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互相关注对方的‘情况’
吩咐下人，拿过一幅九州地图。
九州各国的疆域，以及各地郡县和山川地貌，全部清晰的呈现在上面。
韩子安目光在楚国和齐国之间，来回扫过。
在这两国中间，
还夹杂着诸多小国。
比如钟离国、鲁国、宋国等等。
而且，
在齐国南部，还有一道长城，同时耸立着一道边关重镇——穆陵关。
当年正是在这里，
韩子安大破赵、魏联军，一战擒两王，天策封神。
当时赵、魏联军想着趁齐国虚弱之际，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态度，兵锋直指临淄城。
就在齐国岌岌可危之际，
韩子安在济水布置防线，成功拦下了敌军的步伐。
多次进攻无果后，
赵、魏联军并没有就此死心，派遣少量部队牵制齐军主力，本部兵马则是从南试图迂回包抄，结果在穆陵关被韩子安断掉后路，没了后续粮草的补给，大军很快溃败。
然而这座让韩子安声名鹊起的地方，现如今却成为了自己北上的阻碍。
虽然以目前楚国的实力，
还不足以支撑韩子安的北伐，
但是现在，
韩子安已经在心里，默默的制定计划。
正当思索之际，
一道人影匆匆走了进来，将手中一封密信递到韩子安面前，恭敬道：“大人，这是黑冰台刚刚送来，有关齐国的相关情报。”
“又是齐国......”
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出去，韩子安将密信拆开。
黑冰台虽然说遍布九州各国，
但是自从离开齐国后，
韩子安就对齐国格外的关注。
不为别的，
就是要时刻了解齐国的动态和情况，方便自己布局和谋划。
这不，
这封密信中，
除了关于叶璃最近做所的事情外，黑冰台还额外详细记录了胶东王叶琉，最近的异常举动。
并且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推测对方可能想要谋反。
看着上面的内容，
韩子安眉头微微挑起，脸色的表情有些古怪。
对于胶东王叶琉，
韩子安的印象很深刻，表面上为人温和，待人和善，给人一种彬彬有礼、谦恭下士的模样，
实则，
背地里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初接触时，韩子安就感觉这人非常虚伪，心机很深。
现在看来，
自己当初的判断并没有错，
齐国才刚刚显露一点颓势，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
胶东王叶琉，按辈分来讲，是叶璃的皇叔。
齐国上一代皇帝的弟弟。
封地位于胶水以东的胶东地区，
同时，
也是十年前，在齐国的那场动乱中，唯一保存实力并活下来的藩王。
韩子安清楚的记得，当初临淄城被起义军围困，朝廷召集各路兵马勤王，胶东王叶琉始终按兵不动。
这样的行为，已经非常耐人寻味了。
从现在的情报来看，
韩子安感觉这家伙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异心，毕竟在历史中，国都被敌人围困，割据一方的藩王吃吃按兵不动，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取而代之！
毕竟只要皇帝死了，同样拥有先帝血脉的藩王，顺理成章的就拥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更不要说，
在那场动乱中，
齐国太子也死在乱军的刀下，
时任皇帝的直系血脉，只有叶璃活了下来。
“或许......”
韩子安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推举叶璃上位，恐怕登上皇位的就是叶琉了。”
“就是不知道，叶璃自己知不知道，这位胶东王的异常行为。”
对于这种事，
如果发生在楚国，韩子安肯定第一时间就出手，将这场祸乱扼杀在摇篮中。
但若是齐国的事情，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韩子安可不觉得，自己有提醒叶璃的义务。
......
与韩子安时刻关注齐国一样，
此时的齐国，
或者说是叶璃，同样时刻关注着楚国，尤其是关注韩子安的一举一动。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
整不好，都得让人误会，这两人是一对如漆似胶的小情侣。
然而事实是，
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陛下，楚国探子又有消息传来，在韩子安除掉楚国的世家威胁之后，已经开始在楚国境内全面展开了变法。”
“其中很多措施，都跟在齐国时所作的一样，诸如科举、摊丁入亩、兴修水利等等。”
“除此之外，还......”
