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的小字
次日，宋徽之午膳时就没见到燕凌儿在一旁布菜了。
他坐下时瞧见站在一侧的石峰，心中不免疑惑。
“她呢？”
难不成是昨日被宋真言说一句，今日还真不来给他布菜了？
“主君说的是燕姑娘吗？”石峰小心的将膳食一一摆出来。
“燕姑娘今日来了葵水，说是身子有些不爽，所以做完这些膳食后她便先回去了。”
宋徽之敛眉，她身子不爽？
“什么时候的事？”
“不到半个时辰的事。”
宋徽之没再问，他默默的吃了两口菜，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爽。
见他把筷子放下，石峰有些疑惑。
“可是今日燕姑娘做的饭菜不合口？”
宋徽之没回他，他只抬头道：“忽然间有些想喝桂圆红枣酒酿了。”
桂圆红枣酒酿？
这道甜汤在宋徽之这倒是罕见的很，石峰跟在宋徽之身边那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听他主动说要喝甜汤的。
“那……属下让人做了来。”
“嗯。”
宋徽之点头，石峰立刻转身出去找人去了。
另一边，燕凌儿提着多做的一份午膳，站在那宋真言的院子门口。
芳华故意没让她进去，叫她在太阳底下等了好一会儿。
直到看门的小厮看不下去了，偷偷的去跟宋真言说了声宋真言，这才立刻叫她进去。
“可是在那边等久了？你来了怎么也不差人来向我通报一声！”
宋真言瞧见燕凌儿似乎很开心，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立刻站起来向她走过去。
没有人向他通报？
燕凌儿心下了然，看来，是芳华的手笔了。
“奴婢见过二公子，奴婢也刚来不久，无碍的。”
燕凌儿礼数周到，依旧恭恭敬敬的将食盒递到面前来。
“这是奴婢在给大公子准备午膳时多准备的一份，想着前些日子二公子对奴婢照顾颇多，奴婢特来谢二公子。”
宋真言瞧见了那食盒，心中也多了些不同的心思。
他笑了一下，引着她到桌子旁。
“好，那我便尝尝你的手艺。”
燕凌儿抿唇笑了笑，她伸手，将盒子里边的饭菜一一拿出来。
今天，她做的是鲜笋老鸭汤，还有几道精致可口的小菜，都是药膳，不过都是经过她处理过的，药味并没有那么浓。
“二公子平日公务繁忙，也是辛苦的，奴婢做的这些饭菜是能让公子在夜里睡得好些的，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宋真言瞧了一眼那些饭菜，看上去倒是色香俱全，他拿了汤匙，正要尝尝，芳华便进来了。
她瞧见燕凌儿后，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涨红，语气粘酸起来。
“哟，还以为你去了大公子院子里，就不记得自个儿是二公子房中的人了呢！”
也不知道是谁送这个狐媚子进来的！
方才她也去膳房传膳了，想着让她在太阳底下多站一会儿。
谁知，一溜烟的功夫，这狐媚子倒是叫人把她放进来了。
“芳华！”
不等燕凌儿说什么，宋真言便发了怒。
“谁叫你进来的？我竟不知如今我房里竟然是由你主事了？”
芳华一怔，随后明白过来。
“二公子，奴婢也是为公子抱不平，她……”
“凌儿是祖母拨了去去伺候兄长药膳的，这是祖母的意思，你也要置喙？”
芳华不敢多嘴，只站在一旁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芳华委屈极了，看了一眼宋真言不情不愿的行礼后便哼了声扭头就走。
她在宋府长大，是家生的丫鬟，宋真言从前都是纵着她的，如今因为燕凌儿，却这般对她叫她如何不痛恨燕凌儿？
“公子，那奴婢也先行告退了。”
燕凌儿觉着有点尴尬，其实她也不想让宋真言为了她这样呵斥芳华。
可她只是个丫鬟，做不得主。
“你留下吧，你坐着一起，同我一起用膳。”
什么！
燕凌儿吓得脸色惨白，她连忙后退两步卑躬屈膝。
“回二公子，这不合规矩。”
“无妨，在我这里你不必讲那么多规矩。”
宋真言说罢，盯着燕凌儿的脸看。
燕凌儿咬唇，还是摇了摇头。
“奴婢还是站着伺候公子罢。”
“见宁。”
忽而间，宋真言轻声开口。
燕凌儿怔住，她呆呆的看着宋真言，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不是心乱，是慌张，是心惊胆颤。
“公，公子……”
燕凌儿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这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
“你，你……”
她张嘴，许多话堵在心里，半个字也问不出来。
宋真言抬眸瞧了她一眼，他看向椅子，示意她过来坐下。
“这是你的小字。”
燕凌儿不敢挪动，她只瞧着宋真言，不敢乱说话。
“我早就认出你了，你难道从前都没见过我吗，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听到他这般说，燕凌儿这才敢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她身子僵硬的坐下来。
见宁。
是她的小字，很少有人知道的，除了她的家人，其他的也就几个。
“公子如何知晓我的小字？”
“我们从前见过的，在四年前，在公主府的宴席上，我远远的瞧过你一眼。本想着能在宴席上同你搭话，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我听到你母亲叫你见宁，所以我猜想这是你的小字。”
“那次见过你之后，我便一直想同你再多见见所以每逢京城中有人设宴，我都会受邀前去。只是男女有别，有时见不到你。又听闻你身子不太好，不怎么参加这些宴席，所以……”
燕凌儿有些不敢相信，她四年前的确是同他母亲一起去过公主府参加过郡主的及笄礼。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见过叶安暖，从那之后，因为妹妹生病，她母亲总是要小心看护。
而她父亲总是苦于政务，便只能自己在家中读书写字或是做女工。
至于宴席……若是她母亲不去，她自个一个人也是不好去的，所以，也就再也没如果宴席。
再然后……她燕家被抄家，偌大的府邸，最后竟然只留下了她跟她母亲，还有妹妹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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