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路遇土匪
梅若裳问道：“你确定，那个生物你从来没有见过吗？”
姜毅摇头：“我最初，以为是只猩猩，但那动物的手掌脚掌和我们人类的一模一样。我当时就想到了野人。神农架一直有野人的传说。所以我才要求保留下手脚，交给了专门的机构做研究。”
我点了一团篝火，让大家取暖，接着问起了后来的事。
“我说是野人，村子里那些愚昧的村民根本不相信，还说要批斗我。我后来放心不下这事，就离开了村子，想进入神农架腹地找一找。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野人生活的证据，那就证明我没有说错了。”
老吴听到这里，不禁哂笑：“所以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姜老师，亏你还是教书的呢，你们知识分子也太死心眼儿了，跟书呆子似的。”
我瞪了老吴一眼，让他别瞎说。毕竟旁边的梅若裳也算是知识分子了。
老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拨弄着火堆。
姜毅却正色说道：“不，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被人害的！”
从一开始，他就说被人害了，我们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毅这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当初他只身离开了村子，身入神农架。
那时候刚刚建国不久，神农架还是一片荒芜，没有道路，只有零星的几个村子，就连最基本的地图都没有。只能靠着自己的两条腿来丈量。
而除了一路上偶然遇到几只野兽外，连野人的毛发都没有见到一根。
姜毅不甘心，便继续朝着西边走。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弹子岭。
弹子岭山势陡峭，狰狞的岩石像是怪兽的利齿，脚下的路更是崎岖不平。
姜毅正走着，突然有一天，他在山坳里见到了一批人，足有二三十个。他们手里拿着枪，凶神恶煞的样子，队伍里还有几人受了伤。
我好奇地问道：“难道是被野人伤的？”
姜毅摇头说：“是土匪。”
“土匪？”
“嗯，从广西逃过来的。”
我了然了，当年曾经开展过轰轰烈烈的剿匪斗争，肃清盘踞在广西的残余势力。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逃到了神农架。
姜毅当时躲在茂密的树丛后，悄悄观察着那些土匪。
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倒是领头的那个人给大家鼓劲儿：“没什么好丧气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咱们把墓里头的东西挖出来，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他妈不给老蒋卖命啦！”
旁边有人问道：“五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叫五爷的人满脸横肉，点上了一支烟说道：“你还不信你五爷？我带着弟兄们来这儿干嘛来了，不就是奔着发财来的吗？当初，老子在十二军的时候，孙军长一声令下，好家伙，慈禧和乾隆爷的墓都给他炸开了。区区一个楚王，那不在话下！”
姜毅听得阵阵心惊，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伙儿残军居然是来盗掘古墓的。听这口气，那个领头的人还曾经参与过孙殿英盗掘清东陵。
他心惊胆战，决定先回去报信儿。可就在一转身的时候，姜毅脚下一滑，踩松了一块石头。
石头一路翻滚，从山坡中跌落。那伙儿人瞬间警觉，姜毅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他们抓住了。
看着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姜毅，有人说了：“这一定是个赤红探子，一枪崩了！”
领头儿的那人却拦住了，问姜毅：“嘿，你是哪儿来的？”
姜毅只好如实说了。
那人点了点头：“嗯，是当地人就好办，我问你，有个叫上坪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儿吗？”
姜毅当然知道，可他却不能说。
这伙儿人心狠手辣，那领头儿的一挥手，旁边就有人死死地按住了姜毅的手掌，拔刀切下了他的一根手指！
姜毅疼得差点儿昏死过去。
那人骈出小指掏着耳朵：“带我们过去，饶了你，要不有你好受的。”
姜毅还是不从，又被切下了一根手指，血流了一地。姜毅捂着断指，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儿。
“呵呵，你也只有十次开口的机会，现在还有八次。反正荒山野岭，哥几个把你宰了也没人知道。你要是说了呢，里面的宝贝也分你一份儿，你可要想清楚啊，说还是不说？”
姜毅破口大骂：“去你妈的！”
“好，有骨气，给我剁！”
姜毅左手的中指也被切了下来，巨大的疼痛感让他痛不欲生。
“呵呵，你的左手只剩下两根手指了，不希望我们也废了你的右手吧？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我们放你回去，到时候一口咬死，说是你带我们来这儿的，你小子也是个死。干嘛这么想不开呢？”
姜毅饱受酷刑，但是也明白，这土匪头子心狠手辣，绝不是说说而已。
试想，自己即便带他们到了上坪，他们也未必能找到那个地方，所以到最后还是同意了。其实他有着更深得打算，他决定找机会，和这群人同归于尽！”
“艹，”老吴听到这儿骂了一声，“真他妈软骨头！你吹什么牛啊，还同归于尽，土匪杀人不眨眼你不知道啊？”
我看着姜毅左手只剩下的拇指和食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姜毅哭着：“我自己明白，我是叛徒，我不得好死，所以我才不敢回去啊！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姜老师，说下去。”
姜毅当时想，弹子岭附近有一个山洞，老人们都说洞里住着山神老爷，进去的人有来无回。当即决定带着这伙儿土匪去那个山洞。
“你知道那个山洞？”
姜毅很肯定地点点头：“我那时候不知道这里转了多少天了，见过那个山洞。”
“后来呢？”
姜毅说道：“当时我也很怕，但是一想到他们这些人都是坏人，也就壮着胆子去了。那个山洞很隐秘，领头的人起了疑心。”
土匪头子弯腰看着洞口：“这啥地方啊？”
“这是近路，从这里传过去，就能到关门河了，从那里到上坪更近一些。”
土匪头子半信半疑，手里的枪一比划：“你前面带路。”
姜毅也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山洞，只知道当地人对这里十分敬畏。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旁边的人递给了姜毅一只手电筒，姜毅在前面走着。
其余的土匪都跟在了后面。
洞口高半米多点儿。弯腰进入山洞后，一股彻骨的凉风吹来，让姜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脚下，是一条浅浅的溪流，几人踏水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头顶渐渐升高，终于可以直起身子来了，脚下的路也变得宽敞了许多。姜毅伤口的血滴在了溪水中，他忍着疼，心里期盼着传说中的山神老爷赶紧出现。
手电光在山洞里来回晃动，身后有个人害怕了：“五爷，这小子不会害咱们吧？”
土匪头子眼珠一转，对姜毅说道：“小子，你听好了，你可千万别有什么逃跑的心思，要不然，五爷手里的家伙不是吃素的！”
虽然是残军，但到底是专业军队出身，土匪头子对身后的人说道：“所有人提高警惕，注意警戒，传下去。”
那人连忙对身后的人传达了这句话，然后一个接一个，将这句话传递了下去。
可是往前走了两步，走在最后面的人突然惊恐地大叫一声。
土匪头子大喝：“怎么了？”
“五……五爷，我们……我们多了一个人……”队伍拖得长长的，但姜毅还是听了出来，这小子已经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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