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欠它的
第656章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欠它的
阴魂见到大帝的刹那,感到天生的畏惧,“你是冥府阴司?”
大帝瞧它一眼,未语。
阴魂立即乖觉。
连身上的鬼气都尽数散去。
露出本来面貌来。
脸色虽阴森,但五官清隽。
更重要的是,唐时锦在它眉眼间,看到了一缕功德。
鬼,却有功德。
说明它生前,定是救死扶伤,积了很多善果。
才有此功德。
大帝的话便表明,冥府对它报复木家镇的行为持默许态度。
如同上次见它的那样,它只有手臂,没有手掌。
“你的手……”看清阴魂的面相,唐时锦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面带死气了。
因为他们,满身罪恶。
手上沾着血。
阴魂低头,露出苦笑,“被他砍了。”
阴魂抬起没有手掌的手臂,指向镇长。
镇长满嘴的血,吐到胸口的衣服上,他整个人惊恐的颤抖起来。
见鬼了。
真的见鬼了!大白天的,鬼怎么能出现呢?
恐惧和绝望笼罩着他,他心脉已断,胸腔充血,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是大口的血呕出,只能靠在桌角喘息。
已是奄奄一息。
阴天子扫了眼跪在这的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欠它的。”
受过它的恩。
却挥起砍向他的刀。
阴魂名华章,是这镇上的大夫,曾跟随名师学医,学成归来后便想造福乡里。
它免费赠衣施药。
即便入不敷出,药材不够,它亲自上山去采药。
镇长的幼子炸伤了手。
匆匆跑来医馆,让它救治。可不巧的是,它上山采药时,摔断了腿,需要休养。
可镇长非要它救,华章无奈,只得让人将孩子抱在他面前,他坐着治。
那孩子的手掌被炸的面目全非。
他问镇长,如何炸的。
镇长只说,孩子顽劣,玩炮仗不小心把自己炸到了。
可身为医者,华章一看看出,绝非炮竹炸的。
孩子手掌血肉模糊,可见火药粉末,但为了救人,他也没多问。
华章说过,他这里药材不够,他只刮去了烂肉,进行了包扎,还是要将孩子抱到县城里去,请大夫陪守治疗才行,唯恐孩子起高热。
他以为那孩子被送到了镇上。手掌虽会留下伤残,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谁知。
没过两日,镇长上门砸了他的医馆。
说他是庸医。
不分青红皂白,砍去了他的双手。
华章当时只觉得灵魂已死,没了双手,他再不能行医。
可镇长并没有放过它,他儿子死了,高热诱发炎症,伤口化脓溃烂,孩子没挺过来。
镇长将丧子的怨愤,都发泄在华章身上。
他当着华章的面,强暴了它的妻子,华章也有儿子,被镇长掐死在它眼前。
它断了手脚,疯了也救不了妻儿。
镇长行凶,镇上的人看到了。
它求救。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凶恶的镇长。
“都看见了,那就过来,一人给他一刀,我保管让你们安安稳稳的继续呆在木家镇,否则,就跟他一个下场!”
他们胆小,惧怕,只要有一个人给了它一刀,后面的人,都会跟上。
这些都是它曾经救治过的人,却每人给它一刀。
那一刻它才知道,人,不值得救。
华章当时就想,它要死。
死后化作厉鬼,向他们每个人索命。
华章死了。
他们还在捅刀。
最后将它分尸,埋在了山里各个角落。
它救的人,给了它一个死无全尸。
“是镇长逼我们的,是他逼怎么的,我们一家老小都在镇上,不敢不听他的啊。”
行凶者还在磕头求饶。
每个人都参与了杀人分尸,才不会出去乱说。
唐时锦心中怒火腾升,真是该死啊!
镇长不敢带孩子去县城,不过是怕被人看出来,孩子的手是被火药炸伤的。
他家中私藏火药。
是违法的。
硬是拖死了孩子。
却将这份罪责,怪罪到华章头上。
斩断一双慈悲之手!
它救人无数,却因人性的恶,落得如此下场。
镇长恶毒,这些帮凶怯弱自私,毫无良心和血性。活着作甚?
唐时锦抓起江元鹤,冷声道,“因果循环,报应虽迟会到,我这个人向来主张有冤报冤,你继续,我撤了。”
她祭出瞬移符,就带着萧宴和江元鹤走了。
木家镇外,依稀能听见里面的惨叫声。
笼罩在镇上的那片乌云,始终未曾散去。
镇长死了,魂魄离体就想逃。
大帝一挥手,它魂魄定住,“放过我。”
大帝没看它,而是从华章身边路过,“料理完,入冥府,不可在世间游荡。”
“是。”华章含着血泪。
它原以为,自己会被带走,报不了仇。
没想到,遇到了几个好人啊。
“华,华章,放过我。”华章直接撕碎了镇长的魂魄。
这里的每一个人,它都不会放过!
江元鹤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头顶绿油油的。
“人呢?”
周围静悄悄的。
一个人也没有。
唐时锦和萧宴又撇下他走了?
无妨。
下一个城镇还会遇到的。
唐时锦和萧宴悠哉悠哉,并不急着赶路,累了就停下来赏赏景,困了就找个农户借宿。
如此过了两日。
路过一处熟悉的城镇。
“前面是邺城吧?”唐时锦挑眉。
萧宴颔首,“今晚就在邺城歇脚。”邺城今日很热闹。
很多人聚集到一处高楼下。
堵住了路。
像是有什么活动。
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
“看来过不去了,等人散再走吧。”唐时锦说。
萧宴点头,牵着她站在了人群外,防止被人挤到。
“邺城守卫军。”
高楼四周,有守军。
萧宴认出,那是邺城守卫军。
高楼下的那些人,似乎都很兴奋。
“萧夫人!”
唐时锦正好奇呢,江元鹤就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萧夫人,我们又见面了,下次干脆就一起走,横竖都能遇到的。”
萧宴瞥了他一眼,江元鹤悻悻,“当我没说。”
这货的喊声,引起了蓝缨的注意。
蓝缨面色一喜,唐时锦!
君上也在?
打从萧宴登基后,她就没再去过京城了。
君上替她追回军饷,就让她滚回邺城守着。
“这是在干什么呢?”唐时锦问。
“萧夫人不知道么,抛绣球招亲啊!”江元鹤说,“你瞧这些人,都是来抢绣球的,我鞋子都差点被他们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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