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死了
第二天中午,岑汐给朱清雪打电话。
“我同意嫁给郝庆丰。”
挂了电话,她抬头看向秦时曜,“这样真的行吗?”
秦时曜给她盛碗鸡汤,“嗯,这几天你就安安心心的去挑婚纱,你婆婆会陪着你,她有认识的婚纱设计师,你就放宽心,等着嫁给我。”
岑汐接过碗,用勺子搅了下,还有点担心,“郝庆丰真的靠谱吗?”
“不靠谱,”秦时曜见她瞬间紧张的坐直身子,笑着捏捏她鼓起的腮帮,“但他是个聪明人。”
郝庆丰是下午一点到霍家的。
彼时,朱清雪正在教育霍文菲。
“听到没,岑汐最后还是选了周闲,她竟然放弃秦时曜选择周闲,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她跟周闲还偷偷联系着,不然分开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舍弃秦时曜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周闲?”
“就你这个蠢丫头,掏心掏肺的对周闲,人家只是看中了你的身份而已,你信不信,如果他知道岑汐要嫁给郝庆丰,他肯定会做点什么,文菲,周闲根本不值得你喜欢,你就乖乖听妈的话,妈肯定给你选一个最好的男人。”
郝庆丰从外面进来,恰好听见这话,心里得意。
最好的男人?
他非常期待朱清雪听他喊丈母娘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见郝庆丰进来,朱清雪让霍文菲进屋,留了郝庆丰在客厅谈。
郝庆丰开门见山。
“今天早上,我见到岑汐了,啧,那小模样真是深得我心,我对你们的这场交易非常满意,不过我另外有个条件。”
朱清雪警惕的看着他,“什么条件?郝庆丰,我们之前谈好的,你别想......”
“嘿,别紧张,”郝庆丰打断她,“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岑汐来找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交易,她说不信任你们,担心就算嫁我,你们也会留着对周闲不利的证据日后再威胁,所以希望我替她做主。”
朱清雪太了解他的为人,觉得好笑,“你替她做主?”
“我自然不是替她,我是替我自己。”
郝庆丰翘起二郎腿,肥胖的身子颤的滑稽,一口一口吐着烟。
“你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岑汐能为了一个周闲,选择抛弃秦时曜,嫁给我这么个烂人,可见周闲对她非常重要,这次你们能用周闲威胁她,下次呢?如果下次你们再用同样的招数,逼她对我动手,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清雪嗤笑,“对你动手?郝庆丰你有被害妄想症吧,你有什么值得我动手的?”
“没有吗?”郝庆丰贼兮兮的看着她,目光暧昧的在她身上扫一圈,“老子就是钱多,当年你为了荣风,不是也爬上我的......”
‘床’字还没来得及说,朱清雪骤然开口,“好!我给!”
她的目的就是让岑汐嫁给郝庆丰,本来就是诬陷周闲,目的达成,她留着也没用。
郝庆丰这男人最是小肚鸡肠,万一真惹恼他,绝对不是她想见到的结果。
倒不是担心霍荣华会知道,反正文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她只是介意被人知道她曾爬过郝庆丰的床。
这个恶心的男人,那一身赘肉她瞧一眼就反胃,当年是实在没办法,只有他最好拿捏。
本来不想再招惹他,但挑来挑去,只有让岑汐嫁给郝庆丰这样的男人,她心里才会舒服。
不过她也不蠢。
“我会给你,但是得等你们婚礼之后。”
郝庆丰神态语气都是牛逼哄哄的,“你这几年光长年纪不长脑子?这事的主动权在我,我说怎样就怎样,万一婚礼之后你用周闲威胁岑汐跟我离婚,那我的名誉还要不要了?刚结就离,以后哪个女人敢嫁给我?”
他朝朱清雪的方向吐口烟。
“朱清雪,当年被你拿捏是我蠢,你以为我现在还那么蠢?你敢再招惹我,就别摆出牛逼的样,这事我说了算,不同意你们换人,老子不伺候了。”
朱清雪极力想摆脱郝庆丰,所以很快上楼拿来一个U盘。
郝庆丰拿在手里颠了颠,“你这女人,最是狡猾,U盘给我,你肯定备份了。”
“没有!”
“我不信。”
郝庆丰朝旁边伸手,跟着他进来,一直没说话的黑色西装男人从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郝庆丰接过递给朱清雪。
“把霍荣华喊过来,你们两在这上面签个字,我就信你,咱们之间的交易就成了。”
“这是什么?”朱清雪接过文件。
郝庆丰好心解释,“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保证书,如果你给我的这个不是最后一份,或者说,万一以后你又把周闲告了,那作为欺骗我的代价,你和霍荣华就得把整个荣风集团给我老婆,就是岑汐。”
听到最后一句,朱清雪总算明白了他的目的,“说来说去,你是在打荣风的主意!”
