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当条狗一般养着
嘉宁公主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可陆辞寒都表态站在曲清如那一边了,她不想和陆辞寒翻脸,只能心不甘情不愿道:“表嫂。”
唤得咬牙切齿的,谁都听得出她有多不情愿。
曲清如扳回一局,轻笑出声:“公主不必客气,既是一家人,日后还请多多来做客。”
万事开头难,嘉宁公主已经屈辱了一回,再开口叫她时便松快了许多:“表嫂既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有些话要单独跟表哥说,还请你行个方便。”
曲清如丢了陆辞寒一个白眼,冷哼一声,走进了内室。
她一走,嘉宁公主就憋不住眼泪了,在陆辞寒跟前哭得梨花带雨:“表哥对不起,都怪我。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小王叔在我身边安插了他的人,你中的毒也是他害的,便是连我、我都中了他的毒。”
陆辞寒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公主是金枝玉叶,我思来想去都觉得公主不可能做出给人做平妻这种糊涂事。此事我会告知母亲和我家夫人,让她们守口如瓶……”
“不,表哥,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嘉宁公主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看过去。
陆辞寒错愕地看过去。
嘉宁公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此前说得对,我不该任性。表哥可还愿意跟我一起努力?我会想法子除掉我们之间的阻碍,也请表哥劝说姑姑和你夫人。”
陆辞寒看她的目光原本带着怜悯和关切,眼下却忽然冷若冰霜,淡漠地挪开了视线:“我听说我所中之毒若不及时察觉,极有可能害得我痴傻如稚子。呵呵,武阳侯府险些毁在我手上。”
嘉宁公主倒也不是傻子,听出了他的愤恨。
瑾王跟她有多亲近,是百官们都知晓的事情,瑾王被幽禁府中后,只有她频繁去探视。而险些害了陆辞寒一辈子的人正是瑾王,陆辞寒怎么可能不介意?
嘉宁公主怎么都没想到,最为阻碍她嫁给陆辞寒的人,竟然是瑾王!
这个她曾经最最敬爱之人。
嘉宁公主知道,她必须做出一点表示了,否则陆辞寒日后怕是再也不会搭理她。一想到往后的日子没有他,嘉宁公主就觉得活着没意思。
所以她不假思索道:“表哥痛恨害你之人,我也痛恨。表哥,我今日过来除了看望你,也是想告诉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陆辞寒冷笑一声,似乎压根不相信她的话。
嘉宁公主难受地五脏六腑都揪成了一团:“我知道你怀疑我是随口一说,我眼下也不知该如何让你相信我的诚意,表哥,你且看着吧,我不会放过他的!”
她说完这些话,便期盼地盯着陆辞寒的侧脸,渴求他转过脸来再看看自己。
可陆辞寒却缓缓闭上眼,一脸悲痛和不忍,最后到底是没有再看嘉宁公主一眼。
嘉宁公主伤心难抑,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一会儿,临走时再三保证会给陆辞寒一个交代。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陆辞寒终究没忍住,悄然睁开眼看过去。
没想到嘉宁公主也在回头看他。
四目相对之际,陆辞寒沉痛地闪开了视线。
嘉宁公主心头一窒,缓缓攥紧了拳头……
“你们先下去。”曲清如从内室出来时,看到巧儿带着丫鬟们进来伺候,又将她们挥退。
巧儿和清韵面面相觑:“夫人,这是刚做好的桃花酥,您……”
曲清如不等她们多劝,再次摆摆手。
巧儿只能同情地看一眼陆辞寒,大有让他自求多福的意味。
门扇合上后,曲清如收起脸上黑沉沉的神色,坐下吃桃花酥。
陆辞寒咳了一声,有些无奈:“骄骄?”
曲清如没有搭理他,又兀自斟茶喝了一口水,继续吃桃花酥。
桃花酥的香气在嘴里蔓延开,直冲天灵盖,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都可忘却。
“骄骄?此前不是商量好了吗?你又生气了?”陆辞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怨自己眼下官职太低,无法撼动瑾王,所以才出此下策。
曲清如吃完一整块桃花酥,才斜睨向陆辞寒。
她掏出帕子将手擦干净,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捏住他的下巴细细欣赏这张脸:“这世间怕是再也没有哪个男子,会利用自己的美色诱惑公主来为他办事了。我家夫君可真出息,我有什么好气的?”
“骄骄。”陆辞寒无奈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亲她的指尖,“可是觉得我无耻又下流?”
没办法,按照前世的经验,瑾王还能再活五六年,他实在是等不及想早日送这个人见阎王了。
曲清如似笑非笑地抽出手:“怎么会呢?”
她起身要走,陆辞寒长臂一捞就将她捞进怀里:“骄骄看不起我了?”
他的唇贴在她耳廓问话,除了苍白的唇色,哪里还有刚才在嘉宁公主面前表现出来的虚弱。
曲清如扭头瞪他,看到他惨白的唇色,眼眶不禁红了:“我若看不起你这个计谋,当初何必同意?我气什么你不清楚吗?我不反对你用美男计,可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你……你险些……”
她别开视线,咬牙切齿道:“你若变成痴傻之人,我定不会好好照料你,我想过了,若是有那一日,我就把你拴在侯府,当条狗一般养着。”
陆辞寒知道她在说气话,便顺着她的话,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脖颈上:“好,真有那日,你便在我脖子上栓条绳子,我只做你一人的看家犬,你去哪里便牵着我去哪里。”
曲清如蹙眉,又气又恨地剜他一眼:“谁要牵着你出门?”
陆辞寒叹气:“那你舍得日日将我拴在侯府不见天日?”
曲清如看他说得离谱,气得无话可说,最后骂了一句:“无赖!”
陆辞寒拥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膀喃喃自语:“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世上呢?我若走了,你哭红了眼便没人为你揩眼泪,天寒地冻时也无人帮你暖被窝……”
他低声轻喃着,从各种琐碎的事情一直说到地老天荒,说到她白发苍苍。
曲清如的怒气也终于渐渐消下去,恍然想起他们假装吵架的那一次。
那日听到嘉宁公主竟然在帮陆辞寒做新衣,曲清如实在是气不过,回府后故意挑刺和陆辞寒争执了几句,岂料陆辞寒竟然一反常态地大声跟她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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