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喜悦中的苦涩
“没想到他真的陨落了，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也算是天妒英才了吧……”
北境长城，唐军大营，李世民听到秦宇陨落的消息之后一阵失神，回想起之前他收到的命令——暂缓追击，让秦宇死在草原深处！
朱棣知道，秦宇的死亡看似是天妒英才，其实是列国之间的博弈，他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已经打破了一种平衡，让所有人都忌惮、恐惧……
燕子丹也收到了秦宇陨落的消息，脸上划过一滴泪珠，但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之前各国高层都明确了态度，一定要秦宇死！
在他看来，秦宇的陨落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人祸，充满了算计与阴谋！
在所有人中，赵恺是心情最复杂的，在深夜中不止一次叹息：“这样杀敌的战士被算计死了，这道长城究竟是保护了谁？”
他心中落寞，一时间竟有种不知为何而战的怅然，特别是想起那些只会在后方阴暗角落中谋算的贼人，就更让他心中不平衡。
秦宇这样的真男人，为了保护那些卑鄙小人而死，值得吗？
“都是为了家国大义罢了……”
最终，赵恺叹息一声，战事结束，他已经准备返回赵国了。
事实上，随着北境长城战事的结束，已经有皇子返回国内了，只在这里留守常规防御的军队。
宋知书、楚云飞和齐开甲三人得知秦宇陨落的消息，高兴的在边镇狂欢了好几天，夜夜笙歌，感觉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云终于是散去了，之后就也返回了国内。
北境这个地方苦寒，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停留。
曹孟德是个例外，他得知那三人竟然为秦宇陨落而庆祝，怒而趁着夜色偷家，要以另类的方式为秦宇报仇。
不过在一天夜里，他还是眼眶通红的哽咽道：“秦兄，我也对不起你，当初我也接到了国内的命令。生在乱世，我们各自代表本国的立场和利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将来两国交战，你放手来打，我不怪你。只可惜，没有将来了……”
草原深处的消息传来不久，原本一片肃杀、紧张的北境似乎都变得宁和许多，所有人的神经都逐渐开始放松。
列国将士们对秦宇最为感激，若不是秦宇横空出世，这一战打出了惊天的战果，恐怕他们还要在这苦寒之地坚守不知多少岁月，最终的归宿就是在某一战中牺牲，回乡与家人团聚会是遥不可及的梦……
白启也离开了，北境这一战结束，他要回去述职。
大秦京都，这些天来百姓们的日子很平静，几乎看不出这是在战争状态，偶尔有人谈论北境的战事，眼眸中都是好奇。
当然，一些做饭的主妇们对战争所带来的影响感受颇深，日益涨价的粮食让她们抱怨不易，但想到战场上每天都有人战死，自己能在后方踏实活着就已然不错了。
百姓们上次听到北境的消息，还是秦宇打了大胜仗，之后便一直都在期待，希望能够听到更好的消息。
“大将军入城了！”
一道满是兴奋的年轻男人声音传出，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街道上几乎是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纷纷去围了上去。
“大将军，您都回来了，是不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肯定是打了打胜仗，咱们六皇子战无不胜！”
“六殿下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肯定是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吧？他这次灭了几个蛮夷的王庭？”
街道上，众多百姓们将白启坐在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能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行进，所有人都神色兴奋的向白启提问各种问题。
在百姓们看来，连白启这个北境大将军都回来了，那肯定是战争结束了，打了打胜仗！
然而，白启听到百姓们的问话，眼眸中却是划过一抹苦涩，努力的开口笑道：“战争已经结束了，蛮夷们都被赶回到了草原，六皇子殿下一战斩杀蛮夷联军三十五万，八大蛮夷部落的王庭都被覆灭了……”
“哈哈哈哈！果然是打了个大胜仗啊，真的太厉害了！”
“大将军你们辛苦了！多亏有你们啊！”
“六皇子殿下真的太厉害了，一战斩杀三十五万蛮夷啊，简直难以想象！”
“等到六殿下回来，我们也要来接他！”
百姓们听到白启的话之后瞬间轰动，热烈而喜悦的气氛被烘到顶峰，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这一战的战果实在是太大了，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以前根本闻所未闻！
即便是百姓们不懂军事，但也能知道，今后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北境将会有很长时间的太平日子，之后朝廷的赋税会降低，粮食不会再紧张，所有人都能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在这个诸国并起的时代，一场战略性的胜利，不仅仅是提振百姓信心，更是会让他们很直接的受益！
只是所有人都在兴奋，没有注意到白启并没有回答关于秦宇的消息，而他本人此时看着激动、喜悦的百姓们，眼眸中的苦涩更加多了。
秦宇陨落了，白启无法给百姓们说，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向始皇帝交代！
所以，他亲自回京城述职，也是来领罪。
“大将军还要进宫述职，各位父老乡亲们让一让……”
护送白启回来的亲卫们此时眼眶也红了，百姓们的笑容让他们万分愧疚，只想赶紧离开。
百姓们让开了一条路，白启的车辆迅速通过，直入到皇城之中。
皇城，乾龙殿前的广场上。
此刻三千郎官披坚执锐，神色庄严，一面面黑色龙旗随风飘展，一条红色长毯自大殿门前一直延伸到广场尽头。
红毯两侧，百官肃立。
长毯尽头，始皇帝冠冕流苏整齐，龙威浩荡，笑容和煦。
他们已经知道了北境大捷，今日以最高的礼仪，迎接凯旋的功臣！
“我……唉！”
宫门开启，白启走出来之后看到广场上的红毯，看向大殿之前那道巍峨的身影，嘴角的苦涩愈发的浓郁了，低声叹息：“几个月前，我带来了一位皇子的头颅。今日我又来了，却连六殿下的一片衣角都没能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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