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蔚云已经睡下，他买了隔天的机票，天不亮就要出发。
回到房间，洗漱完，躺到床上，直到关上灯蔺沈之才发现今晚的蔚然格外安静。
蔺沈之黑暗中转头看向蔚然，蔚然已经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蔚然天不见亮就在闹钟地催促下爬了起来，他要送送蔚云。
蔚然洗漱完出门发现蔺沈之还在睡觉，赶紧把人叫了起来，蔺沈之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有些贪睡，以前的他这个点早就醒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时，蔚云已经在楼下。
蔚然帮着把行李箱搬下楼，又一起吃完早饭后，三人上了车，向着机场而去。
路上，蔚然把昨天作的决定和蔚云粗略说了说。
“三思方举步，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就不要犹豫，认真去做。”蔚云道。
“嗯。”
蔚云看向蔺沈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这已经不是蔚云第一次对蔺沈之说这话，听见这话，蔚然都不由幽怨，在蔚云眼里他就真的这么不靠谱？
看见蔚然那副委屈巴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蔺沈之嘴角不受控制地勾了下，心情蓦的就好了起来，“好。”
蔚然幽幽看去。
蔺沈之眼中笑意更甚。
该说的都在车上说完后，到了机场，蔚云并未久留，直接进了候机厅。
送走蔚云，蔚然再次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时，有些不习惯。
他鼻子忍不住泛酸。
他和蔚云相依为命二十多年，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但总归是有个人陪伴。
现在他成了家，蔚云就真孤零零一人了，他回到那个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家时会不会难过，一个人吃饭会不会觉得寂寞？
“怎么？”蔺沈之察觉。
蔚然一把抱住蔺沈之。
他埋首于蔺沈之颈间，用力吸吮着蔺沈之身上的气息，他手上用力，像是恨不得把蔺沈之揉进自己的血肉中。
蔺沈之动了动，不让蔚然勒到自己的肚子。
他腾出一只手，理了理蔚然额前的碎发，“如果你想他了我们随时可以过去看他，或者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到这边来生活。”
“嗯。”蔚然深呼吸。
他知道，蔚云不会来，蔚云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和他母亲一起住过的那套房子。
那对他来说不只是一种习惯，也是一份念想，一份回忆，如果连那都没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蔚然抱着蔺沈之，蔺沈之静静的让蔚然抱着。
两人在客厅中站了许久，直到都站得有些累，蔚然才抬头。
朝阳从落地窗外投射镜客厅中，哑光的地板反射出淡淡地带着几分模糊的光影，把蔺沈之的脸衬托得有些不真实。
蔚然静静看着蔺沈之的眼睛，“我们要好好的。”
蔺沈之允诺，“好。”
“拉钩。”蔚然伸出小手指。
蔺沈之哑然，蔚然几岁？
蔺沈之哭笑不得间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蔚然的。
然后他看着蔚然一脸认真地拉着他的手指晃晃，又在他的拇指上一本正经地盖了个章，就好像这样一来他就再不能耍赖。
看着这样的蔚然，看见他满眼的认真，蔺沈之喉间泛起淡淡苦涩。
“你最近胖了。”失落完，蔚然放开蔺沈之退后一步。
蔚然上下打量蔺沈之，蔺沈之体型上并无大的变化，但手感上蔺沈之绝对胖了。
蔚然看完蔺沈之的肚子抬头看去时，蔺沈之脸色有些奇怪。
蔚然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他有些好笑，“我又不会嫌弃你。”
说话间，蔚然想到什么，他一只手抚上蔺沈之的侧腰，他觉得有点肉手感挺好。
察觉到侧腰上的动静，蔺沈之呼吸轻滞。
蔚然轻啄在蔺沈之的唇瓣上，在感觉到蔺沈之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后，他吻了上去。
细细描画着蔺沈之的唇形，吸吮着蔺沈之鼻翼间的气息，听着蔺沈之的心跳，直到蔺沈之都喘不过气来，蔚然才放过。
一吻结束，蔚然正准备再做点什么，就被蔺沈之再次抓住手。
蔺沈之一把抓住蔚然的手，不让蔚然使坏，“你今天不去方正那了？”
被提醒，蔚然才想起来他还和方正约定了今天继续讨论。
“我今天有空，可以陪你一起去。”蔺沈之道。
“不急。”
蔺沈之有些狼狈地到一旁去拿手机，“我让司机准备。”
看着蔺沈之狼狈逃跑的模样，蔚然心情大好。
他们到时，方正已经在工作室等着。