郝庆丰晃着腿,笑的古怪,“当年你睡完拿钱就走,我后来找你帮忙你也没帮,那我这次不得胃口大一点?这样才不会吃亏不是吗?除非你心虚。”
他又提当年的事,朱清雪咬牙切齿,“我发誓,我手里绝对没有了。”
郝庆丰指着文件,“你的发誓跟狗放屁一样,我不信,除非你把字签了。”
又加一句提醒,“我旁边这位是律师,这文件是我让律师拟的,你们得签字盖章,咱们不来虚的,谁也别蒙谁。”
......
从霍家出来,郝庆丰把秦时曜约到上次的KTV。
“两人都签了字盖了章,不过你怎么知道朱清雪一定能说服霍荣华?霍荣华就是唯利是图的守财奴,我以为他不会答应。”
秦时曜接过文件看了眼,“猜的。”
周闲说,霍荣华已经知道了霍文俊不是他的种,现在能这么平静,肯定是朱清雪拿捏住了他。
而且,霍荣华现在也不敢不听话。
如今荣风集团霍文菲的股份最多,霍荣华欠的那违约金如今是霍文菲把控着,他不听话,路就被堵死了。
郝庆丰见秦时曜不欲多说,知道他不会跟自己交底,也懒的试探,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婚礼。
“那接下来我该干什么?婚礼怎么弄?”
秦时曜:“年初九,新娘准时给你送过来,这之前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
岑汐来南尧后的第二个新年,是跟着秦时曜在秦家过的。
方兰已经把岑汐纳入了家里的一份子,婚礼之前,出钱给岑汐买了栋复式公寓,房产证只写岑汐的名字,又特意强调是赠与。
“日子过久了,就没有不拌嘴的夫妻,这房子是给你自己的,如果哪天你跟阿曜吵架了,又不想让我们知道,你也有个避风港,也能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我也给萌萌准备了一套,你两一人一个。”
从岑汐叫了第一声妈后,方兰就很用心的做一些事,当准婆婆的同时,又以亲妈的角度给她宠爱,弥补她这些年缺失的母爱。
秦政不太会用言语表达慈爱,但做的事也是足够温暖,会把秦萌有的礼物也给岑汐备一份,会很认真的跟每一个来串门的邻居介绍岑汐。
岑汐白天的时候要克制情绪,晚上总会钻进秦时曜怀里。
“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婚期越近我越忐忑,因为你太好了,我好怕这是我做的一场梦,我怕梦总有一天会醒,但是你的家人,我真的好喜欢,你给了我结婚的勇气,你的家人给了我相信人生的勇气。”
“秦时曜,谢谢你。”
整个春节,岑汐前前后后见了不少秦家的亲戚,比如秦时曜的舅舅舅妈,叔叔婶婶,表兄弟堂兄弟,表姐堂妹......
总之,秦家的亲戚差不多都见了。
秦时曜怕她拘谨,会时时刻刻陪着她,偶尔被拉去喝酒打牌,也会让秦萌陪着。
秦萌对这个准嫂子非常喜爱,挽着岑汐的胳膊欢欢喜喜的给众人介绍,不断提起岑汐救她的那两次,尤其加重‘舍命’这两个字。
秦萌在家族中是团宠,大的小的都宠她,听说岑汐两次舍命救她,对岑汐的好感度也是直线上升。
当然,最重要的是秦时曜的态度,谁都能瞧出来,秦家这位大少爷,对这个叫岑汐的姑娘是宠到骨子里的。
现在就等着婚礼。
......
婚礼的时间定了,年初九。
霍文煜把消息带给周闲,周闲坐在沙发上喝了半天的水,费力按住颤抖的手,最后脸上荡起轻松愉悦的笑。
“好,非常好。”
至少,能看到她嫁人,满足了。
他起身回房间拿了个文件袋,折回来,先从文件袋里拿了个U盘递给霍文煜,“这是秦时曜要的东西。”
U盘递过去,又把文件袋递给他,“当初那个局,霍文菲成了最大的股东,这是霍文菲把全部股份给岑汐的转让书。”
霍文煜错愕,“霍文菲怎么肯签字的?”
“她不知道,”周闲耸了下肩膀,笑道:“她不知道自己签了这个,但确实是她自己签的,章也是她自己盖的,公开后是有效的,你可以先给秦时曜,他知道什么时候公开最合适。”
说完想起一事。
“对了,你怎么让霍文菲去郝庆丰的婚礼?”
霍文煜:“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有我的办法,初九那天,她会自愿嫁给郝庆丰。”
霍文煜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烟瘾犯了,忍着没抽,看向周闲道:
“你要做的事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把自己交给我了,从现在开始,你一切听我指挥,这两天就跟我出国。”
周闲沉默了下,“等她的婚礼结束我再走,我想看着她嫁人。”
“周闲!你他妈真不要命了?”
戚帅躲在房间,听着霍文煜的咆哮,慢慢握紧了拳头。
....
一声声祝福中,岑汐满怀期待的等着婚礼。
直到初六这晚,戚帅突然跑过来找她。
“岑汐,你知道老大多爱你吗?他从来没爱过霍文菲,他进荣风是为了你,他做这么多事,全是为了你。”
“岑汐,你能不能去劝劝老大,我求你了,老大快死了,他不肯去治疗,他没多长时间了,他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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