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
初秋的夜里,冷月凄清,带着金桂的幽香,让整个京城的夜空都显得越发的清冷无比。
京城的城楼高台上,宋徽之站在城楼中,阁中的窗户打开,他便站在窗户边上。
“主君。”
石峰走进来,瞧见他手中握着一杯玉盏,不免一怔。
看来,宋徽之今日心情似乎有些不大好。
“嗯。”
“他们已然出发,约莫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到城门。咱们的人一路盯着,没被他们发现,他们果然跟主君想的那般,做了那样的事情。”
宋徽之眸色微动,很好,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安静的晚上了。
“他们都带了什么?”
如此大费周章,定然是带了不少好东西的。
“他们带的东西还真不少,趁着他们出发前,咱们的人偷偷看了一眼,三个大箱子,一箱珠宝首饰,两箱银两,那银两下边铺着的还是金子呢!”
宋徽之五指握紧,呵,胆子还挺大的,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敢如此妄为。
“这个宋真言胆子真够大的,难怪他那么急着要巡防营,那么着急让凌儿姑娘帮他拿鱼符。这巡防营可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如今他们想借着巡防营的人,把三皇子的这些个搜刮民脂的赃物运出京城去……真是够嚣张的!”
石峰有些愤怒,这宋家的百年名声,若不是因为有宋徽之在压着,怕是那宋真言早就将这名声败光了。
宋徽之眸色越来越冷,宋真言是个蠢货,能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至于那位三皇子……
“呵,他是该着急了。”
如今朝中的局势对三皇子来说并不大乐观,原先他手中握着的权力在开春以来就被皇帝分出去不少。
眼下都入秋了,若是再不动作,到了年关的封赏岂不是要落于下风?
石峰瞧着宋徽之一边喝着酒,一边瞧着城内的方向。
他抿唇,总觉得宋徽之的满腹心事似乎跟燕凌儿有关。
明明今日钓到这样的一条大鱼了的,他还不高兴么?
没多久,马蹄声自窗外传来,这是宋真言带着巡防营的人来了。
“方回青那边打点好了吧?”
“方统领是主君的人,且他为人正义忠诚,就算主君不说,他见了这事定然也不会放过他们。”
果然,巡防营的人马和守城的京城司撞在一块儿,好戏便开场了。
“大胆!我等奉命出城,京城司为何阻拦!”
宋真言勒马在前,皱着眉头去瞧那方回青,方回青蹙眉,打量了他们一眼。
他一个眼神,守城将士不仅没将栅栏挪开,反而多叫了一队人马围着他们。
“方统领?你这是何意?”
宋真言蹙眉,不悦的开口道。
“如今已是宵禁,若非急事,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京城。即便是巡防营要出城,我等也得将随行之物仔细查看一番。”
“大胆!”宋真言发怒,他从马上跳下来,怒气冲天的瞧着他。
“我乃巡防营新统领,兵部侍郎宋真言,你敢拦我?”
宋真言……
那方回春一听,神色微动,随后态度缓和了不少。
“宋大人莫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巡防营要出城自然是可以的,既如此,这随行查验便免了,还请宋大人将鱼符给末将查验一二。”
按照官职品阶来定,宋真言确实比他这个守城将领高了一级。
宋真言哼了一声,他从怀中掏出鱼符,抬起下巴,语气傲慢。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他将鱼符丢到那方回青的双掌中,方回青接过来,借着城楼的火光去仔细比对鱼符,而后他蹙眉叫人拿了鱼符的模刻出来。
“好了没?耽误了差事你有几个脑袋够掉?”
“还请大人稍安勿躁,这鱼符自然是得好好查验的。”
说罢,他的属下将鱼符模刻拿了过来,方回青将鱼符放置进去。
他瞧了那鱼符之后,脸色一变,随后大手一挥,他身边的那些守城将士立刻冲上去,将宋真言给扣了下来。
“方回青!你敢扣我?!”
“鱼符这种东西宋大人竟然还敢造假?你现在瞪我,不如好好想想之后该如何跟陛下交待!”
什么?
宋真言双目恐慌,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挣扎着,冲着方回青怒视冲冲,他正要说话,却不想瞧见城楼之上,有人缓步而下。
“方统领,如此闹哄哄的是何事?”
“宋大人。”
瞧见宋徽之,方回青仿若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过去。
“宋真言是宋某的弟弟,不知犯了何事,竟惹得方统领这般处变不惊之人如此大怒。”
“回大人,那宋真言竟然拿假鱼符来糊弄末将!”
他说罢,将鱼符双手奉上。
“这鱼符先前是宋大人所管,是真是假,您一眼便知。”
宋徽之瞧了一眼那宋真言,宋真言对上宋徽之的双眸,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
这是被人耍了!
好一个宋徽之!他就说为何燕凌儿那么容易就得手了!原来这是他的计谋!
“啧……”宋徽之装模作样的拿起来瞧了瞧:“确实是假的,毕竟……”
他顿了顿,瞧着那宋真言笑了声。
“那真的鱼符在我的手上。”
宋真言犹如天雷轰顶,私造鱼符出城,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就是他被责罚也就罢了,可若是连累了三皇子,那他……岂不是仕途无望?
“按律例,他这造假之事得打入大牢……”
“方统领,宋某这弟弟自小娇生惯养,怕是因为不知轻重才做了这糊涂事。押送一事,就不劳烦方统领了,宋某亲自押送他去廷尉府大牢,待明日上朝,宋某自行向陛下禀明,你看如何?”
方回青本就是宋徽之的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宋徽之押送人回了京城刑部大牢,连同那三大箱东西一起,可以说是人赃并获了。
宋真言被关进牢中,他紧紧的盯着宋徽之,满脸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会到这个局面?
可宋徽之不为所动,他甚至上前去,扯了扯锁头瞧瞧够不够牢固。
“二弟,此事既然已经闹开了,就算二弟有什么冤屈要诉,也只能先在这牢中委屈将就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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