你知道我和这小姑娘什么关系吗？”
其实姜与乐大可以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她老板，但她就是看不惯萨卡斯基总板着脸的样子，于是故意打岔。
“那是我女儿！”
砰———
靠，一点玩笑都开不了，这个死正经。
随着面前桌子被捏裂，姜与乐咳嗽两人也跑回了正题，“开……开玩笑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退回到沙发上，阳光的金黄散落在她的肩膀和脊背，可她的话却冷漠无比。
“从现在到未来的七天，无视掉五老星的任何命令。这样，蓬莱会成为你未来厚积薄发的退路。不然，我现在就将那些真相散播出去。”
软硬兼施。
届时，作为世界政府门面的海军形象将全然坍塌，不仅未来将遭遇平民的不信任，内部的海兵也会开始动摇。
更重要的这，这会直接打乱海军脱离世界政府掌握的步伐。
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被对方抵到墙上，脖颈被牵制住，骨骼在嘎吱作响，双腿悬浮的抵住墙面，可姜与乐依旧掀着眼皮睨着对方。
“萨卡斯基，我给了你二十五年的时间，可这份真相依旧埋藏在黑暗之中。”
“现在——我等不及了。”
桎梏的手渐渐松开。
是啊，早就该知晓了。
海军的那个她，早死在了那个难鸣的夏季，现在的姜与乐身边的不再是自己，她也不在乎海军的未来。
在那些岁月她对海军正儿八经的偏心，也早度给了蓬莱的各位。
这是她权衡利弊后的最终选择，海军、海贼，革命军都只不过是弃子。从始至终他们都没被归到自己人的范畴内。
“我凭什么信任你……”
“凭我曾是最年轻的海军中将，差一点成了最年轻的海军大将，也凭我是那个无法被提及的‘叛徒’。”
真是过分啊，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简直和过去一模一样。
“只此一次。”
手上多了个金色的电话蜗牛，那是海军最高的权力象征，而它的主人就这么静静站在窗边，任由海风吹拂他的袖章。
这三十五年对于姜与乐来说不过是串数字，哪怕那随意翻看的十年，也不过是一场格外漫长的电影。而对于“戏中人”来说，那是他们波澜壮阔的前半生。
时间没有夺走她的岁月，反而将其傲气归还。这一年，萨卡斯基站在他的巅峰，重逢了少年意气的心上人。
不知为何，姜与乐突然很想拍拍对方的肩，然后夸他说一句，“这些年，你辛苦了。”
可她不能，也没有立场。
这场对话，比预料中还要顺利，正当姜与乐打算告辞时，肩膀突然感到强烈的刺痛，仿佛自己整个关节被卸下一般，冷汗层层冒出，她刚把痛呼咽回喉咙，一种奇妙而莫名熟悉的感觉突然从下腹直涌大脑。
这种感觉。
不妙，非常不妙……
闭上眼，尽量平稳住呼吸和心跳，不让萨卡斯基发现她的异常，脑内开始接受着分身的记忆。
不能现在转移意识，绝对会被赤犬发现异常的。
那个丝毫没有任何道德心，与良善沾不上一点关系的家伙到底在干嘛！
记忆开始接收，姜与乐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多弗朗明哥那个疯子！！！
画面转移到圣地。
多弗朗明哥看着转移走意识的躯体开始变得不耐烦。
自己明明都伪装成这副亲切爽朗的乖狗狗模样了。三番五次的谎言都没能骗到手，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目前为止所费的功夫都已经是亏本买卖，既然这样，那他也不装了。
真心抓不到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自我至上的男人冷漠的思考着，看着面前完善着计划的分身，手掌用力一扭将她直接扔在床上。
什么计划，什么未来，恶劣的想法冒出，此刻它只想找能平息掉自己不快的乐子。
“啊～你们好像是共感的吧。”
分身的想要攻击的手掌轻微用力就被卸掉了关节，和本尊完全不能比啊。
“呋呋呋，看样子这个分身没有继承你的能力啊～”
“那么放心我吗？”
男人蹲下来凝视着她变得惨白的脸，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脸上的金属嘴套被他轻易捏烂扔在一旁。
“多弗朗明哥！”
“安静点，嗓子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你听，他那不可示人的灵魂在颤抖，在兴奋。
“记得要把所有画面，仔、仔、细、细，的传过去哦。”
不会听解释，不在意道歉，自己去拿他应得的补偿。
伸出手，指尖暧昧的略动，一种美妙触感使那旋涡又暗沉了几度。他的语调轻快而散发着黏腻的恶意。
“等下可不准随便死掉啊———”
没有丝毫道德感的疯子语气轻佻到过分，完全就是一副找到有趣玩具的恶劣模样。
……
知觉开始传递，多弗朗明哥你个疯子！
姜与乐非常想转移回去，给他那玩意掰断。
MD！委屈！
意识在不断被拉扯，她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明明处于正常体温，可那股黏腻的炽热感却充满了自己整个大脑，得离开这。
大脑发出了指令，可手脚却不停使唤，只是一个迈步，她整个人跌入了柔软的沙发。
萨卡斯基就背对着她，而自己的意识却在不断被拖入地狱。如黑暗般令人窒息的黏腻感凝滞，变得沉重炙热。
感受到异常的赤犬回头，就看到姜与乐整个人气血翻涌满目狰狞的样子，好像那个红脸的张飞。
他不是都答应了吗？对方怎么还一副吃人的样子？
“萨卡斯基给我来一拳！”姜与乐一个鲤鱼打挺猛的冲向前猛扣赤犬肚脐眼。
“你……今天忘吃药了？”青筋暴起，想打人。
“哪那么多废话，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人！”
嘴里的软肉要被她咬烂了，她真的要受不住了。
确认对方没有开玩笑，赤犬当然顺着她的意思，一拳利落打出。
毕竟这一拳，他想打好久了！
意识昏迷，意识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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