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前不能叫你为难
在场女眷有很多都生过孩子，女子生产时的场景要多羞耻有多羞耻，她们都不敢想象武阳侯府怎么会放任一个男大夫出现。
一想到花大夫可能亲眼看到世子夫人是如何生娃的，她们都忍不住拿怪异的眼神偷偷朝曲清如那便瞄过去。
曲清如身正不怕影子斜，一是没有被花青临看到过不该看的，二是倘若当时她真的已经奄奄一息，也是没心力去羞耻这样一件小事的。
长公主看气氛不对，沉声道：“当时我儿也在，陪着花大夫一起在外室悬丝问诊，你们都是当了母亲之人，难道不知女子生娃九死一生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
嘉宁公主看长公主生了气，笑道：“这位花大夫果然医术了得，连这方面的事情都懂。姑姑，我想听曲子……”
长公主看她岔开了话题，虽然不悦，却还是亲自带他她往戏台那边去了。
曲清如没有跟过去，远远看到花大娘很识趣地携着小珍娘起身让座，心里不甚痛快，让巧儿把她们请到了自己身边。
花大娘看她脸色不好，关切地拍拍她手背：“如娘这是怎么了？生了娃的女子可不能总是生气，容易生病，临哥儿他师父总这么说。”
“没什么，可能有些累了。”曲清如看向眨巴着乌黑大眼的小珍娘，笑着把她拉到身边瞧，“珍娘长高了不少，我叫人给你做了几身新衣，等你们回去的时候带上。”
花大娘不好意思地推拒了一番，最后架不住曲清如的盛情，点头收下了。
小珍娘一直眨着眼左看右看，也不说话。
曲清如摸摸自己的脸，疑惑道：“珍娘不认识我了？一直看我做什么？”
小珍娘往花大娘怀里一躲，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漂亮姐姐如今更漂亮了，像天上的仙女儿。”
曲清如被逗乐了，她这个月子坐得很好，长了好几斤肉，两颊都比之前饱满了些许。
花大娘想起曲清如的身份，晃晃小珍娘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嘀咕两句。
小珍娘嘟起嘴巴，不好意思地改了口：“世子夫人恕罪，珍娘无礼了。”
曲清如怔愣了下：“花大娘，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礼，我待你们的心永远都如泽州城的那个如娘。”
“私下里咱们随便怎么没规矩逗成，人前不能叫你为难。”花大娘笑呵呵的，似有若无地朝戏台子那便瞅了瞅。
曲清如歉疚道：“适才可是有人闲言碎语了？回头……”
花大娘摆摆手：“不是，老婆子我就是觉着有些人穿得光鲜，里子爬满了虱子。哎，你成天跟这些人打交道，很心累吧？”
曲清如不是个爱哭之人，可听到这句话，鼻子忽然酸了下。
江母不必说了，曲母就从来没有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如今更是追随着曲妞妞去了庵堂。
安哥儿出生后，她让人捎带回来一双虎头鞋，还有一身认真缝制的袄子，今日满月宴并不会过来参加。
若不是长公主和陆辞寒并不曾轻视曲清如，曲清如不知道自己在武阳侯府的日子会过得有多艰难。
曲清如笑笑：“大娘不必操心，我逗习惯了。人生有得便有失，住在这种府邸总是要勾心斗角的，哪有事事顺心的呢？好在如今的侯府后宅人不多，平日里也不心累。”
“我瞧着你婆母看起来严厉，实际上是个好心肠，你那夫君瞧着是个招蜂引蝶的面相，但眼神坚定得很，眼里只有你一个。如此我也就放心了，这么好的如娘啊，就该有个好人家疼着。说句高攀的，我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了，亲戚做不成，我私心里是把你当女儿对待的。”花大娘遗憾地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漂亮的娘子险些就成了她的小儿媳，真可惜啊。
花青临还不知何时才能睁开眼看看别的小娘子呢，他如今就知道挣钱、挣钱，如今在帮他兄长打听，想帮兄长开一家肉铺，就是不说何时才肯成亲。
花大娘知道，这种事强求不来，珠玉在前，花青临日后怕是很难再心动了。
曲清如感动地拉着花大娘的手，一时感慨万千。
这时，小珍娘的肚子咕噜噜叫唤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脸红了。
曲清如轻笑出声，叫清韵拿来好吃的瓜果点心，搂着小珍娘一起吃起来……
因为嘉宁公主的不请自来，原本安排好的座席需要重新安排。
曲清如原本是将花大娘安排在最主要的那一桌，长公主也深以为然，毕竟花大娘救了她的儿媳妇和嫡亲孙子，这样安排也是对救命恩人的敬重。
但是眼下嘉宁公主来了，长公主只能临时调整座席，让花大娘坐在了隔壁那桌，主桌只坐嘉宁公主、长公主和几位一二品的诰命。
曲清如虽然也是二品诰命，但她主动请缨和花大娘同桌而坐，长公主同意了。
开席前，曲清如去接了一下手，等回去席位时却没有看到花大娘和小珍娘的身影，她疑惑地朝不远处的小丫鬟招招手：“花大娘祖孙俩呢？”
小丫鬟不安地瞟了瞟，弯腰在她耳边说道：“世子夫人，刚刚有人不愿意和花大娘她们坐一桌……花大娘说小珍娘肚子不舒服，所以她们先走了。”
曲清如当即冷下脸：“我的贵客，你们就这样看着她们离开？”
她的贵客，容不得他人随意欺侮！
小丫鬟带着哭腔道：“长公主看到她们离开，叫赵嬷嬷过去追她们了，听说张嬷嬷已经把她们请去芳菲园的楼阁看风景了。”
今日的满月宴设在芳菲园，早桃已经开满，楼阁上更能欣赏美景。
曲清如微微颔首：“好，刚刚莫不是英国公府的在刁难人？”
小丫鬟不敢朝英国公府的二儿媳瞥，只低声应了一下。
曲清如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她不明白英国公府的二儿媳是哪根筋打错了，好端端地在安哥儿的满月宴上一而再地出幺蛾子。
之前是看建宁公主忽然造访，她忍了，眼下她可不打算再忍。
英国公府的二儿媳看到曲清如跟小丫鬟说话，一直滴溜溜个眼珠子观察着，见小丫鬟退下后，曲清如并没有发作，便撇了撇嘴。
曲清如用余光观察到了这一切，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今日是她儿子的满月宴，她亲手开撕不合适，既然这一位如此不识趣，那就放大她的毛病便是了。
曲清如招招手，悄悄叮嘱了巧儿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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