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六品魔修结印
火界功法承自熔月真人的杀招,后经过焚晖真人的改良才传到她手上。对于火界的运用,赵一粟总是靠自己浓郁的灵力去倾轧,这导致她每次杀招都是灵力爆发式的,正如江云尘所说的那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一定损的是外伤,损失灵力也是损。
一场架打下来,灵力仓烧得近乎全无,这损失比割了她的肉还疼。
所以自从上次在北海上被江云尘点过之后,赵一粟私下里也琢磨过功法的运用。
她琢磨的时候就想,如果不想让灵力耗费得太快,又要保证杀招威力不减,那不就是要提高灵力的利用效率么?这是很简单的底层逻辑,所以赵一粟在想明白之后,就重点研究了一下对于灵力的控制。
说到控制灵力,不得不提的就是画符了。符纹最讲究对灵力的控制,在画符的过程中,赵一粟反反复复不知体会过多少次控制灵力到精微的程度,尤其是这一个月跟着丘左在地洞里高强度练习,让她对灵力的掌控力又提高了不少。
回到当下,赵一粟现在收缩了火墙的范围,并不是灵力不济要认怂,相反,她发现自己只需让出一点点的空间,把火墙的范围保持在仅够自己一人通行的程度,就足够抵挡对手的倾轧,而自己还能省掉至少五分之一的灵力消耗。
于是她主动收缩了火墙的范围。阮香琳的火墙趁机扩大,还以为赵一粟落了下风,她想要趁机一口吞噬对方的火,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
明明赵一粟已经灵力不支了,怎么退缩后反而变得更加坚固了呢?
阮香琳想不明白,又往前加了一把火!
于是众人便看见阮香琳的火墙已经强大到快把赵一粟的地盘彻底吞噬了,赵一粟那边只剩下仅容一人站立的空间。
——“啧啧啧,现在就看赵一粟什么时候投降了。”
——“必输的局,可惜我这场把灵石压在了赵一粟身上。等比赛后还要查查这个阮香琳什么来头,说不定能冲入总决赛呢……”
而在这些议论声中,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修抱着双臂,望着擂台,说:“阮香琳上当了还不自知。”
他旁边站着的是个漂亮高挑的女修,有人认出来这正是浮雪真人的座下大弟子顾千凝。
顾千凝说:“你也看出来了?”
平俊华笑:“赵一粟会是主动让步的主?心里不知道打什么算盘呢。”
顾千凝:“以退为进,灵力控制提高,减少消耗的同时还能增加对手的消耗,她的功法又进步了。”
平俊华不肯苟同:“明明是心眼子又多了。”
台上,阮香琳终于发觉了不对劲。
她手里的长枪再次出击,一下就扎穿了赵一粟的火墙,试图强行打断这无休止的消耗战。然而赵一粟好不容易等到鱼儿上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控制着地火从自己这边的结界蔓延到对方的结界上,两股火焰互相纠缠着难以区分,阮香琳想收回灵力,可她退一寸,赵一粟的火就向前侵袭一寸。
单论对地火的控制,阮香琳远不及赵一粟。因为她发现赵一粟竟然可以完美操控火焰燃烧的速度和范围……这是地火,这怎么可能?
地火不是号称修仙大陆最霸道的火焰么?一个五品的修士想要完全掌控地火,那要多么强大的神识才能做到?
阮香琳不明白,但擂台上也不必弄明白。她知道赵一粟竟敢强行拖着她打消耗战,说明她灵海的伤真的已经好了。
事态超出了阮香琳的预期,她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连自己六品的肉身都舍弃了,怎可能就此收手?于是她单手开始快速结印。
赵一粟观其结印的动作,就预感到不妙。
关于法印,赵一粟尽管学过的并不多,但她见识过系统功法内记录的盘古印、黄泉印,可以逆天改命,重塑她的体质;还有江云尘当日在蓬莱阁凌云大殿上的三个法印,可以在万里之外召唤神息陵中的苍稷苏醒,最终三鞭子抽死一个七品大修。
从结印的起手式以及灵力的运用她就明白,高阶法印和普通法印有着根本的不同,而阮香琳目前结的就是一个高阶法印。
高阶法印一旦结成必然厉害无比,但它最大的弱点就是结印流程复杂,过程漫长,一旦被对手打断,就只能重头再来。
赵一粟意识到阮香琳是想结一个高阶法印,当即放弃了消耗战的打法,手里的火墙顺势收起,两把弯刀闪着寒光就杀到了阮香琳面前!
“当啷!”阮香琳单手持枪阻挡,乌金色的长枪在她手中被挥得上下翻飞,行云流水。
她已在枪法上浸淫百年,早已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与赵一粟这个才练十年刀法的修士对打简直轻而易举。唯一忌惮的是满月刀过分锋利,接连在她的乌金枪上留下了好几处刀痕。
阮香琳惊讶于满月刀的霸道,赵一粟也惊讶于乌金枪的坚硬。除了枪体本身材料特殊之外,阮香琳对于灵力的使用才是一绝。
乌金枪外层始终有一层不浓不淡的灵力包裹着,枪身就是靠这层灵力化解掉了满月刀大半的砍杀力。
瞬息间两个人对打了百十招,外人只能看见擂台上的结界又开始震动,台上两个人的虚影左右翻飞,用神识都很难追得上。
唯有顾千凝和平俊华看得明白。
顾千凝:“在这种近战擂台上,弯刀本有机会占据上风的,可赵一粟对于刀法的领悟不及阮香琳对于枪法的领悟。”
平俊华:“最大的问题是赵一粟不能用灵力爆发的打法,现在处处掣肘。”
顾千凝知道他说的意思,赵一粟在大战面前从不退缩,更不怕死,就像当初砍断游蛟藤一样,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刀就能斩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气概。
可这是擂台战,拼的是修为和功法的精进,而不是谁更不怕死。况且没人是她的战友,这是一个单打独斗的擂台,真让赵一粟拿出灵力爆发的打法,若不能一招制敌,而自己的灵力又耗空了,只怕当即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对手宰割。
那是杀招,不到逼不得已,不可轻易出手。
似乎为了印证顾千凝的想法,台上的赵一粟始终耐着性子跟阮香琳纠缠。
尽管阮香琳结出的法印越来越完整,已经隐约可见成形,赵一粟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继续攻击。
在擂台远处的屋顶上,江云尘独自站在那里,将擂台上的打斗尽收眼底。
他本不想来的,可待在房中打坐也是无聊,静心诀念了八百遍也没用,想到柳如意说那个阮香琳有问题,只好不情不愿地站上屋顶。
此时看着阮香琳手中要结的法印,他早已将纷乱的心绪抛到脑后,目光从漠然变得凝重,掌中也开始同时结印——必要时即便是炸碎擂台,毁了天行大比的公平,也要把赵一粟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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