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教不会学生你就别教
云端之上，法师之都。
第七层破碎空间。
三颗破碎的头颅静静地悬浮。
而周围细碎的大理石碎块如轻纱一般飘散又重新聚合，久久不散。
这些头颅下方，包裹在建筑周围的层层轮环似在梦中缓缓旋转，轻掠过缠绕的白云。
深入这一场景中，在掌管第七层破碎空间的法师议会内——
“歪，我已经让她答应了。”
“你说好让海尔纳森陪我的那件事，可别反悔噢！”
从天然雀传来洛勒莱议员那激动到颤抖的声音，光是透过声音就可以感受到她的欢呼鱼跃。
“还有就是，你以后少教学生。”
“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嘟——
紧接着，天然雀挂断了。
站在议会圆桌周围的维克托和一旁的海姆·霍恩面面相觑，
海姆·霍恩看着维克托，尴尬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维克托先生，看来您很会投其所好。”
“至少我很少看到有人能请动芬妮议员帮忙做事。”
虽然一般人也不会请这条人鱼，
毕竟她除了唱歌很好听之外，在议会里是公认的没什么用，
维克托挑了挑眉，淡淡地反问：
“所以，你也这么认为？”
“虽然我的确想这么说，您教的学生确实……嗯，都有些问题。”
海姆·霍恩沉思了片刻，名义上讲，维克托教过的学生其实也只有三位。
其中一个是艾丽卡，这位据说是自然女神后代的女孩。
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向她的老师示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颇具争议。
最重要的是，艾丽卡现今的风评并不理想。
许多人正因她向维克托表白的事而考虑是否应该剔除她出八大师之列。
毕竟，在对抗神明的八大师中，人们并不愿见到叛徒的出现。
如果艾丽卡突然改变立场，加入神明的阵营，八大师的力量将直接减弱。
万一艾丽卡最终作为神明一方参战，那将给人类一方带来更大的压力。
但是……海姆·霍恩有些尴尬地思考了一下。
这么说的话，其实不仅是她。
就连另外那两个最有机会的大师们，也很有反水的可能啊。
没错，海姆·霍恩指的是维克托的另外两个学生：
一个奥瑞丽安，当今女皇，
还有一个是正义女神，那位的本体更是重量级。
她可是维克托名义上的正妻，是真正意义上结过婚的老婆。
总而言之，维克托教出来的这三位学生，都很有问题。
这个问题基本体现于——这三位似乎每一个都非常喜欢她们的老师。
不过……
“同样，您教的这些学生，也的确……非常优秀。”
海姆·霍恩如此说道。
可以说，维克托教过的这三位学生之中，先不说正义女神，
无论是艾丽卡还是奥瑞丽安，她们两人的实力恐怕早已超越了他们这些老牌法师。
议会之中的议员恐怕没有一个会是她们俩人的对手，
她们唯一缺少的，大概只是年纪带来的经验和魔法知识，
毕竟，这两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难以和他们这些平均活了数百年的议员在知识量上相比，
但知识量虽然重要，终究不是衡量法师实力的唯一标准。
严格来说，即使没有维克托，她们的成就也不会低，
但维克托的作用，仿佛为她们加了一剂催化剂。
使她们的能力能在短时间内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速提升。
维克托似乎深深懂得她们应该如何发展。
就如同一把钥匙，完美适配身为‘门’的两人，轻易地开启她们的潜力。
她们今日的成就和实力，绝对离不开维克托的影响。
而最能体现维克托教学实力的，恐怕就是正义女神了，
维克托并没有教给正义女神任何关于力量提升的知识，
他只是教导了正义女神何为‘正义’，
也就是维克托最擅长的忽悠。
这位正义女神无疑是被维克托忽悠得最惨的一位，
同样地，维克托的忽悠却异常有效，
如今的正义女神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对正义抱有极为偏执的想法了。
过去的她眼中绝不容忍一丝邪恶。
任何事情，只要稍有违背绝对正义，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挥舞剑刃，严苛地执行正义。
现在的正义女神拥有了更多的情感，不再像以往那样固执。
这表明维克托的教导确实颇有成效。
“不过，我很好奇奥瑞丽安到底和洛勒莱说了些什么，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维克托微微挑眉，沉思不已。
