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夕阳晚霞 美丽人生
桃花山西桃花山上的桃花年年应季开，但今年他们开的格外艳丽，似乎它们更懂风情。只见它们初开似白，越开越红火，漫山遍野，婀娜多姿，绚丽多彩！
它们愉快绽放，歌唱，欢迎中山国百姓的保护神——逍遥派老掌门李豪凯旋归来！
老英雄正气贯长虹，英雄业绩永载史册！
它们知道老英雄是旗手，总是奋不顾身，冲锋在前，只要一息尚存，红旗就会永远飘扬。
它们知道他是帆。他不屈，他在大海中与海浪狂风搏斗，他傲视一切，他想战斗到底，赢得光明。即使他葬身大海，但他帆的精神永存，永远存在，激励人们奋勇向光明的未来誓死前行。
它们知道他武功尽失，手无缚鸡之力……然他仍活在世上，就是对逍遥派上下等的极大安慰！
它们也知道老英雄内心常谴责自己，他所带精兵——五百逍遥派好汉无一而回，唯他独活。他觉得他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为何不与兄弟们一起战死沙场？青山埋忠骨……
好一个懂人意的美丽桃花哟，它们让桃花淡淡香驭风，前去问候老英雄：您必不不必自责，您做的超级棒！
同时捎去逍遥派上下美好祝福——请他安享晚年，享受夕阳红的美好！
距离黑龙山黑龙潭的血腥战场不算太远，对应是帽儿山的高崇山峰。此山深处一个沟沟里，有一个小村庄，叫姜家沟。此地是李豪昔年收徒弟姜伟、姜云的地方。
时光已过四十余年了。
但秋大姐与一双儿女居住的那栋青砖瓦房，仍屹立不倒；屋后那株老槐树，树龄应一百五十年了。老树躯干已死了一半，树枝大多呈黄黄的，干干的，然它仍向大自然抗争，向老天讨寿。老树吐嫩芽似乎比往年吐得少了，稀疏，然叶绿油油的，嫩嫩的，依然好看……
树下长凳上，端坐一位老人，银发飘飘，他就是逍遥派老掌门李豪。他刚从战场上凯旋，他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他眼眶凹陷，无眼球，他把那宝贵的眼珠运神功当做子弹，射穿敌人的额头。
他凝视远方，似乎瞧见正邪大战的残酷战场；手摸老树，仿佛忆起就在这老槐树下指导秋大姐和徒儿姜伟、姜云练功时的情景……
一老妇人，年已花甲，步履仍矫健地来到李豪面前说：“哥哥师傅，徒儿晚饭已做好，咱们回去吧？”
她是李豪的徒弟姜云，当年她十六，李豪十八，他们在此结下了师徒缘和情缘。
“再坐一会儿吧……”李豪道。
“好吧。”姜云坐在李豪身边。“哥哥师傅，你可把我吓坏了。那日，我闻信连夜驱马，运轻功从中原边陲小镇赶到黑龙潭。到时已是朝霞满天，太阳初升，见鲜血遍地，白骨皑皑。徒儿见你拄咱派霸王棍雄立，傲视东方。我摸你脉博有，虽弱然仍在跳动。徒儿知你神功盖世，已经震碎了命珠，然那神功剩下的一丝丝功力真气，是它护住了你的心脉，还有那似碎非碎的命珠。哥哥师傅，你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几夜吗？”
“几天？”他问。
“足足九天九夜。”她说。“期间，师爷张星奉你新定的新掌门之命，送来了起死回生的仙丹两枚，这才助你恢复神智。”
李豪叹了一口气，“为老朽又浪费了两颗宝贵丹药。”“你配享用！”她继续说：“闻您还活着，咱派余下兄弟欢欣雀跃。”
李豪有点伤感地说：“徒儿，这一战残酷啊！你兄姜伟战死沙场”，她答“岂止我兄，飞云师娘早逝，诗韵师娘和你一双爱子，还有柳青、张洪、洪小柱、高升等众位师伯，还有那几百位好兄弟好姊妹，他们为正义捐躯，死得壮烈，死得其所，无不令人敬佩！”姜云说。
