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阴差阳错
陈南风闻言眉毛微微一扬,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黑衣男子恭敬地说道:“属下那天离开宗门的时候,刚好看到少掌门送他出山门,于是属下就远远地跟了他一段……”
“你跟踪他?”陈南风脸色微微一变,说道,“阿宁,你有些鲁莽了,他背后有没有传闻中的元婴期高手还没确定呢!如果他发现你跟踪……”
“掌门,夏若飞的修为不过是金丹初期,属下跟得很远,即便是他的精神力超过一半的金丹初期修士,也很难发现的。”黑衣男子说道,“而且属下很肯定,他并没有发现属下,一路上他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用精神力往后方查探。”
陈南风摆摆手说道:“还是别太肯定了,这个年轻人给我的感觉有些妖孽,说不定人家发现你了,只是不动声色而已……先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发现什么情况吧!”
“是!”黑衣男子说道,“他往摘星宗的方向御剑飞行了一段,远离了我们的山门之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取出了一艘飞舟……”
“飞舟!”陈南风有些动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一些,问道,“你确认他拿出来的是飞舟?”
“非常确认!”黑衣男子说道,“那是一艘纯黑色的飞舟,尺寸比我们的碧水飞舟还要大。另外……属下试图继续跟踪,不过很快就跟丢了,因为那艘飞舟的速度比御剑飞行要快得多,而且也比我们的碧水飞舟要快不少!属下觉得……就算是掌门亲自出马,也许都不一定能追得上这艘飞舟!”
陈南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说道:“既然有这么快的速度,那定是飞舟无疑了。在如今的修炼界,只有这种上古飞行法宝,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速度!”
“是的!”黑衣男子说道,“属下跟丢了之后,就没有继续前往摘星宗了。不过那飞舟飞行的方向,的确是一直都朝着摘星宗而去。”
陈南风沉吟了半晌,开口说道:“阿宁,你还记不记得宗门典籍中记载过摘星宗历史上的一位元神期高手?”
黑衣男子微微一愣,然后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掌门,您说的是赤云道人?”
陈南风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也想到了。宗门典籍中记载过,这位赤云道人的飞行法宝,就是一艘名为黑曜的黑色的飞舟,在几百年前这艘黑曜飞舟在修炼界可是非常有名的!”
黑衣男子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您是说,夏若飞可能是赤云道人的传人?这……这似乎有些……掌门,赤云道人可是五百年前的人物了,这几百年从来都没有过他的消息,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年轻的传人呢?”
陈南风露出了一丝神往之色,说道:“赤云前辈可是元神期修士,而且五百多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元神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啊,他活到今天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元神期修士的神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在如今的修炼界,元婴期就已经是天堑了,至于元神期,更是根本没有人敢想的境界了。
陈南风继续说道:“如果夏若飞是赤云前辈的传人,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赤云前辈如果活到现在,修为说不定都已经达到出窍期,甚至更高了,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基本上也不需要飞舟了,赐给他的弟子使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如果这个夏若飞是赤云前辈的传人,那摘星宗掌门洛清风对他的态度,也就非常合理了!真要按辈分算,洛清风都只是他的徒子徒孙呢!当然要对他恭恭敬敬的了……另外,很可能夏若飞从小就跟着赤云前辈修炼,只不过三年多以前他学有小成,赤云前辈才让他逐渐接触修炼界,至于他在世俗界开设的那个公司,很可能只是历练红尘的一部分而已……”
黑衣男子也露出了一丝思索之色,然后说道:“掌门,您这么一说,好像可能性还真的挺大的!如此说来,这个夏若飞的来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啊!”
陈南风淡淡一笑,说道:“无论他来头多大,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就算他是赤云前辈的传人,想必赤云前辈也不可能事事都帮他办好,如果那样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历练作用,他也不可能在修炼的道路上走得长远。我估计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赤云前辈顶多也就是在暗中保护他,而且只有当他遇到真正的生死危机的时候才会出手。我们天一门对他又没有恶意,更不会有杀心,所以他身后是否是赤云前辈,亦或是其他的元婴期前辈高手,对我们没什么大影响的。”
其实,夏若飞的这艘飞舟,并不是什么黑曜飞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艘飞舟的名字呢!但这是云台居士亲手炼制的,并没有流传出去,在上古修炼界还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封入了储物戒指的嵌套空间中,自然是不会被摘星宗的赤云道人得到的。
至于赤云道人,自然也跟夏若飞没有任何关系。
夏若飞前几天怀疑有人跟踪自己之后,刻意拿出黑色飞舟,其实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尽快摆脱跟踪者,第二则是希望跟踪的人看到这艘飞舟之后,更加坐实他身后有隐世高手的传闻。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真的有一个来头极大的高手,标志性的飞行法宝就是一艘黑色的飞舟。
而且这位高手还刚好就是摘星宗的前辈。
这么多的巧合,陈南风想不被误导都难啊!
此时,陈南风已经在心中把夏若飞当做是赤云道人的弟子了,虽然还没有完全肯定,但他觉得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陈南风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夏若飞肯定是接触过五圣令的,而且绝对不是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一枚,也不是咱们宗门一直持有的那一枚,我能感应到他身上残留的五圣令气息,尽管非常非常微弱,但我的感应是不会错的……飞花谷、沧浪门的五圣令我也曾经见过,我怀疑夏若飞接触过的那枚五圣令,就是一直没有出世的壹号令牌,只不过残留气息太微弱了,我还无法完全确认!”
