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过牢
岑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两人。
吃饭?
“里面结束了吗?”
她没见秦时曜出来啊。
王泉解释道:“没有呢,还得一会,周总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胃有点难受,秦总就让我带他下去先吃点东西垫垫,等一会结束了,大伙儿再一起吃饭。”
岑汐朝周闲看去,这会儿离得近,果见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想到两人如今的关系,关心的话又憋了回去。
“哦,”岑汐不想跟他们一起,“我就是想下去买杯喝的,现在又不想喝了,你们去吧。”
她打过招呼转身就要走,王泉赶紧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所以你现在没事是吧,那你陪周总下去吧,我......突然肚子不太舒服。”
王泉自从去了投资部,浑身跟打了鸡血似的,对工作有十成的热情,第一次跟这么大的项目,他兴趣浓厚,不想浪费时间在任何没用的事情上。
比如陪这个周总吃饭。
会议室还没结束呢,他笔记才记到一半,好不容易等到秦总亲自带组,他有很多东西要学呢,这种时候怎么能离开呢。
既然岑汐现在没事,他自然是把任务交给她了,她是秦总的助理,也不算亏待了这位周总。
电梯门开了,周闲先进去了,王泉完全不给岑汐拒绝的机会,一拽一推就把她推进电梯了,岑汐想出去,王泉堵在门口笑着朝两人挥手。
她就站着没动了。
在王泉的角度,她和周闲不认识,她没道理拒绝,如果几次三番的抗拒,反倒很古怪。
电梯门关上,狭窄的空间内,岑汐挨着门站着,周闲在她左边靠着,熠亮的眸子盯着她的侧脸,先打破平静。
“怎么,现在看都不想看到我了?”
岑汐盯着下落的数字,问了跟唐非阳一样的问题,“你怎么会来?”
语气连一点涟漪都没有,像是随口一问。
周闲听她这话就知道秦时曜没告诉她,他跟秦时曜接触的不算多,但不认为那男人是个为了爱情耍阴招的小人,他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周闲也没开口提。
“老板安排的任务,不能不来。”
周闲话里能听出一丝不耐,岑汐就不说话了。
今天的电梯尤其的慢,从十六楼开始,几乎每一层都要停下,但是没人上来,应该是有人按了,又觉得太慢先走了。
岑汐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慢,无聊从兜里拿出手机,准备翻开朋友圈逛逛时,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胖了。”
岑汐指尖一顿,不紧不慢的的回了一句,“嗯。”
她最近确实胖了。
虽然从年后就没怎么闲着,但秦时曜在吃饭上很讲究,除非偶尔挤出时间约个会,或者他实在忙的走不开,几乎每顿饭他都是去家里给她做。
两个人,顿顿三菜一汤,菜量不多,正好够两个人吃,每天都是新花样,荤素搭配营养得当。
他说她太瘦了,他得把她养胖点。
结果真胖了,脸都圆润了。
周闲几乎贪婪的望着她沉静柔软的侧脸,用轻佻遮掩晦涩。
“胖点好看,秦时曜还挺会照顾你,跟着他是你的福气。”
她之前太瘦了,一看就是这几年太折腾,没好好吃饭,如今胖了点,匀称了,比以前更好看了。
秦时曜比他会照顾人。
相逢之后,岑汐就没从他嘴里听到过好话,已经勉强习惯了他话里话外的刻薄。
本来不想理会,但不知道是不是电梯下的太慢让人烦躁,心里就是憋着那股气。
“是我的福气,你好像没福气,霍文菲没把你照顾好,你比当年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还瘦,怎么,霍文菲管着你的财政大权,不给你饭吃?”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不希望跟周闲的结局,是逐渐变得面目可憎,刻薄无情,不希望以仇恨结束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
岑汐微微转过身,抬头看向他,想道歉,又觉得周闲以前最烦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的行径,把话憋回去,想到王泉说他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就慢慢吐出一句。
“你好好吃饭吧,都快瘦脱相了。”
周闲幽深的眸盯着她的眉眼,喉结起伏,低低笑了一声,“还这么关心我?还是放不下我?”
他朝她走进一步,俯身,脸几乎贴上她的。
“就这么喜欢我?其实我对你也不是没感觉,要不,接个吻怎么样?我还挺怀念那天在浴室吻你的感觉。”
岑汐越来越觉得他陌生,怒极之下,倒也冷静下来了。
“你不是爱霍文菲爱的死去活来吗,为了她能背信弃义,背井离乡,你现在背着她跟我索吻是什么意思?你们感情出问题了?”
