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卖花的小女孩
另外一边。
鼯鼠三人带着上百名海军士兵，正行走在热闹的城镇街道上，朝着西尔德斯·圣的居住点走去。
祗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走在前方鼯鼠的背影。
她有点不太对劲的感觉，总怀疑是达伦那家伙是故意支开她和加计两人，独自去行动。
“大姐姐，你好漂亮啊。”
这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打断了祗园的思绪。
祗园一愣，转过身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朴素的碎花裙子的小女孩，身后背着一个背包，里头装着一支支包装好的红玫瑰。
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眼睛很大，闪亮闪亮的，很有礼貌地朝着祗园鞠了一躬，道：
“你要买花吗？”
看着小女孩这可爱的样子，祗园的心都快要化了，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半蹲下身体，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妹妹，你这花多少钱啊？”
仿佛是看到祗园腰间挂着的长刀，小女孩有些怯生生道：
“姐姐，一支200贝利，可以吗？”
祗园噗嗤一笑，
“这不应该问我，”
察觉到小女孩的眼神，她温柔笑道：
“不用担心，姐姐是海军，是保护你的。”
“姐姐这刀，只会用来对付坏人。”
小女孩：“真的吗？”
祗园点头笑道：
“当然，这就是我们海军该做的事情。”
她看了看小女孩背着的鲜花，
“给我来一支吧。”
说着祗园便掏出了200贝利，放到小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惊喜地抬头，然后有些笨拙地放下书包，小脸认真地挑选起来，
“嗯，这一朵开得最好看。”
她挑选出一朵明显开得最灿烂的红玫瑰，双手高高举起，递给祗园。
祗园接过，笑着问道：
“小妹妹，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出来卖花了啊？”
小女孩甜甜一笑，回答道：
“莉亚已经不小了，可以帮爸爸的忙啦。”
她满脸骄傲地看着背包中的玫瑰花。
“这是我爸爸种的花，跟姐姐一样漂亮！”
祗园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爸爸是花农吗？
“你的妈妈呢？”
“妈妈……”小女孩眼神一暗，“妈妈生病了，爸爸跟我说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
祗园一愣，眼神中闪过悲伤。
然后小女孩又转过身，看向旁边的加计，礼貌地鞠躬问道：
“叔叔，请问你买花吗？”
加计脸色一黑。
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蹲下身体，脸上堆出一副自以为友好的笑容。
“小妹妹，我才20岁不到，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小女孩诧异地睁大双目，仔细地打量着面前戴着棕色帽子、咬着一根香烟的男人，最后坚定地摇头：
“不，叔叔你看起来不像哥哥，像叔叔。”
加计：……
他咬了咬牙，表情僵硬地挤出一抹微笑：
“小妹妹，如果你叫我哥哥，我就把你的花都全部买了。”
小女孩眼前一亮，可很快又纠结起来，一对白嫩的小手在身前不断搅着，满脸委屈：
“虽然莉亚很想把花都卖了……但是爸爸跟我说不能骗人。”
砰！
加计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重新爬起，恶狠狠道：
“可恶！！你睁大眼睛看看，老子明明才19岁！！”
他抓狂地怪叫起来。
“行了行了……”祗园眼见小女孩吓得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没好气地一脚把加计踢飞出去，蹲下摸着小女孩的脑袋。
“那个叔叔虽然长得丑了些，但是也个好人啊，不用害怕。”
小女孩忽闪忽闪着大眼睛，呆呆地点了点头。
旋即她把祗园卖花所得的200贝利，放在手中摊开，笨拙着数了数，旋即拿出了40贝利放进左边的口袋中，其余的160贝利放到右边的口袋里。
祗园见状好奇问道：
“你为什么要把钱分开放呢？”
小女孩认真道：
“爸爸说过，我们的收入一部分要交上去，这样那些拿着武器的人才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祗园脸色微变。
可这时候，一个男人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拉过小女孩的手，有些惶恐地对祗园弯腰道：
“很、很抱歉，海军大人，莉亚不懂事，乱说话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是抱起女儿逃跑似的离开。
“大姐姐再见！！叔叔再见！！”
在父亲怀抱中的小女孩朝着祗园和加计笑着挥了挥小手。
“可恶！！都说了我是哥哥，不是叔叔！！”
加计恨恨道。
祗园看着那一对父女远去的身影，却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上交部分收入……拿武器的人……税金……
她蹙起柳眉，快步往前，拦住了不远处正在指挥部下部署任务的鼯鼠。
“鼯鼠少校，你告诉我，达伦那家伙是不是又去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祗园一脸严肃。
鼯鼠看着眼前满脸严肃的祗园，有些头疼地道：
“祗园少校，达伦基地长作为整个北海海军的最高长官，自然有他要去处理的事情。”
“我们作为他的副官，首要责任是要执行好他下达的命令。”
“眼前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去开展西尔德斯·圣的安保工作。”
祗园执拗地摇头道：
“不，我想知道达伦到底去干什么了。”
“既然本部的命令已经下达，那么想必马林梵多那边已经跟巴蒂亚岛的执政官沟通过，达伦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前往交接。”
“既然保护西尔德斯·圣的任务如此重要，达伦作为行动的第一负责人，那就更加不应该离开才对。”