如果夏若飞在这里,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惊出一身冷汗的——那枚五圣令存放在灵图空间中,陈南风肯定是感应不到的,可他只不过是破开屏障后拿着五圣令研究了一小会儿,陈南风居然能感应到他身上残留了一丝五圣令的气息!
黑衣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掌门,既然如此……当日您为何不直接询问他,而是进行一番试探之后就偃旗息鼓了呢?”
陈南风微笑着说道:“直接询问的话,他也多半不会说实话的,而且还有可能引起他的警觉,担心我会对他不利。再说他身上仅仅只是残留了一丝气息,那枚令牌他即便是接触过,也肯定是没有带在身上。再说当时虽然还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但已经有传言说他身后有一位元婴期高手了,难道我们还能冒险强留他不成?”
“那他研究我们的五圣令时,掌门您有没有发现什么?”黑衣男子忍不住问道。
陈南风摇摇头说道:“没有,他的表现非常正常,不过我感觉太正常了!这反倒有些不正常。另外,当日在议事殿,他虽然表现出了对五圣令的好奇,而且研究的时候也非常的认真,但我依然觉得他似乎兴趣并不是特别大。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感觉。”
说到这,陈南风又说道:“总之,我感觉夏若飞对五圣令的了解,应该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黑衣男子说道:“那可惜了……那天您应该亲自挽留他多住几日的!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陈南风微笑着摇摇头,说道:“阿宁,这个夏若飞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在咱们天一门住着,而且还有我这么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坐镇,他肯定不会表现出任何异常的,留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说完之后,陈南风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其实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关于五圣令,我们了解得太少了,不过冥冥中我总是有一种紧迫感,觉得要尽快破解五圣令的秘密,否则很可能一切努力都成为一场空……所以我才急躁了一些,那天他肯定也感觉到异常了,咱们对他进行了试探,他何尝不是在试探我们呢?”
黑衣男子微微垂首,说道:“掌门,要不……属下到摘星宗附近盯着点儿?说不定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陈南风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如果夏若飞真是赤云前辈的传人,那这枚五圣令也极有可能是在赤云前辈手中,而夏若飞也仅仅是在他老师那见到过这枚五圣令,所以他身上残留的五圣令气息才会那么微弱。你觉得自己可以从一位元神期甚至更高修为的前辈手中,拿到这枚五圣令?”
黑衣男子低下头说道:“属下自然是做不到的!”
陈南风笑呵呵地说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咱们的猜测都是错的,这个夏若飞仅仅只是得到了一个大机缘,所以才会有层出不穷的宝物、丹方,而且自身修为也在短短三年时间就达到金丹初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夏若飞可能会有很多你我都无法想象的手段,所以你即便去摘星宗附近盯着,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一无所获!”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了。”
陈南风笑了笑,说道:“其实这种可能性极小,我现在愈发坚定自己的判断了。你想,如果这个夏若飞真是因为天大的机缘,才有了如今的一切,那摘星宗的洛清风为什么要对他俯首帖耳呢?洛清风好歹你也是个金丹初期修士,而且是一宗之主,夏若飞和他修为相当,洛清风没有理由把自己的姿态摆得那么低啊!”
“是!属下也觉得掌门的判断很可能就是真相。”黑衣男子说道,“掌门,那这次我们对他的调查,会不会……”
陈南风淡淡地说道:“他估计已经发现了,不过咱们对他并无恶意,也不必太担心。”
陈南风接着又微微皱眉说道:“其实我更担心玄儿……玄儿从拍卖会回来之后,他的命格变得扑朔迷离,而且隐隐与夏天……也就是夏若飞有关联,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陈南风的段位,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掌控,自然会感觉到不安。
那个黑衣男子安慰道:“掌门不必太过担心,少掌门天资聪颖,而且秉性淳厚、待人以诚,结识了夏若飞,说不定是他的大机缘呢!”
陈南风面带忧色地说道:“但愿如此吧!阿宁,这几天你辛苦了,去歇着吧!”
“是,掌门!”黑衣男子微微垂首,然后无声地退出了书房。
陈南风坐在书桌后面,思忖良久,然后才扬声叫道:“来人!”
门外一位弟子连忙走进来,恭敬地问道:“掌门有何吩咐?”
“少掌门在宗内吗?”陈南风问道。
“回禀掌门,少掌门在别院修炼。”弟子回答道。
所谓别院,就是陈南风在青云峰上的居所,他不爱在陈南风眼皮底下生活,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云霄峰,而是在青云峰修炼。
“如果不是在闭关的话,叫他现在来见我。”陈南风说道。
“是!”弟子躬了躬身,然后退了出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陈南风才听到门外传来了陈玄的声音:“父亲!”
“玄儿来啦!进来吧!”陈南风调整了情绪,温声说道。
陈玄迈步走进书房,躬身道:“孩儿见过父亲!”
陈南风看到一表人才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玄儿,坐下说话!”
陈玄恭敬地说道:“是!”
然后他走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才问道:“父亲连夜召见孩儿,不知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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