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生闷气


楚涵笑嘻嘻地叹了口气,“看来伤心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白苏斜了他一眼:“你别信口开河,我没对人透露过我的身份,他不知道我是女子,哪来的钟情?

画的好就是有情吗?你这是什么逻辑?

他是一个好的丹青手,画过的人物多了去了,其中还有许多老翁和幼童,听说,都画的惟妙惟肖,这怎么解释。

难不成都与他们有情不成?”

白苏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你真是胡说八道!”

楚涵瞪着眼道:“哎~,我说的都是有根据的,你不说人家就猜不到吗?

时岩是徽州有名的才子,丹青手的眼睛厉害着呢!”

楚涵拿着画坐到白苏旁边,用眼神示意道:“你看看他画的你的脖颈,光滑平整,圆润紧致,跟男子的脖子有半分相象吗?

还有耳垂上的耳洞。

你惯穿高领的衣服,耳洞也一直用脂粉掩饰着,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把你掩饰的两个特征,明明白白的画在了纸上。

他若不知道你是女子,我头朝下走路!”

白苏忙往画上的耳垂上瞅:“嘿~,还真是有个黑点。

你的眼睛也够厉害的,我看了两次都没发现。”

楚涵得意道:“那是你没仔细看。

不仅如此,画中的你迎风而立,罗衣飘飘,袅娜娉婷,虽是男子装扮,却像个降落人间,又随时可能翩然离去的仙子,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我都能想象出他画画时,心里的留恋和惆怅,以及恋恋不舍的样子。

这还不能说明他的心迹吗?”

白苏摇头:“这都是你想象出来的,不能说明什么,画手画画时,常常会美化所画之人,这很正常。

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根本没谈过私事,钟情从何谈起。

不过看这画上的细节,他的确是看出我是女子了,惊讶和好奇或许有。”

“我的想象都是有根据的,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能把你画的这么像,说明早把你的模样刻在脑海里,描摹过无数遍了。

他不可能对你没情愫。

还有他捐的钱粮和物品,以及梅苑,如果我料想不错,你刨坟的名单也有他暗中相助,是不是?”楚涵看着白苏问。

“是倒是……”

“是就更对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帮忙,若是治疫不顺利,刨坟看不出效果,时家会被所有人唾骂排挤。

他跟你还不一样呢,你是京城人,事了就走了,人家可是世代生活在徽州的大族。

他一个大龄未成亲的男子,冒着被人刨祖坟的危险帮忙,仅仅是为了帮官府?”

白苏道:“还有百姓!”

楚涵撇着嘴把画卷起来:“既然这幅画不是他向你表露心迹的,送给我可好?”

“不行!”白苏答的毫不犹豫。

“小气!”楚涵起身把画放了回去:“不舍得就算了。”

白苏想了想道:“我连时岩没娶亲都不知道,他看着也得三十左右了,咋还没娶妻呢!

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时修看重他,觉得谁家的闺女也配不上他宝贝儿子,挑着挑着就大了。

后来想将就着定一个的时候,时岩的母亲去世了,三年孝期刚过不久,父亲又去世了,又得守孝三年。

等自己能做主的时候,更不想将就了,所以他的妻位是空闲的。”

白苏摇着头叹道:“可怜,太可怜了!

他父母也是,你好歹让儿子成了亲再死啊!太耽误事了。”

楚涵哈哈笑道:“白苏,你太有意思了,生死又不能看黄历。

为守孝耽误成亲的事不少,但像他这样连着赶上两次的,确实不多见。

不过,他这么大不成亲,肯定是个挑剔的人,说不定,你是他第一个倾慕之人,却被赵昀挡了桃花,连表达心意都做的这么隐蔽。

这么想来,他是挺可怜的!”

白苏奇道:“楚涵,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在徽州困难重重,我能不把徽州的事弄清楚吗?

哪个有可能帮你,哪个顽固有可能阻挠你们,谁最有实力,我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的。

时岩是徽州第一士族的族长,当然知道的更细致一点了。”

白苏没说话,两手托着下巴在想着什么。

楚涵顿了顿道:“白苏,你别觉得赵昀救了你,就跟欠了他一样,事事依着他。

想救你,想替你挡刀子的人多了去了,他只是运气好而已。

你说说,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他不占?

就说这时岩吧,家世,人品,才华,样样齐备,长相估计也差不了,比赵昀一个不解风情的武夫不强吗?”

白苏白了他一眼:“不许你这么说他,说的好像你不是武夫似的。”

楚涵:“………”竟无法反驳。

“这么快就护上了,等成了亲以后再护行不行?”

“不行!

他为救我差点丢了命,你竟说他运气好,我若让你随便说,我亏心不亏心啊!

你真拿我当朋友,就尊重他,没有他,你见到的我,有可能已经被装在坛子里了!”

楚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装在坛子里是什么意思,连呸了好几口,气道:“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你干嘛咒自己啊!

你心眼少,我只是怕你被他拿捏住,被他欺负了而已。”

说完把头一扭,生闷气去了。

白苏哭笑不得:“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个缺心眼啊!”

楚涵哼了一声,没吱声。

白苏把遇刺的经过给楚涵说了一遍,“他当时真的是下意识的反应,这种来不及思考的本能反应最真实了。

他若犹豫一下,都不会受伤,那支箭若歪上半寸,他就没命了。”

楚涵把头扭了过来。

白苏继续道:“不仅仅是那次遇刺,任何事情他都是这样,事事为我考虑。

他从没有挟恩图报,反倒说,是我救了他的命。

我不知道他遇到我,是幸还是不幸,反正,我觉得遇到他是我的幸运!”

楚涵也微微动容,开始他以为,赵昀受伤,或许是他故意施的苦肉计,不然,几个叛军怎么能伤的了他?

却不想真相竟是这样。

白苏说的对,趋利避祸是人的本能,违背本能比遵从本能要难上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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