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能白白受这冤屈
所有人都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板笔挺之人,气势汹汹而来。
他逆着光,周身似披着一层金光,耀眼地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
曲清如皱了下眉头,她听刚才的声音就知道不是陆辞寒。
等来人走近一看,是祝甄。
县令看到祝甄,忙从位置上走下去迎接:“祝少卿怎么来了?”
祝甄看向花青临,颔首表示打招呼。
花青临并不认识他,但看他眉宇之间尽是浩然正气,悬着的心也莫名放回了肚子里。
祝甄看到曲清如,笑着打招呼:“陆夫人怎么也在?”
县令看祝甄认识曲清如,心里“咯噔”了下,这说明这个女子应该和祝甄平日里会有往来。京城这些达官贵人最是讲究层次,低层次的是进不到高层次的,这个女子看起来应该和祝少卿是一个层次?
县令想到祝甄的身家背景,冷汗都快出来了。
曲清如用远光看到县令抬手揩冷汗,白了他一眼,这才回答祝甄的话:“祝少卿,真巧,我今日凑巧看到我的救命恩人被几个地痞流氓欺负到门口,便报了官。”
祝甄挑眉,转身看向县令:“怎么回事?花大夫当初助我一臂之力,成功破获东瀛细作一案,陛下为此亲自给了颇多奖赏,如此有本事的大夫,竟然被欺负上门了?”
县令冷汗淋漓,经过祝甄的提醒才想起这些事。
他冷眼看向那几个地痞:“尔等还不认罪?”
那几个地痞不服气地剜了花青临一眼:“我没罪!做错事还不让人说了?又不是只有我说,我只是路见不平!”
曲清如冷笑:“被花大夫救下性命的女子可喊冤了?倒是那女子的声誉被你们冤枉至今,你们还不认罪?”
“有本事把人叫过来,你怎得知道那女子没喊冤?”几个人不到黄河心不死,眼看祝甄都来了,生怕县令快刀斩乱麻地随便给他们安罪名。
巧儿看曲清如神色不对,刚想提醒,曲清如已经直接说道:“不必叫,我就在这里。”
衙门里顿时鸦雀无声。
曲清如清脆的嗓音不卑不亢道:“我不知为何京城里都传花大夫孟浪,却没人把我的身份传出来。我是武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我难产那日,是花大夫的母亲帮我接的生,世子爷陪着花大夫在外室等候,世子爷不放心我的身子,便让花大夫在外室悬丝问诊,他们母子如此合力,才将我和我家孩子两条性命保下。”
每次说起这件事,曲清如就不受控地后怕,后背都会渗出一层细汗。
祝甄只听陆辞寒说过只言片语,当时具体的情形并不清楚。但看曲清如红了眼眶,身子忍不住一直发抖,忽然便感觉到了那日的危急。
曲清如扭头看向那几个地痞流氓:“我何时告诉你们我冤屈了?我又何时说过我被花大夫看过了?你们的意思是,我家世子爷放任他看了我,还无动于衷?”
他们几个被质问得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他们闹了这么多日,也没见正主出来为花青临说过半句话!谁能想到正主会忽然出现啊!
花青临听到曲清如自己跳进了流言蜚语的漩涡之中,暗暗叹气。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早知如此,他应该想法子尽快阻止这些人闹事的。
“大人,这几人如此辱我声誉,辱花大夫之清誉,该当何罪?”
“他们凭借流言蜚语便日日去如安药堂闹事,害得百姓无法看诊治病,耽误我大梵朝百姓的安居乐业,该当何罪?”
“进了衙门,他们几个不但不知悔改,还倒打一耙想扰乱你的试听,试图让大人随意断定冤假错案,该当何罪?”
县令听了这一番咄咄逼人的质问,吓得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啊。心道这位不知谁家的小娘子,很是上道,言辞间把他刚才企图囫囵了事的行为给撇得一干二净。
给了台阶,县令当然立马就下:“你们几个,还不老实道来!为何冤枉花大夫!”
那几人看对方有靠山,不敢再胡搅蛮缠,纷纷腿软跪了下去,连连告饶。
“大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巧合,刚才我坐在马车之中,看到原本在如安药堂门口排队的病人,因为这几人闹事都无法看病,最后被几人哄走了,去的是仁济药堂和回春堂。许是我眼花,我看将那些病人哄走的活计,和这几个人好像认识。”曲清如眼下忽然怀疑如安药堂的这码事,和其他药堂有关。
如安药堂后来居上,花青临又医术高超,短短几个月,名字已经响彻整个京城,如今达官贵人哪个不以请到花青临看病为荣?
虽然花青临的名头还无法和楚家媲美,但楚家的大夫大多可以算是皇家御用,一般人不敢奢想请他们看诊。
几个地痞流氓惊讶地瞪大了眼,没有想到一个小娘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工夫内观察到这些,纷纷摇头否认,不敢把背后的指使之人说出来。
县令看祝甄赞许地点点头,显然是在称赞曲清如,一咬牙,便让衙役动刑。
几个地痞流氓鬼哭狼嚎,有的还没被拖下去打板子,就哭唧唧地道出了背后真相。
原来他们真的是拿人钱财,故意败坏花青临的名声,想让如安药堂开不下去!
他们供出来的人也和曲清如猜得差不多,正是仁济药堂的掌柜的找他们办的这件事!
县令连连揩冷汗。
他可太清楚仁济药堂的背后靠山了,正是瑾王那一派!瑾王如今虽然被幽禁在府中闭门思过,可与瑾王交好的那些达官贵人个个都大有来头!
怪道他们竟然猖狂到凭借一些闲言碎语就去闹事。
祝甄办案向来不会看任何人的面子,所以听说那几人道出背后之人,也只是挑了下眉头,然后似有若无地睨了县令一眼。
县令不想彻查这件事,只下令让人把他们押进大狱,仔细审查。
曲清如对此并不满意:“花大夫可不能白白受这冤屈,不知大人可有法子帮他澄清事实,还他声誉?”
县令讪笑着说会出具文书,向全城百姓阐明事实真相,还会押送那几个地痞流氓去如安药堂门口道歉谢罪等。
曲清如闻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祝甄看她压根不提及自己,无奈地摇摇头,凑到县令耳边叮嘱几句。
县令讪笑:“明白明白,我定然不会提及世子夫人。不知祝少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祝甄随意找了个由头:“哦,东郊的案子据说和你这里一处案子有牵连,我过来看看卷宗。”
县令恍然,这哪里是来看卷宗的,一听就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毕竟以前需要看他这边的卷宗,压根不需要祝少卿亲自登门。
他后怕地再次看向曲清如,深深地将她样貌刻进心里:下次再见到,千万不能忘了这张脸,这位是武阳侯府的世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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