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愧疚的秦长夜
“大哥,北境长城……弟弟给你守不住了……守不住了……”
小院中,秦宇用尽全力的想要握住秦长夜的手,然却怎么都用不上力气,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限的遗憾与不甘,两行清泪不断的从眼角滑落,直到苍白的脸颊都挂满了泪痕!
“轰!”
这一刻,秦长夜听到这句话,瞬间心中刺痛,一种难言的情绪堵在心口,让他极为难受!
秦宇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去北境长城是想要替自己守长城?
他难道从未想过夺嫡?
“六皇子殿下这句话的意思是……难道他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帮太子殿下守住长城?”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应该不像是作假。”
“他并没有什么计谋,在北境的厮杀也都是靠着蛮力冲杀,真有可能只是想守住长城……”
“这么说……我们之前都误会他了?”
小院中,不少官员们此刻都是目光诧异,被秦宇的这句话引出了很多遐想。
但他们还是不敢确定,有人目光不善:“即便他真如说的那样,但这次杀了我们这么多同僚,他也该死!”
秦长夜低语:“六弟,你别操心外面的事情了,好好保重身体,天塌下来有父皇和大哥顶着!”
“大哥,我浑浑噩噩十八年,上次脑子恢复的时候就想为大秦做些事情,特别是见到了兄弟的人头就摆放在乾龙殿,我心如刀绞!”
“大秦的皇子……不该病死在床上,应当……死在冲锋的路上……”
秦宇这次说了很多,为自己之前的举动找到合适的解释,他的嘴角满是苦涩,有无尽的怅然:“我一直都知道……我这样的人……注定命数不长……”
“六弟!六弟!你别再说了!”
秦长夜这一刻真的有些愧疚了,他一直把秦宇当做敌人,但没成想自己这个弟弟竟然是这样想的!
秦宇,一个疯了十八年的皇子,被所有人看不起!
他一朝苏醒,只想趁着短暂的时间为国家做点事,到北境以一个皇子的方式有尊严的死去!
他有什么错?
“难道……是我一直都错了吗?”
秦长夜看着病若游丝的秦宇,眼眸中填满了泪水,他真的愧疚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秦长夜而言,只要秦宇不与他争抢皇位,那他们就可以是很好的兄弟,可以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六皇子殿下,可惜了!”
不少官员听到秦宇此时的真情流露,被深深的感动了!
即便是一向对秦宇很敌视的太子党羽,这一次也目光复杂,对秦宇的看法有了新的改观。
平心而论,秦宇的想法并没有错,他只是想要以一个皇子的方式,有尊严的死去而已!
一个官员感慨道:“怪不得六殿下到了北境长城之后敢主动出击,原来是早已经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不少人都愈发的感动了,甚至开始有些佩服秦宇,他即便以前是个疯子,但不可否认的是绝对是个爷们儿!
“不……大哥,我想最后多说一些话……”
秦宇歇息了许久,又接着说道:“其实那天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最终的归宿必然是战死……原本我想着在死之前……帮你把北境的蛮夷打怕……将来大秦国威远扬,你和父皇都能轻松一些……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会死在这里……”
“六弟!”
“宇儿!”
“六殿下!”
随着秦宇的这番断断续续的话说出之后,始皇帝、秦长夜与一众官员们都动容了!
今天!此时!他们终于是才了解了一个皇子的内心!
秦长夜想起之前他处处难为秦宇,处处觉得秦宇太过耀眼,处处想要给他使绊子,此时愧疚的简直无地自容!
一心为他扫清障碍的弟弟,自己却这么对他?
秦长夜啊秦长夜!你太狭隘了!
秦长夜现在很想回到从前,或许与秦宇把酒言欢,推心置腹的聊一聊,结局就会很不一样!
但是,没有机会了!
“六殿下天纵奇才,太可惜了!”
太尉王翦的眼眶中也滑落了浊泪,他对秦宇很欣赏,此时难言悲痛!
“若是六殿下一直不回来,恐怕可以打出更多的战绩,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一些官员怅然若失,无奈的低语。
一个性情耿直的官员怒声大喝道:“六皇子殿下一生光明磊落,最看不得那些卑鄙之人的蝇营狗苟,这次脑疾复发定然是被他们刺激的了!”
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少正直官员的重视,他们目光冰冷的瞥向一些弹劾过秦宇的官员,态度极其不善!
一位老臣一针见血的说道:“六皇子殿下在北境浴血奋战,心中的信念就是保家卫国,然而回到京城之后却见到那么多官员行为肮脏,成为国家的蛀虫,顷刻间信念崩塌,所以才……唉!”
这番解释,让在场不少人都觉得有道理,点头认可。
而那些与秦宇关系不善的官员们,则是低着头悄悄往后面退,不想被人盯上。
秦宇听到他们说到了这个话题,此时一副遗憾的模样,继续说道:“大哥,我在虎牢关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以公谋私,甚至资敌卖国的官员……当时我杀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京城中那些无耻之徒更多,是他们在啃噬大秦的根基,让国家摇摇欲坠……我知道杀了他们后果会很不好……但是!我时间不多了,能找到一个就要杀一个!我若是不杀,将来你当了皇帝,也是要杀这些人的,否则帝国永远无法安宁……所以我就动手了,将来你当个没有污点的好皇帝,一切的恶名弟弟替你扛了……啊!我好恨!为什么老天就不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秦宇说到这里,情绪越来越激动,悲愤、无奈、遗憾与不甘仿佛要化为实质,渲染到了整个小院!
“六弟!六弟啊!”
秦长夜此时听到秦宇的这番话,心中的愧疚愈发的浓郁了,不断的落泪!
他原以为秦宇是在和自己争斗,却没想到是要为他扫清障碍!
他在算计秦宇,而秦宇却在为他的名声考虑!
他千方百计的要害死秦宇,而秦宇却遗憾时间太少,不能为他扫清更多的障碍!
秦长夜心如刀绞,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他一生自诩谋算无双,但此刻真的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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