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清醒
这套房子不算大，看着也就百来平米，对于林成余这种单身人士来住，家里也顶多就一个李虹，两个人住着已经很可以了，也不算拥挤。
但姜允却觉得有点小，只不过胜在这个家里还算整洁干净，看着应该是经常打扫的，没有脏乱的痕迹。
显然，李虹把林成余照拂的还挺好的。
家里有个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起码在生活方面还是有些方便，李虹虽然人不着调，眼里也只有金钱，但至少对林成余是真心的。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林成余大概是眼神有些不好，所以在看见林佳雾的那一刻，他愣了好久好久，这会儿终于是回过神来了，但他依旧是停顿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看见了谁。
他记忆里的女儿，原来长开了，是这样的容貌。
或许，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女儿死去的那一年，以至于现在看见如此相似的林佳雾，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想回来就回来了，”林佳雾回答的很自然，找了个椅子坐下，顺手摸了摸桌子，“从我上学之后，确实就没怎么回家了。”
林成余在面对林佳雾的时候是有些局促不安的，甚至在神态上看起来像是有些恭敬，完全不像是一对父女，反倒像是上下级。
“我的意思是，你回来可以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出去买你喜欢吃的菜。”林成余低声开口，视线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林佳雾。
林佳雾这张脸确实长开了，长开了之后的样子和他记忆里的相差无几，这是他女儿阿舒的模样。
一想到这个年纪的阿舒是这样的，林成余的心境就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对于自己的女儿，他始终有一层愧疚。
“没事，我随便吃点，”林佳雾开口，“就是回来看看。”
“对，”姜允把带来的礼物都放在了门口的地上，进来转了一圈，才跟着林佳雾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像是在逛自己家似的，“我们就是回来看看。”
林成余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姜允，视线转移，盯着姜允看了一会儿，才说：“这是……你……”
还不等林佳雾开口介绍人，姜允便笑着说：“爸，我是佳佳的丈夫，本来很早就该来拜访的，但是中途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有些耽误，您见谅。”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牵强。
要真是在意林佳雾，那就在出事的时候就应该主动出面去照拂林佳雾的家人了，怎么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来。
这个时候才来的，目的可就不单纯了。
都是男人，林成余又比姜允多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会儿一个心思基本上就能够知道姜允是个什么心态，总之不可能是真心喜欢林佳雾的。
林成余多看了两眼，才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没去，现在来看我，其实也没什么必要。”
当初结婚的时候，林佳雾是自己做的主，要嫁就嫁了，根本就没走林成余的路子，也没经过林成余的同意。
这么一看，倒确实是像林佳雾自己谈的男人，自己把自己嫁了。
姜允当时也懒得管林佳雾，反正是因为威胁把柄在林佳雾的手上才答应领的证，姜允也不管林佳雾家里事儿，所以那会儿都没把林家的人当回事儿。
但即便这样，姜允依旧还是给了林佳雾一个旷世的盛大婚礼。
林佳雾笑着说：“爸爸是在责怪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
林成余听到她开口，沉默了一下。
其实林佳雾心里对林成余是怨怪的，一是因为当年凌家的事情，如果不是林成余这对夫妻，她也不会家破人亡；二是因为阿舒的事情，如果当年林成余没有自怨自艾，对阿舒多上点心，就会知道阿舒被人盯上了，阿舒或许也不会惨死。
但林成余什么都没有做。
他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于是沉溺在这段失败的过去当中，每天就是在荒废中度日，就连程母都知道选择一个新的男人结婚生子，但林成余什么都没有进展。
就这一点，林佳雾对林成余也尊敬不起来。
林成余知道林佳雾心里有怨，态度上也和缓很多，朝着林佳雾开口说：“你……你们，你们今天在这儿吃饭吗？”
“不……”林佳雾正要拒绝。
一侧的姜允却开口说：“好啊。”
林成余脸上的笑意多了起来，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去外边买点菜回来，你们坐会儿？”
林佳雾皱眉，倒好像是听见了什么稀罕事：“你还会买菜？”
“会的，”林成余有些尴尬，笑着说，“人都是要生活的，我还会做饭。”
林佳雾没有再说什么。
姜允在这过程中倒是多看了林佳雾几眼，转头，朝着林成余开口说：“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你们先坐着，我很快就回来。”
林成余这会儿也是对姜允有了些好感。
虽然觉得姜允对林佳雾不是真心实意的，但至少姜允在表面上做的还算可以，为人处事也都还不错。
如果不是姜允刚才开口说话打断了林佳雾，现在估计林佳雾已经把他给拒绝了，这顿饭估计也吃不下去。
不知道姜允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说的，但总归是挽留住了林佳雾。
林成余很高兴，拿了钥匙转身要出门。
林佳雾在这个过程中也是狠狠瞪了一眼姜允：“家里是少了你一顿饭吗？”
“别这么大恶意，”姜允低声开口说，“我看着他挺喜欢你的。”
林佳雾说：“你也知道他只是我养父。”
姜允抬起手摸了摸她的掌心，轻声细语的：“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这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林佳雾说：“他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这句话倒是让姜允迷惑了一下，但他没深究，只是说：“那就是在为别人打抱不平。”
林佳雾面无表情：“算是吧。”
“谁？”姜允轻声询问。
林佳雾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因为从她走入这个小区那一刻开始，她的心情就受到了极大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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