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个赌
第39章 打个赌
第39章
元阙没有马上作答，须臾轻笑了声，右手晃着折扇，打在左手掌心里。
他道：“我瞧着她有趣。”
“有趣？”元羿皱眉，不解：“只是戎王府的一个养女，与正儿八经的世家贵女还是差了很多的，见了人也诚惶诚恐的，话都不会说，一点也不大方，我看上不得台面。”
元阙闻言，摇头失笑：“你怎知人家就不会说话了？说不定只是不想搭理你。”
元羿无奈：“三皇兄这样说，那我也要问一句，你又怎知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呢？”
此时夜风四起，元阙抬眼望了望天，半晌笑道：“那我们来打个赌。”
元羿一听这个就来了劲：“好啊，赌什么？”
“赌…她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女子。”
“？”
…
秦嬛和戎王妃一道上了马车，后知后觉才有了些踏实感。
想到方才在宫里戎王妃有话说的样子，她才问：“姨母方才想说什么？”
马车徐徐驶离，戎王妃谨慎地掀起帘子看了眼，然后才压低声音问：“姨母知道你心里是通透的，今夜的事，你实话告诉姨母，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秦嬛垂眸思忖，半晌道：“我也说不好。”是的，她确实说不好，也没有确切的人证物证，可以去证明李锦夏的落水和那串珠穗有关，而那是董太妃赏赐的，是不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了？
还是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意外？
可惜当时太后与帝后都在，元德帝与太后发话处理了那串珠穗，谁敢开口留下？
若是能拿回来，说不定还能琢磨琢磨。
可是秦嬛也不明白，她头一回进宫，更是头一回见着董太妃，若是那东西真是董太妃存了心害她的，那又是为什么？
秦嬛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深宫里的人？
她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不想让戎王妃担心，但她觉得明儿应该去找戎策说说。
今夜注定是不眠夜，庆功宴也算是毁了，等元德帝处理完李家的事，说不定还会留戎策说话议事。
岂料第二日，秦嬛盯着惺忪的双眼起来，箐箐便已经候在她的床前。
见她醒了，箐箐小声道：“姑娘，殿下来了。”
殿下来了…
哪个殿下？
秦嬛扶着额，下意识这么问出来了。
箐箐无奈：“姑娘睡懵了，咱们府上还能有哪个殿下？”
可不就只有戎策一个！
秦嬛脑子转过来了，猛地一下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唰一下掀开被子下床。
“兄长何时来的？你怎么也不叫我？？”
她嗔怪地瞪了箐箐两眼，有些着急地起来。
箐箐哭笑不得，一面服侍她穿衣，伺候她洗漱，一面解释：“殿下不让奴婢叫您的，此刻殿下已经在咱们东屋里续上第二盏茶了。”
“…...”秦嬛动作一顿，简直无颜出去见人。
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秦嬛还是出了主屋，快步进了院子里东边稍间。
那原是可以住人的，但秦嬛一个人住一个院，也用不上那么多间房，便改成了见客的厅子，若是女子还能邀进主屋里说话，若是男子便只能在那间屋子里见了。
戎策到秦嬛这里来，一向都是自主到见客的东稍间里去。
秦嬛踏进去时，戎策正好端着茶盏，有一缕晨阳透过窗户打了进来，正好投在戎策手上，茶盖执起时水雾腾起，晨光与水雾相互交融。
男子垂着眼睫，淡淡抿了一口热茶。
然而，秦嬛的注意力都不在这些上面，她的注意力在戎策手上。
男子右手拇指上戴了个扳指，成色一般，和他的身份有些不相配，但那是他成人那年，秦嬛送的。
往上看去，秦嬛才发觉戎策的脸色不是很好，像是一夜未眠。
恰恰这时，男子察觉有人，抬眸和秦嬛四目相对。
秦嬛心跳猛然漏了一拍，虽然没有什么，但莫名就是觉得有些讪讪。
她敛了目光，抬步进去：“兄长怎得这时候来？”
戎策坐在软榻一侧，秦嬛浅浅福身后，便行至另一侧坐下。
“自是有事寻你。”戎策深看了她一眼，瞧她眼眶底下一片乌青，不由又问：“眼圈这样黑，是昨夜宫中的事，吓到你了？”秦嬛微顿片刻，抿唇：“是有一些，但也还好。”
戎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这话之后，两人便都静了下来，一时无人接话。
秦嬛思忖了下，开口问：“兄长这么早过来，脸色也不好看，昨夜是在哪里过的夜？可是昨夜我与姨母离开之后，陛下留兄长说话了？”
戎策眸底闪过诧异，看了秦嬛一眼，倒也没有隐瞒什么，点点头道：“嗯，昨夜你与母亲离开后，陛下留我说话了，后来天色太晚，陛下唤我在宫里留宿，今儿一早才出宫。”
果然，和秦嬛所料差不多。
“兄长一早出宫便往我这里来了，是想问什么？”
秦嬛以为，戎策是来问昨晚那件事的，毕竟她是当事人。哪知，戎策只是摇摇头，他声音沉沉的：“我不是来追问你的，我是来告诉你，董太妃赏赐给你的那串海棠花珠穗上，含有幻香。”
秦嬛正欲抿茶，闻言险些失手打翻茶盏，她瞠目结舌看向戎策：“可是昨晚，姜御医不是说…...”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静止住了。
是的，秦嬛想到了那次在戎王府，戎策吐血，长亭不需要请示谁便去请了姜辛夷来，再之后秦嬛同姜辛夷说话时，姜辛夷的态度，其实只要细心注意，不难察觉到姜辛夷对戎策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他是戎策的人。
所以，即便昨晚在那个场合下就分辨出了那东西的不对劲，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若是说出来了，一是他不识时务，二是会让秦嬛无法脱身，于一于二，他都不能说。
戎策看秦嬛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对上秦嬛的视线，他只是淡淡地抿了口茶，像是默认了。
秦嬛猜得没错，姜辛夷就是戎策的人，他知道秦嬛于戎策而言代表了什么，在戎策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地位，在那样的境况下，任何对秦嬛不利的，姜辛夷都不能说。
先不管元德帝和太后会不会怪他不识时务，记他一笔，戎策头一个就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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