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各有所难
闻言，水洛雅将视线定格在了慕容轩的身上。她眸光冰冷，挣脱了轩辕烬之后，便大步走到慕容轩跟前。
慕容轩起初一直低着头，俊眉紧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到被水洛雅拦住了去路，他方才抬头，看向水洛雅。
“慕容轩，你为何一直都不告诉我。”她眸光死死盯着他，声音冷若寒冰。“既然当初不告诉我，为何现在又告诉了。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慕容轩身子微颤，凤眸中的那抹痛苦越发明显了起来。他动了动嘴角，似是想要说什么。水洛雅也在期待他的解释，然而，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别过视线，没有再去看她。
水洛雅心中甚是生气，原本她就已经因为他伤害夜尘烟而生气了。没想到他竟然不为自己解释，难道他真的希望她讨厌他吗？
她抚额，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多了些许无奈。“慕容轩，从我来到京城后，结实了你，便是把你当做挚友。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罢，水洛雅转身便要离开。
见她要走，慕容轩忽然紧张了起来，他深深咽了口气，伸手抓住了水洛雅的胳膊。瞬间，两人像是定格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水洛雅的心微微一颤，因为她的手腕是真的很痛。她俊眉微蹙，缓缓转过了身子，她看他，眼中有些不解。“喂，你还不放开我。”
闻言，慕容轩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抓着她的手腕，回过神后，他快速收回了手，神情有些尴尬。“我，我……”
“别你你我我的了，你到底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水洛雅有些不耐烦，越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就越讨厌别人磨叽。
慕容轩有些犹豫，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见她脸色不好，方才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尘烟对我有情，开始，我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可后来越是接触，越是发现她对我的感情越来越深。我不想伤害她，我也不想告知她这个秘密。可我真的不想在这样下去了，我怕……”
“你怕百里冰会吃醋，你怕尘烟会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是这样吗？”慕容轩还没有说完，便被水洛雅打断了。
“不是这样的。”慕容轩急忙否定，他眼中的焦急和认真让水洛雅甚为不解。她忽然发现，慕容轩的心思，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懂。曾有一刻，她会怀疑，之前认识的慕容轩是现在的慕容轩吗？
慕容轩苦笑，唇角的苦涩溢于言表。他双手抓头，模样甚是痛苦。“我不想在伤害尘烟，也不想在欺骗我自己了。从一开始，我便是把她当成知己。后来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便一心一意将她是妹妹。我对她从未有过那种想法，所以，我不想让她继续下去了，我不能在伤害她了，我必须要让她知道真相。”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你说的对，我是喜欢冰儿。可我并不是怕她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才说的，我只是不想在伤害她。洛儿，你能明白那种痛苦么，这个秘密在我心中已经隐藏许久，我真的不想在隐藏下去了。很累，真的很累很累。”他摇头，眼神涣散，绝望而又凄楚。
水洛雅的心忽然痛了起来，看到他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锤子重重敲打了一下，钻心的痛。轩辕烬说的没错。论痛，慕容轩不会比夜尘烟少，夜尘烟痛苦，他同样也很痛苦。
是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都有谁的不得已，谁都有谁的苦衷。水洛雅心塞，其实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利说慕容轩什么。而慕容轩，更没有必要向她解释什么。
两人沉默，各自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许久，水洛雅轻叹，语气缓和了下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语罢，水洛雅便没了下文，默默的离开了。
慕容轩错愕，似乎没想到水洛雅会向他道歉。他抬头，看着她那坚挺离去的背影，他忽然笑了。他笑的没有表情，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水洛雅走到轩辕烬的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她只是看了他一眼， 他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并肩离去，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到了寒风阁，她也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是要公布于世，早些让夜尘烟知道，未必不是好事。”轩辕烬的声音平淡无奇，但还是不难听出他对水洛雅的关心。