叶璃听着韩子安在楚国的行动，心中冷笑连连，
“效仿齐国的变法，试图在楚国复刻吗？”
“真是天真可笑！”
“莫非你以为在齐国能成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在楚国能成功复刻？”
“当年若不是朕全力支持，就凭那些反对的声音，你以为凭你能压得住吗？更不要说，你在楚国已经彻底得罪了世家，如今更是妄图让士绅纳粮，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自掘坟墓。”
身为皇帝的叶璃，
太清楚，世家拥有着怎样的力量。
尤其是那些传承数百年，在整个国家开枝散叶，门生遍地的世家，
哪怕是叶璃自己，也不敢动。
就比如蔡坤。
先前与匈奴交战失利，再加上高权的叛逃，叶璃已经将高家上下彻底灭门，
但是对于蔡家，叶璃根本不敢动手。
以至于，
现在心中对蔡坤已经厌恶之际，但对方依旧坐在丞相的位置上，稳如泰山。
之所以如此，
就是因为蔡家的声望，
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如今的朝堂之上，有超过一半的官员，都或多或少跟蔡家有关系。
也就是说，
如果今天叶璃对蔡家动手，很有可能第二天就被群臣架空。
虽然说科举的出现，极大的削弱了世家的实力，但对方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传承数百年，又岂是一个科举就能撼动的。
毕竟在生产力落后的时代里，
知识，往往掌握在上层权贵的手中。
即便开启了科举，
也没有平民百姓会选择这条路，因为他们负担不起，一个完全脱产的人去读书。
所以能选择这条路的，最起码也是寒门。
这也就意味着，
那些上层的世家权贵，只要培养自己的子女读书，日后一样能继承自己的权利。
只是这份权利，被科举分出一部分，给了寒门子弟而已。
然而现在，韩子安在这样的基础上，选择了建立学校，试图让所有平民家庭的子女，都能上学。
并且借用了现代小升初、中考和高考的概念，
让有天赋的学子，都能继续读书。
至于说没天赋，那么在回家务农，或者选择其他路也可以。
问题是，
韩子安这样的行为，
几乎是将世家，彻底得罪死了。
虽然在寿春一役中，韩子安一举歼灭了世家的私军，并且毫不留情的将那些世家连根拔起。
但是，
整个楚国上下，
也并不是只有那几个世家。
而且除了朝堂之外，在各个郡县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地方豪强的身影，
这些人也就是所谓的乡绅世豪，
虽然势力不及世家庞大，
但所触及的范围，遍布整个国家的各个角落。
变法能否落实下去，也需要看这些人配不配合。
可问题是，
就凭借士绅一体纳粮这一条政策，就算是将这个群体彻底的得罪死了。
看到韩子安的各种举措后，叶璃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冷嘲之意，“韩子安啊韩子安，朕该说你什么好。”
“真以为齐国的变法都是你一人之功？现在更是妄想在楚国复刻？”
“若是老老实实的照搬还原也就算了，竟然画蛇添足的加了这么多条例，更是妄图让士绅纳粮，如此愚蠢的行为，怕是也只有你才能做出来了。”
得罪全国的所有世家和乡绅世豪，叶璃似乎已经能想象到，韩子安在楚国举步维艰的处境了。
想到这里，
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
心情愉悦的叶璃，看了眼汇报的那人，开口问道：“除了变法的事宜外，还有什么跟韩子安有关的事情吗？”
被这样提问，
跪在叶璃面前的太监，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叶璃皱了皱眉：“说，不准对朕有任何隐瞒。”
太监支支吾吾道：“楚国那边倒是还有一个消息，据说......据说韩子安目前，日常起居都在皇宫内。”
“楚国皇帝不但赐予对方一座宫殿，而且就像是恋人一般每天粘着韩子安，两人每天如胶似漆，而且.......而且据传有人听到，楚国皇帝在私下里称呼对方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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