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是鱼吗
曲清如看陆辞寒低头，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闪躲着眼神看向别处。
她以后不想再生孩子了，怀上安哥儿是意外之喜，前世一直没孩子，今生又被人害得险些怀不上，所以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很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九死一生后，她是真的怕了。
武阳侯府如今子嗣单薄，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阻止长公主想要陆辞寒多多开枝散叶的心。
陆辞寒的体力，她是领教过的，她如今的身子骨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更不知以后还受不受得住他的折腾。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给他纳个懂事的妾。
陆辞寒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花大娘说女子生完孩子后最是容易胡思乱想，果然如此。”
曲清如错愕地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是胡思乱想呢？她想的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陆辞寒忍不住，低头稳住她，同时牵引着她的手往身下走。
曲清如想挣脱，被他紧紧按住，于是她只能被迫隔着衣袍触碰。
一吻结束后，陆辞寒哑着声道：“我这里只为你热情。”
曲清如觉得烫人，再次想躲：“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都是做娘的人了，你还想如此糊弄我？”
提到“娘”这个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还没有适应这样的身份转变，总感觉这个称呼又是暖心又是新奇。
陆辞寒轻轻咬她耳朵：“夫人时至今日还不相信我的真心？”
“不是，我……我还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你……你这样哪能受得了？”曲清如躲不开，索性故意使坏。
陆辞寒倒抽一口凉气，只能松开她作乱的手：“这是闺中乐趣，难不成骄骄希望我从此以后对你不再感兴趣？”
“你敢！”曲清如下意识瞪他。
陆辞寒立马可怜巴巴道：“不敢。”
曲清如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
陆辞寒不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抓着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隔着衣衫，曲清如能感受到他强烈有力的心跳，心头的郁结似乎被这心跳震散了些许。
“骄骄，你莫要忘了，你是我前世穷尽一生的追悔莫及，我若是连那点欲望都控制不好，那还有什么资格让你冒险为我生孩子？我母亲一辈子为了侯府，我并不觉得这是明智之举，她该为了她自己好好活一活，她若是对你提一些过分之举，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告诉我，我来处理便是。”
“孩子也不是为你生的，是为我自己。”曲清如嘀咕着，“让你纳妾也不是母亲的意思，是我……”
陆辞寒佯装生气，咯吱她痒痒：“怎么，有了儿子就不耐烦我了？要把我扔给别人？”
曲清如痒得直躲，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能求饶：“不扔了，不扔了。”
等他一停下，她就恼火地抬头咬他下巴，直疼得他抽气：“夫人，我错了。”
“哼，这还差不错。”曲清如松开嘴巴，放过他。
陆辞寒拥住她的腰，很宝贝地把她搂在怀里晃了晃：“骄骄你跟我说实话，你真舍得让我纳妾吗？舍得让其他女子碰我？”
语气酸溜溜的，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委屈，因为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样一个话题。在他看来，他对她有冲动是心悦她的表现，是让她安心的一种方式。
花大娘说过，女子生完孩子容易多愁善感，身子虚弱、身形变化等都会让她们感觉不安，尤其夫妻感情好的，会担心丈夫背着她和别的女子乱来。
曲清如被问得很是尴尬，可架不住陆辞寒一直追问，一遍又一遍，直问得她招架不住，最后只能缴械投降说了实话：“我自然不舍得，只是想着你憋了太久，与其被别的女子一钓就上钩，还不如我亲自给你找一个靠谱之人。”
“我是鱼吗？别人一钓就上钩？”陆辞寒哭笑不得。
曲清如白他一眼：“那可说不准，倘若那人国色天香，指不定不用钓，你就上钩了。”
陆辞寒想起嘉宁公主，到嘴的坦白忽然就不想说了。
再等等，她眼下心神不宁的，待她坐完月子再说……
暮春斋，陆老夫人哭唧唧地揩了一把泪。
没了最贴心的钱嬷嬷在身边，她做什么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差人打听了几次，钱嬷嬷都没有被释放的征兆，她到底是自乱阵脚了。
“收拾收拾，回别院去吧。”陆老夫人终究是担心牵扯到自己，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离开。
“老祖宗，今日怕是来不及。”
陆老夫人沉下脸：“今日来不及便明日走，难不成就不收拾了？”
真是不顺心，她看这些人全部没有钱嬷嬷顺眼。
可钱嬷嬷怎得那么糊涂？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担心暮春斋有对她不利的东西，让丫鬟们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确定暮春斋没有能陷害她的东西，这才长吁一口气。
折腾完，天也黑了。
回来几日，她一直没再梦到老侯爷，可她没想到今晚老侯爷又来托梦了。
她自然不知道是陆辞寒捣的鬼。
和很久之前的那次一样，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只知道自己又鬼压床一般，有知觉却不能动弹，身穿铠甲的“老侯爷”怒目圆瞪地责骂了她一番。
陆老夫人这一次倒是不害怕了，只委屈地直掉眼泪。
可她口不能言，只能眼巴巴瞅着“老侯爷”一个劲地哭，哭又哭不出声。
“老侯爷”斥她识人不清，倘若害了武阳侯府的小世孙，她便愧对陆家的列祖列宗，各种大罪往她头上压。
等“老侯爷”离开后，陆老夫人的鬼压床症状也慢慢减轻，最后因为伤心过度，晕死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她的东西也早就收拾妥当。
原本打算回来后便一直住下的，所以东西很多，起来看到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箱笼，陆老夫人欲哭无泪。再想起“老侯爷”每次托梦过来都只有斥责，她又委屈得无以复加，一时竟然有种心灰意冷的挫败。
“老祖宗，世子爷来了，说是钱嬷嬷的事情有了眉目。”
陆老夫人听了这话，惴惴不安地捂着头让人去请府医，又叫丫鬟伺候自己躺下，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这才把陆辞寒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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