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引蛊
姜月窈刷地睁开眼，低头一看，胖乎乎的白虫子正在瓷瓶内摆动触角。
姜月窈：……
“白白！”
看着困意全消的小女娃，宋予白满意地勾起唇角，果然还是这招更有效。
淅沥的雨声中，马蹄踏过地面的声音清脆响亮。妙手堂的小伙计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一见马车跑过来，赶紧撑着伞过去迎接。
宋予白没让姜月窈自己下地走，抱着人进了妙手堂。
此时妙手堂内挤满了病患。
百姓们挤挤挨挨靠在一起，低声呻吟着捂着肚子歪歪斜斜坐在长凳上。有的人疼得受不了，直接蜷缩着躺到了地面上。伙计们只好将这些躺地上的人挨个搀扶到病床上躺好。
饶是妙手堂足够大，这会儿子都有些下不去脚。宋予白没有在大厅多停留，直接跟着伙计去见单逸。
妙手堂的其他大夫们都被单逸叫过来帮忙，病人太多，他们就五个大夫根本顾不过来。
单逸忙得焦头烂额。百姓们体内的蛊虫突然间躁动起来，他只能用银针暂时替他们缓解一二，根除却做不到。
宋予白抱着姜月窈撩开竹帘进来的时候，单逸眼睛都亮了。
月月终于来了。
他让其他大夫照顾一下自己的病人，带着宋予白和姜月窈去后堂说话。
“单大夫你可要快些回来，这么多人我们顾不过来啊。”
“好。”单逸答应着领着两人走开。
等走到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之处时，单逸转身看向姜月窈，“月月，你将虫母带来了吗？”
“带了。”姜月窈把小瓷瓶拿出来。
“你现在能否驱使虫母？”
姜月窈点点头，“可以啊。”
“那就好那就好。”单逸念叨两句，这心瞬间就放下一大半。只要月月依然能驱使虫母，病人们就有救了。
“月月，等会儿我会喂病人喝下麻沸散，麻痹他们的感知，到时你驱使虫母将子蛊从他们体内引出来。”
“好。”姜月窈点头，伸着短胳膊在单逸肩头一抓，一条黑虫子就被她抓在了手中，“单哥哥你身上也有蛊虫。”
单逸表情一僵，宋予白也蹙了蹙眉。
“虫虫不乖。”姜月窈教训了黑虫子一句后将它丢进白瓷瓶里。要让胖胖好好教教虫孩子，不能跑到别人身上去。
瞧着姜月窈这熟练的动作，单逸伸手揉了把脸，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怎么这蛊虫到了月月手里，比普通虫子还不如呢？
单神医想不明白。他拿视线不断打量着姜月窈，难不成月月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不知道能不能……
嘶——单逸眉头一皱，伸手揉按两下额侧，怎么突然间有些头疼。
“单哥哥，你怎么了？”
单逸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头疼，按两下就好了。”
将那些还没成型的离谱想法扔到一边，单逸放下手看向宋予白：“不知你是……”
“宋予白。”
“原来是宋公子，”单逸这才敢放心称呼，“一会儿月月引出子蛊的时候，希望宋公子能够在旁帮忙看顾一二。”
宋予白点头应下，“自然。”
单逸这才放心去叫伙计将熬煮好的麻沸散端来给病人们喂下去。
宋予白垂眸看着姜月窈，“月月，一会儿量力而行，不要伤到自己。”
“嗯嗯。”姜月窈连连点头，“白白不担心，我特别特别厉害。”
宋予白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伙计们给每位病人都喂了一小碗麻沸散，等所有病人都睡过去后，单逸便请另外四位大夫先回去。
这四位大夫只以为单逸有什么不外传的秘法，确定单逸真的不需要他们帮忙之后，都爽快地回家了。偷学人秘法这事儿，他们一把年纪了还真没那个厚脸皮，做不出来。
在单逸的安排下，一切准备就绪。
“月月，可以开始了。”
“好。”姜月窈迈着腿儿走到大厅中央，拿出瓷瓶拔开瓶塞，低头往里一看，轻轻“咦”了一声。怎么只有胖胖，那条黑虫子呢？
站在一旁的宋予白和单逸以为出了什么岔子，急忙朝姜月窈走过去。
“怎么了？”
“那条黑虫子不见了。”姜月窈歪着小脑袋看瓷瓶底，没有洞啊，黑虫子去哪儿了？
单逸心底冒出一个猜测，方才的子蛊该不会被虫母吞噬了吧？不应该啊……
“月月，暂时不管这个，你先把病人体内的子蛊引出来。”
“好。”姜月窈拿出小手帕垫在手心里，引着胖胖爬到她手上。
“胖胖，把你的孩子们喊出来吧。”有了上次的经验，姜月窈这次特意托着虫母，迈着腿儿绕着病人们走了一大圈，“是他们哦，不要喊错了。”
胖胖晃动着触角，虫口微张。
姜月窈转着脑袋看周围的病人们，宋予白和单逸守在她左右，警惕地看着四周地面。
三人静等片刻，喝下麻沸散睡去的病人们渐渐痛苦地呻吟起来，有的甚至还无意识地抱着头往身旁的东西上撞，撞出血了都没停下来。
姜月窈看到他们脸上的皮肤出现了不正常的隆起，像是有虫子在他们的皮肤下快速蠕动。
她拧着眉，小拳头悄悄握紧。
呜，只是虫子而已，她不怕，一点都不怕。
宋予白注意到姜月窈的异样，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月月乖，害怕就不看。”
“我不怕。”姜月窈伸手抓住宋予白垂落的袖摆，攥得紧紧的，“白白害怕吗？”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宋予白只觉得诡异又恶心。
“嗯，害怕。”
“那白白把眼睛闭起来就不怕了。”
“好。”
宋予白这么应着，眼睛却盯着那些逐渐从眼耳口鼻爬出来的黑虫子看，心中猜疑不断。
白虎国巫师的地位等同于青龙国圣僧，轻易不会出入他国。圆明住持是巫师吗？还是只是一个效仿巫师养蛊的普通人？
若他真是白虎国巫师，他潜入泉阳是否得白虎国君授意？白虎到底打着什么主意？青龙其他州县是否也有蛊虫存在？
老爹才打退了白虎国没两月，白虎国又打算卷土重来吗？
想得愈深，宋予白的眉头就皱得越紧，直到单逸一声惊呼才将他唤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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