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打不识

岂料黎豪缓缓摇头，“那时我们地煞起势不久，九黎仍有三十多个部落实力不俗不肯归顺，为了立威，我痛下杀手，斩了那名少年族长的头颅。其他三万多族人见状，宁死不降，竟然……竟然全都自杀了。”

“啊……”

陈轻舟大吃一惊，想不到地微族人如此刚烈。

黎豪继续道：“从那以后，我的心似乎有些变了，之后虽然还是会杀人，但不再杀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

陈轻舟想起黎豪在地英城下杀了那副将扎力，多半是因为扎力言语冒犯，不过对于黎豪这样的人，不可能要求他和颜悦色地讲道理。

黎豪又道：“其实有时候，义父的命令我很为难，但我又无法拒绝，我只能告诉自己，这都是黎明前的黑暗，都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地煞统一了九黎，称霸了南蛮，一切都会好的。”

陈轻舟点点头，“你是不是还想过，等黎世骁百年之后，你掌管了最高权力，一定会励精图治，还南蛮一个太平盛世？”

黎豪惊讶地看了陈轻舟一眼，“你怎么知道？”

陈轻舟笑了笑，“这梦想很多人都有啊，只是没那个能力去实现，甚至连看一眼都很难。不过你确实很有机会，希望你记住这份初心。”

黎豪却苦笑道：“我现在哪儿还有什么机会，我是万万没想到，九黎统一的这一天，会是这番景象，不仅没有太平盛世，反而面临着倾覆之危。”

陈轻舟当然知道他是指万妖，“你们九黎族和千魔岭争战多年，其实说起来，中州还要感谢你们呢！”

黎豪又看了一眼陈轻舟，似乎对他这个说法挺意外，“我接触的北边人不多，不过你倒和他们不太一样。”

陈轻舟笑道：“有何不同？”

黎豪道：“你很真实，并不道貌岸然，表面看上去玩世不恭，其实多有所指。像你刚才说的，九黎族在你们北边人的印象里，可不怎么好。”

陈轻舟想了想，“的确如此，我没来南蛮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黎豪问道。

陈轻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人物背景，“我从小生在天山脚下，说起来距离南蛮挺远的，但我们那边小孩儿不听话了，老人常会说什么‘再调皮捣蛋南蛮子要来吃你咯’之类的吓人话，还说这里都是妖怪猛兽，青面獠牙，见人就吃，总之不是什么好地方。”

“哈哈！”黎豪不怒反笑，“那你刚还谢什么？”

“一码归一码，”陈轻舟道：“自古成王败寇，当年你们先祖输了，那自然不会落下什么好名声。但据我所知，蚩尤战神勇猛无比，麾下八十兄弟、九大战将，个个骁勇善战、神通广大，黄帝与其作战都是负多胜少。那个时代，南蛮各方面均不弱于我们，我就在想，这样的绝世人物，他的后裔，怎么可能都是些妖怪蛮夷呢！”

这些绝不是专门说给黎豪的奉承话，而是陈轻舟在轩辕世家这段时间听来的，虽说可能有传言戏说的成分，但总归是要客观多了。

黎豪听了，心中有些感动，“想不到，你一个北边来的，能有这般想法，好，不错！你这个朋友，黎某认下了！”

陈轻舟笑道：“老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被你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哈哈！”

黎豪也放声大笑，“其实从你身上，也让我对北边人的印象改观不少。”

陈轻舟道：“那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回想起几日前二人兵戎相向的场景，黎豪也不禁苦笑。

“对了，”陈轻舟问道：“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洪炉九象’？”

黎豪点头道：“当时的确吃了一惊，后来也想明白了，你应该是遇到了九黎的其他部落。”

“不错，”陈轻舟道：“我遇到了地雄。”

说到此处，他想起了黎长生，按照之前乔文若对付地雄部落的作风来看，恐怕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地雄的黎长生是我朋友，你认识吗？”

黎豪点点头道：“认识，不过和他大哥黎久战更熟悉，黎长生年纪小一些，为人敦厚老实，说真的，他不适合生在这样一个乱世。”

陈轻舟道：“分析得不错，相信你也知道地雄被乔文若逼得很惨，至于是不是你们那位大族长的意思，我也不猜了，只有一事，还望你能答应。”

黎豪不用他开这个口，抢先道：“放心，若是我掌权了，定不会欺侮黎长生，至于黎久战，那要看他自己识不识相了。”

陈轻舟道：“有你这话就行，实话告诉你，我和黎久战打过一架，这账啊，后面还有得算呢！”

黎豪摆摆手，“你不必担心，我定会居中调停。”

“哎！”陈轻舟赶紧解释，“你别误会啊，我可没在怕的，虽然他的‘洪炉九象’有些火候，但老子好歹也是天赐长老、抗妖武者，大不了再比划比划！”

黎豪上下打量了陈轻舟一番，“看不出你竟然领悟了命术，还有你这把兵刃，也挺厉害的。”

“好说。”陈轻舟得意一笑，却也懒得吹嘘。

黎豪点点头，“还有你那位师兄，在北边应该是个人物吧？”

陈轻舟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算你识货，我轩辕师兄可是这个！七玄剑师听过吗？他排老大！”

看着黎豪茫然摇头，陈轻舟嫌弃道：“也难怪，你们天天忙着窝里斗了，哪儿有空看看外面的世界！”

黎豪也不示弱，“你别牛皮吹破了，我九黎族确实大不如前，但先祖传下的‘洪炉九象’绝对不可小觑！”

陈轻舟见识过“洪炉九象”，确实不得不服，“话说回来了，这‘洪炉九象’的功法确实是第一回见，和我们那边的都不一样。对了，你会几象啊？”

黎豪也不想瞒他，“流风暗缠、九天雷练、金石壁护、奔流入海，四象。”

陈轻舟笑道：“可以啊！难怪是南蛮第一猛将！”

黎豪摇了摇头，“有义父在，我永远不敢妄称第一。”

陈轻舟听他提起黎世骁，便问道：“那你义父会几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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