海姆·霍恩则是多看了维克托几眼，没再多言。
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奥瑞丽安可能说出的话，他几乎可以猜到。
有些事情不用多说，懂的都懂。
当局者迷，连维克托自己也难以置身事外。
总之，当维克托开始利用自己的这些学生的时候，他就应该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毕竟他的这些学生都是有自我意识的个体，而非单纯执行命令的工具，
想了想，这些事情也没必要跟维克托多说。
一方面，维克托自己也许已经明白这一点。
另一方面，哪怕他不懂，海姆·霍恩也想好好见证一下。
见证维克托这位传奇后宫王的翻车时刻。
“所以，你真的打算让你的学生尝试将奥伯利召回，然后挑战那个恐怖的怪物吗？”
海姆·霍恩无法理解维克托的想法，
毕竟，奥伯利是世界公认的最强战士。
什么叫世界最强？
除了他之外，纵观历史，再也没有任何一位强者能被称之为‘世界最强’，
包括现在的维克托。
无数人畏惧的只是维克托那极具破坏力的魔法，论破坏力的话，他肯定是世界之最，
但这并不足以让他被称作世界最强，
而且，大多数人都认为维克托的力量是依靠了传说中的邪神，
也就是维克托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
眼下，海姆·霍恩看着维克托肩膀上正蜷缩成一团，打着瞌睡的乌鸦，不由得感到无奈。
谁能想到这样一只外表看似吉祥物的宠物，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邪神？
确实，它就像个吉祥物，反正海姆·霍恩也没见过它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但世人却普遍相信它非同寻常，认为维克托如今一切的成就和力量都是由它带来的。
虽说即便海姆·霍恩即便是知道维克托的真实战力，例如对方能够单挑灾厄，
他也不觉得，维克托能够打得过奥伯利那个变态。
“我劝你再考虑一下，别最后自己翻船。”
海姆·霍恩的话很明显，他担心维克托不敌对手，一败涂地。
但维克托却直接打断了他：
“你觉得，既然我知道‘英灵殿’的传说，还会毫无把握吗？”
海姆·霍恩微微一怔，表情僵硬，仿佛面对一台缓慢加载的电脑。
没错，正是那个‘英灵殿’的传说。
这是一件大法师留在法师之都内部的珍贵宝藏。
传言在法师之都深处有一座被称为瓦尔哈拉的神殿，这是大法师亲自命名的，
但直到大法师离去，没有人真正知晓那座神殿的真正用途。
洛勒莱告诉奥瑞丽安的那些关于能召唤历史人物的故事，实际上全是编造的。
实际上洛勒莱自己也不清楚真相，她只是按照维克托的指示逐字逐句地传达给奥瑞丽安，
维克托深知，若告诉奥瑞丽安能百分之百召唤奥伯利，她可能只会当场嗤之以鼻。
因此，让洛勒莱告诉奥瑞丽安实际上有可能召唤奥伯利。
只要有这样的可能性，奥瑞丽安就会愿意尝试，毕竟，奥伯利是她的父亲。
但海姆·霍恩依然困惑，维克托到底是如何知晓这个传说的。
那座神殿他们从未彻底研究明白过。
结果一次都没有去过的维克托却知道那里能召唤什么英灵？
而且他凭什么肯定那座神殿能把奥伯利给召唤出来？
所以，海姆·霍恩其实是一直抱有迟疑态度的。
突然，一只通体透明的天然雀振翅落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海姆，帝国女皇来了。”
“准备迎接一下。”
海姆·霍恩微微点头，意识到拉歇尔的天然雀已经提前察觉到了这一动静。
于是，他转头向维克托看去，询问道：
“女皇陛下来了，我们是否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
维克托轻轻点头，面带平静的微笑，低语道：
“时候到了。”
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冷漠的自信，深邃的黑曜石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
“哦，对了，关于你刚才提到的挑战，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下澄清。”
“并不是我想挑战奥伯利，而是……”
在海姆·霍恩严肃且略显呆滞的注视下，维克托的嘴角轻轻上扬。
此刻的他，仿佛是一位坐拥世界之巅的魔王。
冷眼等待着无数挑战者的蜂拥而至。
“他们，才是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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