周闲轻佻的笑一声。
“你这丫头真是天真,男人的爱和欲望是可以分开的,我是爱她,我是要跟她结婚,但完全不影响我偶尔寻个刺激,你来南尧见到我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告诉过你,我床伴很多的。”
岑汐难以置信,再一次忍不住刻薄,“小心得病!”
“这你放心,”周闲嗓音有些哑,“我经常体检,绝对没病,我的技术绝对比秦时曜强,要不要试试?”
电梯门正好打开,岑汐瞪他一眼,高跟鞋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一声不吭的走出去。
身后传来周闲轻快的笑声。
岑汐没陪他吃饭,就给他指了几个吃饭的地方,让他自己去选,然后转个弯去了附近的奶茶店。
排了很长的队,给自己买了杯奶茶,又给秦时曜买了杯咖啡,再去隔壁蛋糕店买些小点心,回去的时候又在门口遇到周闲。
他在打架。
地上躺着两个彪形大汉,手都捂着胸口,脸上也有伤,挺惨的。
岑汐觉得地上两人颇为眼熟,走近一点,细看之下才想起,这不就是她从出租房搬过来那晚,半路拦截调戏她的那两个酒鬼吗!
“你他妈别不识好歹!”
其中一个男人正指着周闲骂。
“都在里面待过,都是兄弟,上次被你坑那么惨,老子没报复你吧,就说这次又在这碰见了,是缘分,看你现在混的人模狗样的,问问你有什么发财的路,你他妈上来就打,道上可没你这样的规矩。”
两人刚才在附近吃了东西,手上有黏糊的油渍,周闲皱眉拍着被他们碰过的袖子,厌恶至极。
那男人瞧见他这副嫌弃的表情,更气了,嗓子都要吼出来。
“你他妈装什么装啊!你现在就是披上龙袍,也是吃过牢饭的,谁比谁尊贵啊!”
周闲本不想搭理他,但是余光看见了岑汐。
“你是在这栋楼里上班吗?”男人还在叫嚣,“他们都知道你是......”
‘杀人犯吗’四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周闲已经大步朝前,半弯着身子,阴鹜的眸满含暴戾,压着声音在男人耳边说了句话。
男人的脸色几经变换,瞪着眼不吭声了,连滚带爬的拉着同伴走了。
周闲站起来,拍拍衣服,转身迎着刚挤开人群冲过来的岑汐走去,看一眼她手里的东西。
“买好了?”
岑汐在他跟前站定,视线在那两个跑开的男人身上还没收回。
“都在里面待过,”岑汐眉头皱的紧紧的,“也是吃过牢饭的。”
她抬头看向周闲,眉睫颤的厉害,“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闲脸上的表情隐去,片刻,笑了一声,“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坐过牢。”
“坐过牢?”
岑汐脑子有些懵,眼睛不自觉红了,“什么时候?”
“五年前。”
周闲双手插兜,面不改色的开口。
“有人欺负霍文菲,我失手把人捅了,进去了三年,你之前不是问,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结婚吗,这就是原因。”
盯着她通红的眸子,他抬起右手,在她脑袋上使劲撸了一下。
“所以啊,别把什么事都怪在自己身上,我结不了婚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你耽误了我。”
.........
晚上的饭局岑汐没去,秦时曜有问她的意见,她拒绝了。
“还得喂来福呢,我回去煮碗面吃。”
秦时曜看出她不想去,没强迫,伸手抱了她一下,“不吃面条,你回去先遛来福,我给你订餐。”
岑汐说不用,秦时曜直接拿手机打了电话,订完餐,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揉了揉。
“在家等我,我不会太久,陪他们喝两杯就回来。”
岑汐把人送出办公室,回去喂了来福,又遛了一圈,回来正好拿到秦时曜给她订的餐。
很新鲜的两菜一汤,炒藕片,红烧排骨,鲫鱼汤,都是她喜欢吃的,订的是他们经常去的那家中餐厅。
习惯真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从她和秦时曜在一起后,大多时候都是秦时曜陪她吃饭,习惯了两个人,如今自己在餐厅,即便饿着,胃口也不是很好。
来福吃饱喝足,也出去玩过了,老老实实的趴在她脚边,屋里只有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
太安静,脑子里总免不了胡思乱想。
“五年前,有人欺负霍文菲,我失手把人捅了,进去了三年。”
五年前,正是她找周闲找的最崩溃的时候,原来,人家在为霍文菲坐牢啊。
三年牢狱。
岑汐说不上什么感觉,说嫉妒已经没有资格,只是有很多莫名低落的情绪。
她希望,周闲以后的人生能平平顺顺,希望这辈子,他也能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不被任何人牵连的,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她希望他的后半生,能平安喜乐,不再有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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