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验尸
第45章 验尸
审讯的过程姚至柔并没有亲历，而是与孟永嘉一道候在外间。
孟永嘉身形高大，灯笼照射下的影子显得异常威猛，与姚至柔单薄纤细的身影相伴，有种静谧的和谐。
孟永嘉唇角含笑，享受着这难得的与姚至柔接近的时光。
姚至柔倒是双眉紧蹙，颇有些担忧里头的情形。
不管那两人招不招，招些什么，都意味着背后还有更严峻的情形要去面对。
而时间，只剩六天了。
看着姚至柔这幅半点不肯放松的模样，孟永嘉恨不得抬手将她皱起的眉抚下去。
他当真下意识地抬了手，姚至柔却正好回身去看牢房的大门，慌得他忙将手换了一个方向，转而去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一动作，倒是让姚至柔注意到了他的伤。
她放柔了声音，关切而感激地问道：“孟公子的伤可好了些？”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我想公子家中应当有更好的烫伤药膏，但吉瑞堂的烫伤膏极是有名，也算小女子感谢孟公子的一番心意。若是公子觉得好就用，不好的话，也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吉瑞堂烫伤膏的味道她是有印象的，与孟永嘉身上的味道还是颇有些区别。
他救了她一场，为着别的事她没有亲自寻医送药表示感谢，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表达到才好。孟永嘉早就愣住了。
柔儿给他送了药？怎么送的，送哪里了？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他一时喜，一时忧，一时又惆怅，怕柔儿的心意被不懂事的奴才丢了，又心酸柔儿对他果然是有偏见。
他要还是赵峥的身份，柔儿怕是只会觉得他活该吧！
这烫伤膏，他回去一定要让人找到供起来！
两人等到天色渐明，里头的审问依旧没有什么进展。
姚至柔在采珠的服侍下吃过早饭，骆生便领着一个更夸张的大胡子男人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他更夸张，是因为这人在他二人的基础上，连眉毛的位置都是凌乱的毛发。
嗯，看着特别像个毛球动物。骆生特别骄傲的样子，拉着他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夸耀道：“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姚至柔一脸无奈，就知道把哥哥交给骆生打扮，就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小翠看看姚奉恩，又看看骆生，抽抽鼻子嗅了嗅，“怎么有股奇怪的味儿？”
骆生顿时有些不高兴，“那当然，我和我家公子是自己长成这样的，他就只能用马身上长出来的，有味道不是很正常么！”
姚奉恩这几日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屈辱和挫折，早就学会了淡定。
他不参与关于他外貌的任何讨论，反正更丑的都扮过了，好好吃一顿饭比较重要。
小翠倒是与骆生拌起了嘴，一个说骆生没洗干净，一个说你自己去试试。
总的来说，小翠鼻子灵敏，又是个爱干净的，不能容忍骆生这个小厮这么欺负自家小姐的哥哥。
而骆生除了伺候孟永嘉，平素也是不沾半分活计，为了保密由他亲自动手做这件事已经很辛苦了，被人挑剔真是没法忍。
两人压低声音争吵的声音，倒是消除了姚至柔些许紧张的情绪。
方嗣同随后从刑房出来，已经是满面疲惫。
“嘴都很严，没多久就咬毒自尽了一个，剩下的那个给他下了软骨散晾一晾，看能不能撬出点什么。”
虽说有所预料，几人还是有几分失望。
方嗣同就着姚至柔和孟永嘉剩下的早饭草草吃了点，与二人道：“等会儿再去看看尸体，看看还能不能得出什么线索。”
这也是姚至柔之前做过的打算。
从凶手这里无法得知证据到底是什么，案发现场又自从找出银票后，就里三层外三层的筛查过，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唯一的突破口，就只剩下了尸体。
采珠竖着耳朵，听到尸体二字就警惕起来，抓着姚至柔要她的保证：“小姐你说过不去的，你答应我的！”
姚至柔全身一紧，心里颇有些无奈。
她答应是答应了，但当时她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去啊！
姚至柔下意识地看向孟永嘉，总觉得以他的威慑力，一定能将她从丫鬟的念叨中解脱出来。
果然孟永嘉似乎读懂了姚至柔的意思，直接手一挥就让所有伺候的人都出去。
骆生瞪着大眼十分委屈，“公子，连我也要出去吗？”
孟永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骆生只好乖乖地带着不被信任的失落往外走去。临出门前，还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采珠一眼。
都怪她，否则公子怎么可能不要他跟在身边！
小翠本也听话地朝外走着，却临时被方嗣同叫了回去。
“小翠丫头懂查案，一起跟着去吧。”
骆生尖着耳朵听到这个，当即气得蹲去墙根拔起了草。
一行人来到义庄，太阳已经升到了半腰。
仵作给众人分发了罩衫和口布，就要进去开始验尸的步骤。
姚至柔跟在大家身后正要往里走，孟永嘉和姚奉恩同时转身拦住了她。
“这种又臭又污眼睛的事情，让男人去做就行了，你还是好好待在外头吧。”
姚至柔有点懵，她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让她进去？
“时间如此紧迫，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姚奉恩还是坚决地拦住了她，“妹妹，你是女孩子，前几日让你为我抛头露面已经够了，这种事情万万不能再让你掺和了！”
姚至柔有些着急，现在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好吗？
孟永嘉什么也没说，直接让人在门口拦着，自己带上口布走了进去。
临近门时，还不忘示意小翠跟上。
姚至柔眼睁睁看着小翠都跟了进去，门外只剩自己一个人，当即气得没形象地蹲到了屋檐下。
这下她可算是理解了骆生被拒之门外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孟永嘉站在停尸房内，身体面向的正是门口的位置。
他其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姚至柔参与验尸，但他又想离柔儿近一点，所以并没有阻止她跟着来义庄。
但是真正与尸体打交道这种晦气的事，他是不会让她插手的，他的柔儿就乖乖在外面吹吹风看看风景就行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验尸，比起案发之初，李敬的尸体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刚露出胸膛，就看到了明显的尸癍。
不过好在天气不算热，加上药物的保护，他身上的伤痕都还保持着原有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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