见他们到来，方正立刻兴奋地带着两人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被收拾了一番，一些私人杂物收到了柜子里，桌上的泡面也被清理，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桌面。
“这是我整理的昨天我们说的东西，你们先看看。”方正两眼充血很是兴奋，一看昨晚就没睡着。
蔚然接过看看后递给蔺沈之。
昨天来找方正之前蔚然就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所以昨天他们商量得很齐全，几乎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商量了一遍。
那些内容，足足列了三张a4纸。
蔺沈之拿过后一脸严肃地从头到尾仔细阅读，几分钟后，他把三张纸挨着放在了沙发上，他手指在纸上滑动，找出有问题的一一点名。
“资金方面最好单独建立固定资金和流动资金两项，如果账目不清楚，后面会弄出很多烂账……”
蔺沈之一口气把几个大问题都指出后，一回头，就发现蔚然和方正两人正蹲在茶几旁抓耳挠腮。
对于创建共同的工作室，蔚然和方正都是头一回。
蔺沈之直接打了电话给金启黎，让他找公司律师团队的人过来。
金启黎办事效率很快，半个小时不到，人就到了工作室。
有了正式团队地参与，事情就变得简单，蔚然和方正一起把想法重新复述一遍后，三个小时不到，他们就得到一份初步的草稿。
这份草稿比起他们之前手写的完善得多，大的问题做了矫正，很多他们没想到的细节也都补充上。
夜里一点多时，两人手里拿着的已经是一份相当完善的合同。
约定好夜里再想想明天正式签约后，蔚然一回家，就在沙发上坐下反复阅读那份合同。
一口气把合同前后重新看了三次后，蔚然再抬头时，蔺沈之已经在对面的沙发上睡着。
这还是蔚然第一次看见蔺沈之在沙发上睡着。
蔺沈之睡得不安稳，就好像梦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眉头一直轻轻皱着。
看着那样的蔺沈之，蔚然一颗心都变得柔软，结婚，合作，似乎遇上蔺沈之之后他的人生就逐渐走上了巅峰。
一切太过顺利太过幸福，以至于他都有种一切随时会破碎消失的错觉。
蔚然收好合同，走上前，在蔺沈之脸颊上落下一吻后，准备把人抱上楼去。
他一只手刚穿过蔺沈之后脖颈，蔺沈之就迷迷糊糊睁开眼。
“吵醒你了？醒了就回房睡，睡在这里会感冒。”蔚然轻声道。
认出蔚然，蔺沈之迷迷糊糊护住自己的肚子，轻哼一声，动了动，把脸埋进蔚然脖颈间，不愿醒来。
他很困，困得不行，都困坏了。
蔚然好笑，只能把人抱上楼。
蔺沈之不算太重，甚至有些瘦，比之前瘦，这让蔚然觉得好笑，蔺沈之这是把肉都长到肚子上了？
进了门，把人放到床上后，蔚然揉揉蔺沈之两只手护着的肚子，“小猪。”
他抬头时，蔺沈之已经醒了一半，正捂着肚子躺床上看着他。
灯光下，蔺沈之一双眼瞳眸黝黑，这再加上刚睡醒眼中氤氲着几分水汽的缘故，他就像只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主人撸了肚子的大狗狗。
委委屈屈，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指责。
蔚然呼吸轻滞，俯身吻上蔺沈之的唇，要把人欺负到底。
一吻结束，蔚然正准备继续，蔺沈之就把自己挤进他怀中。
“蔚然。”埋首于蔚然怀里，蔺沈之声音沙哑低沉，不复平日的冷清，隐约之间似乎带着几分不安脆弱。
“嗯？”蔚然低头看去。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蔺沈之的脑袋顶，蔺沈之平时规规矩矩的头发因为接吻变得乱糟糟，就如同一个毛茸茸的球。
“你喜欢孩子吗？”蔺沈之问。
“小孩？”
“嗯。”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喜欢吗？”蔺沈之动了动脑袋。
蔚然想想，“不喜欢。”
蔺沈之不语。
蔚然手指轻轻在蔺沈之脑袋顶上的漩涡处点了点，摁下开关，哔哔，机器人蔺沈之启动。
机器人蔺沈之，请你记好你的三大准则，爱蔚然，爱蔚然，爱蔚然。
“我们收养一个小孩好不好？”机器人蔺沈之问。
蔚然愣了下，他往后退了退，露出蔺沈之藏在他怀中的脸，他试图从蔺沈之脸上的表情分辨出蔺沈之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卧室没开主灯，只落地灯朦胧，昏黄的光线让蔚然有些无法分辨蔺沈之的意思，“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随便问问。”蔺沈之顿顿，又道：“如果家里有个孩子，会很热闹。”
蔚然隐约有些明白，蔺沈之这是怕他会因为没有孩子而后悔，怕他会离开他？
蔚然捧住蔺沈之的脸，严声拒绝，“不要，我讨厌小孩，而且我不想要一个陌生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这个家只你和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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