她咬紧贝齿，质问道：
“达伦他……是不是去跟市长收取那些黑手党家族的税金！”
鼯鼠一愣，心中有些惊讶。
祗园虽然很多时候的思维十分天真，但她的确很聪明，竟然猜中了达伦的目的。
“我就知道！”
祗园狠狠地握紧拳头。
从鼯鼠的反应，她已经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做！黑手党势力对平民的危害，虽然不如海贼那么大，但他们的存在也会让平民受到压制和剥削！！”
祗园愤怒地质问道：
“达伦就算了……那个堕落的、腐败的混蛋，已经无药可救！”
“但鼯鼠少校，你怎么能够像他一样，跟黑手党家族同流合污！”
“我们可是正义的海军，我们的责任是保护平民，而不是压榨、剥削他们！”
早在之前她就想要质问达伦，可杰尔马66突如其来掀起的战争，打断了她。
鼯鼠看着祗园眼神中的怒意和坚定，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让人敬佩的信念啊……只可惜，北海这种地方，纯粹的正义是最无用的东西。
“祗园少校，你看到这条街了吗？”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指了指前方的那条街道。
“能麻烦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祗园愣了愣，张目看去。
街道两侧的商铺林立，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人流如织，年轻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在游玩，到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一片和平、安宁的景象。
“和平。”不知为什么，祗园的声音低了一点。
“……是的，”鼯鼠摇摇头，
“可你并不知道，在一年前，这一条街是巴蒂亚岛上臭名远著的不法街道。”
“这里曾经充斥着骗子、流氓、诈骗犯、杀人犯……充斥着你这种出身马林梵多的天才永远都无法想象的黑暗和混乱。”
祗园张了张嘴，没等她说什么，鼯鼠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建筑。
那是一所医院。
“那个地方，原本是一个难民和流浪者的收容所。”
他又指了指远处他们登陆的港口方向。
“我们停靠军舰的港口，原来的模样是一条堆满尸体的臭水沟。”
“我们走过来的那一条路，在一年之前，是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站。”
看着面前脸色逐渐变化的祗园和加计两人，鼯鼠长长吐出一口气：
“巴蒂亚岛，是北海曾经最混乱的航线中转站之一。”
“海贼肆无忌惮地劫掠，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黑手党家族在这里横行无忌……”
“枪声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响起，整座岛屿的犯罪率超过30%，超过半数的小孩子在没有成年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入到海贼、骗子、黑帮和赌徒的行列。”
“贸易繁华的巴蒂亚岛，某种程度上就是孕育罪恶的温床。”
“这……怎么可能……”祗园和加计脸色微白地喃喃道。
他们看着眼前这一座商业繁华、贸易兴盛的岛屿，根本没办法跟鼯鼠所描述的那一副肮脏、混乱的画面联系起来。
“可过去这么多年来，北海海军没有出兵前来镇压吗？”祗园忽然咬牙道。
“出兵？那当然是有的。”
鼯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萨卡斯基少将在任时，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带兵前来讨伐海贼和黑手党，杀得血流成河，几乎一个不留。”
“当然了，这个过程中也导致了不少平民和官员的伤亡，也引发了不少的政治压力，最后导致他被调派前往本部。”
“但……那至少是有效果的，对吧？”祗园又道。
“效果？不……巴蒂亚岛的情况反而变得更加糟糕了。”鼯鼠神色颇为复杂。
“这不可能！”祗园和加计异口同声地反驳。
既然萨卡斯基出兵讨伐，无论如何都能起到震慑的效果。
巴蒂亚岛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了呢？
他们根本难以置信。
“这的确很难让人相信，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者，我恐怕也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鼯鼠叹息道：
“因为海贼和黑手党家族，是杀不完的……至少在北海这片海域是如此。”
“就在萨卡斯基少将强势出兵之后不到半年，大量的歹徒、不法分子、罪犯、骗子、海贼、黑手党成员……再次如蝗虫一般涌入到这座贸易繁华的岛屿中，把这里再次化作了混乱不堪的不法之地。”
“而事实上，没有人能解决这些问题。”
“波鲁萨利诺少将的‘放纵’政策没有效果，萨卡斯基少将的‘铁血’政策也没有效果。”
“——直到一年前达伦升任321支部基地长。”
鼯鼠淡淡道，说到那个名字，他的眼神中逐渐散发出深深的敬佩。
“他带着海军强势镇压了这个地方猖獗的海贼和黑手党家族，只留下来两个黑手党家族，并且给他们划分了泾渭分明的地盘。”
“他曾经跟我说过，“海贼、黑手党……这些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无法根除殆尽，治理的关键在于控制，至少在北海这片海域是如此”……”
“保留了两个相对容易控制的黑手党家族之后，达伦上校就彻底放手，让他们保持着敌对的平衡，并且统一了这座岛屿的地下势力。”
“于是局面终于稳定下来，为了自身的利益，也畏惧于达伦上校的血腥清洗，这两大黑手党家族都相安无事地展开了合作。”
“再也没有黑帮的火拼，平民得以休养生息，巴蒂亚岛的经济和贸易得到了长远的发展，城市的面貌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超过30%的犯罪率，降到了5%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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