“哎，多么好的兄弟呀……唯我苟活，师傅哥哥心中有愧呀！”他连叹三声，再无语。
晚餐桌放在炕上。姜云扶李豪上炕，他坐在桌前。他好喜欢小时候在桃花山他与爹娘——七公子、小桃红上炕围桌吃饭，其乐融融。
姜云利索端上两盘儿菜，两碗白米粥，随后跃上炕，“师傅哥哥，你今天刚醒来，就不上酒了。请你尝尝徒儿手艺。你应该猜出其中一盘菜是什么吧？”
“韭菜炒鸡蛋。”李豪飞快的答。
“猜对了。”姜云笑着说。“这是你十八岁进家门，俺娘给你做的第一道菜。”
饭毕撤桌。他们又说了好多话。姜云见李豪刚从鬼门关回来，身子弱，便放好被褥，扶他躺下。她偎在他身边，又说：“哥哥师傅，你应该猜出这屋这炕是啥地方吧？”
“是你的闺房。”
“又猜对了。”姜云欢喜的说。“这是徒儿年轻时的闺房，也是现在老闺房。这闺房仅有一个男人在此歇过，那便是……”
“是师傅哥哥，当年在这住过二十多天……”
“摸摸徒儿的脸吧？四十多年你可从未见过徒儿……”
“好。”李豪伸出手，从左到右细细地摸了一遍，道：“岁月如刻刀，把你美丽的脸刻出皱纹来了……”
“是刻刀。当年它把你的英姿刻在徒儿心里了，始终忘不掉，徒儿的心，再也装不下第二个男人了……”姜云羞羞地说。
“傻丫头。师傅哥哥曾委托你诗韵师娘多次找你谈话，劝你遇意中人，千万莫辜负你美好青春大好时光。”
“徒儿的心，叫你掳走了……徒儿只问你一句话，当年你心里可有徒儿，千万莫违心回答。”
“有，有无数次。但我在江湖上欠桃花债太多，心里再无法装下你傻丫头了。”
“应验了。”姜云伏在李豪胸前，喜极而泣，继续说：“当年娘说，师傅和情郎都难觅，如果你我有缘，师傅也能变情郎……谢上苍！”
“应谢上苍！”李豪抚摸姜云的头说。“别哭了，傻丫头。我们这不是在一起了吗？”
就这样他们二人，愉快地过了五六个月。
师徒加夫妻缘似老酒如老蜜越酿越香。
突然，一天早上，李豪把姜云沏好茶的茶杯摔在地下。姜云哭了起来。
“莫非徒步儿沏的茶，太热不合您心？”
“不是，不是，是师傅哥哥不好……”李豪着急，语言急促，欲下地安慰她。
“哥哥师傅别着急！”姜云快步走过来。
“你眼神不好，别摔着……我知道你想慰藉徒儿”说着，姜云把头伸到李豪面前，李豪抚摩她的头。
“叹如今我武功尽失，风烛残年，恨不能为咱派忧国忧民再做事了，又连累你整天服侍我，操心操累，所以心烦心焦……”
“哥哥师傅，你一生斩妖除魔，战绩辉煌，全派无人不敬佩，无人不以你为榜样。”姜云顿一顿又说：“咱派人才济济始终不忘忧国忧民。在新掌门的领导下，你别忘了，你还有一双孙儿孙女在中原习武……作为老年人终究是要交班的，你就放心吧，你说徒儿说的是不是？”
“看来只能这样了……”李豪叹了两口气，回答道。
姜云又倒了两杯茶。二人边喝边谈陈年芝麻谷子往事，越说越愉快，笑声满屋。
又过数日，夕阳西下。
李豪又坐在老槐树下，对偎在他身旁姜云说：“丫头，晚霞很美丽吧？”
“是，哥哥师傅，晚霞似丝似线，开始淡淡的，越来越红火，看样子要烧红半边天……”
李豪叹了一口气，说：“可惜师傅哥哥无眼，再也看不到绚丽美景了。”
“徒儿就是你的眼睛，我会把晚霞的美好，讲给你听。”姜云扯李豪手说：“走，咱俩到前面小山岗上看晚霞去！”
只见他们缓慢地朝那晚霞走去，逐渐地逐渐地消失在那靓丽的晚霞之中。
啊，他们是多么好一对可爱可亲可敬的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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