水洛雅深吸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声音略有些疲惫。“我知道了，轩辕烬，你可以先离开么，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的话刚说完，她便感觉到一阵风掠过。她知道，他已经出去了。
水洛雅睁开眼睛，脸色略有些苍白。她一想到夜尘烟和慕容轩那痛苦的眼神，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揪心的疼。这两个都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两人受到伤害，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希望。
尤其是夜尘烟，早在当年她在死人堆中把她救出来时，她便把她示为亲人。原本，她还以为夜尘烟和慕容轩还有一丝希望，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成为了他的妹妹，他成为了她的哥哥。
对于夜尘烟来说，这个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般打在了她的心上。或许，对夜尘烟来说，她宁愿慕容轩是真的不爱她，她也不希望慕容轩是她的哥哥，那样一来，她便是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凌乱的步伐，水洛雅皱眉，心间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门，被人重重的打开，宫千千一脸担忧，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主子，不好了主子。尘烟她，她坠河了。她……”
宫千千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边有一股冷风吹过，晃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后，发现面前早已没了水洛雅的身影。
宫千千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主子啊主子，你速度怎么那么快，我想说的是，尘烟已经被人救了，没有生命危险。您这……哎。”
“你说什么？”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宫千千被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却正好对上了水洛雅难看的不能在难看的脸。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嬉皮笑脸的说道。“主子，你，你回来啦。”
“笑什么笑，说重点。”水洛雅伸手重重在宫千千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若不是因为她太关心夜尘烟的安慰，而忘记问了夜尘烟现在身在何处。估计去找她的一路上她已经可以担心死了。还好她忘记问了，不然她怕自己真的会死在宫千千的嘴巴上。
“主子，你又打我的头。”宫千千不满的撇嘴，两只手一直摸着脑袋，显然水洛雅用得力气很大。“尘烟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她住在清水涧，百里冰正在照顾她。主子，你要去看……”她吗。
后面的两个字她还没有说完，身边的人影便再次没了踪影。宫千千汗颜，她主子又恢复了昔日的模样，她是该开心呢，还是该不开心呢……
清水涧偏房里，百里冰正在给夜尘烟擦拭身子，慕容轩坐在床边，双手握着夜尘烟的手，脸上充满了自责。
“尘烟，你快点醒过来好吗？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向你道歉。只要你醒过来，无论你如何惩罚哥哥，哥哥都接受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
“尘烟，你也知道静儿的，你以前不是说她很可爱，想要与她交个朋友么。现在好了，静儿得知你是她的姐姐，非常开心，一直嚷嚷着要来看你。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可好？”
“……”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慕容轩一个人的声音。夜尘烟安静的躺在床上，没了粉黛装饰，她的脸清新秀丽。如此看来，就像一个正在熟睡中的孩子。
“尘烟，你……”
“够了。”百里冰皱着眉头，显然是听不下去了，她随手扔掉手中的毛巾，冷冰冰的说道。“你若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大可以亲自为她检查。我竟然说了她可以醒过来，她就一定可以醒过来。慕容轩，你在害怕什么，你怕的到底是夜尘烟还是水洛雅。”
说到最后，百里冰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的。她眼眸忧伤，原本冰冷的容颜上也是挂着一丝受伤。她不相信慕容轩不知道她的医术，她更不相信他不知道夜尘烟其实没什么大碍。不知为何，她就莫名其妙的将他与她挂钩，她认定了他是怕她担心。
“冰儿，你为何要这么说。”慕容轩皱眉，不解的看着百里冰。一直以为百里冰是大度爽快之人，虽然她外表冷酷绝情，可他一直知道她是外冷心热。可是，他忽然发现她也变得斤斤计较了，如一般女子一样，胡思乱想。
呵。百里冰冷笑，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轩。我知道你对我失望了，我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了。可是，我也是女人，我也是有感情的，你能不能稍微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冰儿，我……”慕容轩懊恼，他阅历女人无数又怎么会不清楚百里冰的心思。可是，她想要的他根本就给不了。他也没资格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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